古千莫俯下身子撿起坑洞旁邊的一塊漆黑的石片,依稀還記得自己當初來秦鸞煉丹室的場景,這枚石片也許就是唯一剩下可以緬懷的東西了。


    就在古千莫看著手中石片出神的時候,從周圍跳出三人,把古千莫圍在中間。


    “嘿,兄弟,是不是發現什麽好東西了?”


    其中一人留著大胡子,手提一把鬼頭大刀,有著三階後期的修為,是一位武者。


    古千莫依舊看著手中的石片,淡然道:“你們三個從大書庫一直跟我到這裏,有什麽事嗎?”


    “事?哈哈!老子沒聽錯吧?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交出來,老子還能保你一條全屍!”


    古千莫一手握緊手中的石片,石片被攥成粉末在指尖留下,他瞥了一眼這三人的方位,說道:“這裏的東西我都該拿,不該拿的是你們吧?勸你們一句,把你們身上拿的學院東西都放下,跪向大書庫磕三個響頭,我還能放你一馬,否則……”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家一起上!”


    看古千莫手中捏碎石片的動作,剛才說話的壯漢感覺自己評估錯了,這家夥絕對不會像看上去一樣是個凡人,頓時招呼其他兩人一起動手。修士弱肉強食,殺人奪寶都是常事,這三人在學院中找了半天沒找到什麽,反倒是看到古千莫來了挑挑揀揀,特別是當古千莫把大書庫木門收起來的時候,這些人也意識到,那個木門可能不簡單,便跟了上來想要搶奪,如今看到這邊人少,便下定決心。


    那人提起鬼頭大刀就衝了過來,他看不出古千莫的修為便打算想要先試探一下。


    隨著指尖沙石的落下,古千莫掃了周圍一眼,淡然道:“學院重地,擅闖者,殺無赦!”


    其他兩人也是武者,但是比那壯漢慢了半拍。他剛想動身,突然感覺自己的精血竟然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吸扯出去,隻是眨眼間就化作了幹屍。


    衝上來的壯漢看到兩人模樣頓時頭皮發麻,剛衝前幾步直接一下跪倒在地,大喊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古千莫並沒給他機會,轉瞬間,那壯漢也變成一具幹屍。


    古千莫走過去繞了一圈,從始至終他都沒出手,一腳一個把三具幹屍踢入大坑中。


    古千莫陰冷地看向遠處那些還在搜索學院的人,心想:“逆用學院的聚靈陣也算便宜了你們,若不是不想暴露,這些人都得死!”


    這些人還都不知道他們已經在生死邊緣走過一遭,雖然學院被燒,但是其下麵的大陣依舊存在,若是調用整個大陣的力量,他能感覺到就連京城都要被掀飛陪葬。


    在沒有被人注意下,古千莫在學院中轉了好大一圈後,這才悄悄離開學院,他這次來的目的達到,這也是趙守財讓他來的目的。在別人感歎或者撿便宜的時候,趙守財已經在思考,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學院一夜之間便傾覆,而能解開這個問題的人,無疑要靠古千莫。


    可惜古千莫並沒有發現什麽新的線索,就連大書庫頂端他也去看到了,隻是那裏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平台,上麵似乎什麽都沒有。


    從學院出來,古千莫走向城東,他的第二站則去王長青的宅子。


    他還清楚記得,趙守財讓他去的第二個地方便是京城衙門牢房,原因無他,就在永慶帝死前一天,王長青竟然因為驢車碰倒人被官府羈押起來,連同一起的還有王長青的那個老車夫。衙門捉拿大官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想王長青禮部尚書的職位,想要捉拿至少也要三法司同意,可是就是這麽離譜,堂堂禮部尚書竟然被衙門捉了去關押在牢房一直都沒出來。


    按照趙守財的說法,這是一個局,一個以殺死永慶帝,讓新帝登基的局。而這樣做,如今能看到最為受益的人,無非就是過去的太子,昭陽的大哥——二皇子熙恒。


    趙守財一向不怎麽關注皇家的事,但是猜也能猜到,自從太子倒台,內政和三法司都落在大皇子手中,王長青所代表的中立派最近跟昭陽走得極近,若是二皇子有什麽動作想要限製昭陽,先幹掉王長青是必然之選。


    隻是朝廷大員不能說殺就殺,況且二皇子也自認為這是之後他的勢力,三法司指揮不動,但是讓京城衙門辦事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京城中就發生了如此離譜的事。


    況且永慶帝駕崩,大皇子不在,朝政亂作一團,沒有王長青這個中立派,反而對大皇子和四皇子兩派還少了些威脅,這麽一來,暫時所有人甚至王長青還晚出來一些。


    去王長青家,隻是趙守財讓古千莫去牢裏給這老頭送點衣服床鋪,按照目前形勢來看,也讓古千莫轉告一聲,他是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


    這是古千莫第二次來王長青家裏,這次是翻牆進去的,拿了幾件衣服和幾本書,古千莫再次奔向京城衙門。


    與刑部衙門不同,京城的官府衙門本來就是管理民事糾紛的,整個衙門的牢房修建極其簡陋,隻有四間木牢籠,本是用來臨時關押犯人的,誰也沒想到有一天需要長期關押用。


    而且自從王長青被關在這裏,允許來人探望,牢頭知道這位大官也好生伺候著,不敢以囚犯那樣看管,一日三餐比在王長青家裏吃得還好,唯獨就是不能讓這兩個老頭出去。


    當古千莫抱著衣服來的時候,隻見王長青這老頭還在牢房中看書,看上去十分愜意的樣子,關在其對麵的黃伯則是躺在一個草垛上,透過窗戶曬太陽打瞌睡。


    古千莫給了牢頭二兩銀子讓牢頭出去,便來到牢房前,躬身道:“王大人,趙掌櫃托我把這些衣物捎給你。”


    “嗯,放那一邊吧。”


    王長青看著書並未抬頭,隨口支了一聲,而對麵的黃伯側過臉來,微眯著眼睛看了古千莫一眼,然後就轉過頭去繼續打瞌睡。


    古千莫苦笑道:“王大人,趙掌櫃托我告訴您,永慶皇帝駕崩,昭陽公主被困在宮中,您暫時出不去,還得多住一段時間。”


    說到這裏,王長青把手中的書一合,端坐在雜草鋪的木床上,問道:“趙胖子讓你來找我,不會就這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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