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路妖族從北疆悄然而過,走的正是當初木方的路線,奇襲石枯城隨後南下,打法與木方當初極其相似,隻不過速度比木方更快。


    北方戰事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畢竟這名侍從是由燕寧控製,她對石枯城的戰況了解得更多,並且對外界公布得極少,這信息量豈是一個書院書生能比擬的。


    北邊正如燕寧想的一樣,簡攸並未對石枯城加強防禦,一路南下便直取京城。


    此外,燕寧還分兵一路南下,選的全是機動快速的輕型妖族妖獸。


    其中又分兩路,一路直插梁州圍困李家,一路繞道直逼昆侖,目的就是為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堵住道盟,隻要道盟不支援雍州城,在沒有術士的守護下,雍州城就算有秦家守衛,也堅持不了多久。


    正如燕寧預料的一樣,妖族消耗巨大的也是道盟那一邊。


    妖族剩餘重裝兵力從雍州一線平推,一路打到京城,而秦家堅守雍州城,卻是被燕寧直接繞了過去,隻是留下兵力把雍州城困住就好。


    如此一來,纏住道盟和雍州城,待石枯城北路的妖族突破,兩路妖族在京城會合,堵死城門三麵同時夾攻,留下一門給人族逃竄,京城迅速被破。


    原本主動防禦的計劃,結果被迫變成補東牆堵西牆,一時間手忙腳亂,四處傳送如同沒頭的蒼蠅。


    等簡攸得到李家和道盟被拖住消息的時候,為時已晚,他立刻察覺到哪裏不對,去道盟看了一圈才知道戰爭的慘烈。


    妖族的五階高手絕大部分都在這裏,死死把道盟堵在昆侖山中,昆侖山周圍到處可見殘留的廢土。


    他忽然感覺哪裏有些不對,等他傳送回京城的時候,麵對的是已經倒塌的京城外城大門。


    天下沙盤中的時間加速,在外僅僅過了兩個時辰,簡攸在這兩個時辰中度日如年,看著眼前被踏平的京城,他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心中忽然有種怨恨,怨恨為何學院崩塌,若是學院存在,自己手裏幾乎多出一套王炸。


    與他感同身受的人不在少數,看著一場極近現實的兵演,在場的人都心中拔涼拔涼的,也許此時唯一還能興奮笑出來的,也就隻有燕寧。


    天下沙盤解除,飛台重新飛出落地,簡攸失神地被人從飛台扶下,無人對其投出可憐的眼神,全都是悲戚,為人族,為他們自己的悲戚。


    這一場不隻是簡攸敗了,而是人族敗了,敗得如此徹底,他們總算意識到術士大規模神識攻擊的重要性。


    無論是什麽妖族,無論你肉身多麽強橫,無論大小、走獸還是飛天,隻要扛不住術士的神識攻擊,都統統死翹翹!


    這是種無視防禦的攻擊,攻擊的是生靈的本質,令人恐懼又奏效。


    在眾人些許懷念學院的時間內,侍從大笑著站在飛台上,嘲諷道:“書院也不過如此,不如大儒直接上場,又或是你們聖賢親自出場如何?”


    如此嘴臉落在眾人眼中十分厭惡,眾人還沒在人族失敗的悲哀中緩過勁來,就連衛國公家的八位武者看向這名侍從都露出厭惡的表情。


    “可惡!”


    眾人心中暗暗怒罵,奈何場麵上一片安靜,被侍從堵得張不開嘴。


    “難道真需要大儒出手才行?那個聖賢又是什麽?”


    曲景紅一陣擔心,她看向簡攸,那人還是書院的翹首,沒想到如此輕易被衛國公的侍從擊敗。


    雖說其中妖族有著絕對的優勢,但是那侍從在妖族的多兵種運用上,遠遠已經領先不知道多少個簡攸。


    人總是傾向敬慕強者的,可惜那位侍從實在無法讓在場的人對他有什麽好感。


    見其他人還在愣神,李文平總算找到接近曲景紅的機會,搶先解釋道:“依在下看,大儒也不一定是那人的對手。若是說修為,遊大儒定然不是那人可比的,但是大儒既不是兵家出身,也未帶兵打過仗,對於戰爭的理解可能還不如兵家出身的簡攸,我看若真出場多半會丟臉。聖賢是書院對安國公的敬稱,至於為什麽這麽稱呼,也許隻有幾位大儒知道了,據說這個稱呼已經維持了很久。”


    “多謝李公子指點,書院就沒人能奈何那人了嗎?莫非真要安國公出馬才行?”


    周圍總算有人插進嘴來,說道:“我看安國公也未必可以,那人如此奸詐,妖族顯然是有絕對的優勢,就算讓隻狗統領都能獲勝。唉——可惜了學院,當初朝廷為什麽那麽的不小心!”


    “是啊……,真的是太可惜了!”


    曲景紅也是眼色黯然,就算她一個青樓女子都被周圍人感染,即便她都不知道術士到底如何戰鬥的。


    其他人更是捶胸頓足,一身怨氣不知道往哪裏發泄,最終都怪到朝廷頭上。


    在場的人都知道,在學院出事的那夜裏,朝廷竟然沒有出一兵一卒去幫忙,甚至之後還有人去哄搶,如今報應來了。


    閣樓上。


    “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就在簡攸與燕寧推演開始的時候,喜兒早早趴在窗台上觀看,當她看到燕寧派兵攻打石枯城的時候就恨不得跳起來大聲告訴簡攸,可惜就算她大喊,聲音也傳不到天下沙盤中。


    “喜兒不用擔心,就算京城被攻克,師傅們保證你沒事。”


    金靈饒有興趣地拍了拍喜兒的小腦袋,她對誰勝誰負不關心,但是看著天下沙盤的變化便流下口水,腦袋中甚至考慮這玩意到底能不能搬走之類的,反正妖族若真打來,京城定然是防不住的。


    喜兒苦著臉抬頭看了看房頂,似是在看昭陽的樣子,說道:“可是喜兒不希望小姐有事,喜兒最近都學到了,小姐是好人,真正的好人,可惜就是命太苦了。”


    火花說道:“帶上她走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到時候妖族定然全天下通緝她就是了。”


    她倚在牆邊已是很久,瞥了一眼天下沙盤,過程她也看到,隻不過是閉著眼,倚在牆上用神識仔細去看。


    戰爭,在她魂魄記憶中,那是妖族的家常便飯。


    妖族內時常為了搶奪地盤大開殺戒,動輒就是成千上萬的數量,在戰爭殘暴這條路上,妖族遠比人族走得更遠。


    妖族根本就把戰爭當作家常便飯,更不會對戰爭產生恐懼心理,而看看下麵的人,上層集團的心態已是幾乎被擊潰。


    “多謝各位好意,我到時會與京城共存亡,還請各位保護好喜兒。”


    昭陽一身戎裝,竟然精心打扮了一番,緩步從三層走了下來。


    喜兒眼前一亮,昭陽仿若換了一個人,如若天仙下凡間美麗,身上又透出那股秀雅之氣。


    喜兒聰穎,腦子轉得快,見昭陽如此打扮,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小姐,你不會想要出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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