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都確認過了!”


    艾爾去而複返,黑色雨水浸透了他的雨衣。


    他抖落著身上的水珠,看向管理員夫婦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


    “倉庫裏的糧食多到快要溢出來了。”


    不出所料。林風點頭示意,目光轉向剛從地下室上來的羅伊德。


    “林風,你最好親自去看看。”


    羅伊德神色凝重,管理員夫婦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風不再理會冷汗直冒的二人,徑直走向地下室入口。


    “呃……”


    剛踏上台階,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情況不妙啊。


    林風用袖口捂住口鼻,緩緩走下樓梯。


    地下室裏一片昏暗。


    機靈的萊吉恩噴出一團黑炎,點燃了牆壁上的燈盞。


    頓時,一個比想象中寬敞的地下室映入眼簾。


    “嘔……”


    地下室中央擺放著一張類似於肉鋪分割台的桌子,或者說,更像是一張簡陋的手術台。


    幾把寒光閃閃的刀具隨意插在上麵,幹涸的血跡觸目驚心,而地上擺放的木桶裏,則盛滿了觸目驚心的紅色塊狀物……


    “是人是嗎?”


    “我檢查過了,不是人,是動物的屍體。”


    “該死,他們到底在這裏做了什麽?”


    “問問就知道了。”


    林風轉身走上樓梯,身後傳來羅伊德吹滅燈火的聲音。那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仿佛還縈繞在鼻端,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一片薄荷葉放在鼻下,深深吸了一口氣。


    ‘地下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難道管理員夫婦真的按照計劃,摘取了那些阿爾坦人的心髒並拿去販賣?


    可是根據德拉文的描述,他們甚至連第一次抓捕行動都失敗了。


    ……那麽,地下室裏的‘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麽?


    林風回到桌邊坐下,上下打量著瑟瑟發抖的管理員夫婦。這兩人已經完全陷入了恐慌,毫無忠誠可言,隻要稍加施壓,就會知無不言。


    “現在,讓我們開始吧。”


    “那,那,那個……”


    “你們現在的回答,將決定你們接下來的命運。坦白從寬,或許還能保住性命。但是……”


    “我,我,我們坦白!”


    男人幾乎是尖叫著回答,而他的妻子則在一旁拚命點頭。


    “是,是,是的。我們犯下了彌天大罪。但,但,但是,我們也是為了活下去啊。聖者大人您可能不知道,管理這些蠻族聚集地是多麽……”


    “油水少,對吧?”


    “對,對,對!您果然什麽都知道。聖者大人真是英明神武,連我們這些下等人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是,是的,油水少得可憐,甚至還要倒貼錢。我們自己掏錢給這些蠻族修建籬笆……”


    “還在胡說八道,看來你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難道你們以為,那些籬笆是用來保護他們的嗎?”


    “……那,那,那個……”


    “我隻想聽到實話。說吧,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男人的氣焰頓時消散,他垂頭喪氣,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


    “是,我們……”


    “……”


    “我們私吞了領主大人下發的救濟糧。”


    “罪,罪該萬死!倉庫裏的糧食您盡管拿走!隻求,隻求您饒我們一命!”


    “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吧?”


    “什麽?”


    林風將羅伊德拿上來的木桶放在桌上。


    ——砰!!!


    粘稠的血液飛濺而出,管理員夫婦嚇得“啊”地一聲尖叫,緊緊閉上了雙眼。


    “地下室。”


    “……!”


    “告訴我,地下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那是……”


    “你們私吞救濟糧還不夠,還想販賣‘阿爾坦之心’牟取暴利嗎?”


    “不,不是的,聖者大人!不是這樣的!”


    “那就好好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東西!”


    “怎麽不說話?那我來猜猜看。”


    “……”


    “你們是在摘取阿爾坦孩童心髒之前,拿動物進行‘練習’吧?”


    “噫——!”


    男人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饒,饒命啊,饒命,饒命啊,饒命……”


    為了摘取孩童的心髒,竟然還提前進行‘練習’,現在卻在這裏乞求饒命?


    真是無恥至極!


    林風看向男人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冰冷。


    “現在再說‘不知道’已經晚了。告訴我,是誰想要‘阿爾坦之心’?”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男人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令人作嘔。


    就在林風忍無可忍,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


    “明天,明天。”


    說話的不是男人,而是他的妻子。


    “明天,他們會來取心髒。”


    “老婆子!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事情敗露,我們橫豎都是死,你這個蠢貨!與其被他們滅口,還不如進監獄苟活!”


    妻子厲聲嗬斥,男人頓時噤若寒蟬。林風收回目光,看向女人。


    “他們?”


    “是,是的。就是那些給我們‘藥’的人。用阿爾坦之心煉製的‘藥’。多虧了他們,我們才沒有染上瘟疫。所以那藥肯定是真的!聖者大人,我們也是想做好事啊,想用那些毫無用處的蠻族心髒,來拯救這座城市的人民啊!”


    女人聲嘶力竭地辯解著,然而這番話根本不值一駁。


    “如果你們說是為了錢財,我反而會高看你們一眼。真是令人作嘔。”


    林風向艾爾使了個眼色,艾爾立刻上前用繩索將二人捆綁起來。


    該問的都已經問出來了,接下來,就該把這兩個人渣交給城市警備隊了。


    “艾爾,你和科尼一起,把這兩個人送到城市警備隊去。”


    “是,老師。”


    “科尼,把他們送過去之後,你就回神殿吧。”


    “可是……”


    “聽我的,與其留在這裏,還不如回神殿,把這裏的情況匯報給其他人,這樣更有幫助。”


    “……是。”


    等他們二人押送著管理員夫婦離開後,林風打算和羅伊德一起留在這裏,靜觀其變。


    根據女人的說法,明天“他們”就會出現……


    ‘在那之前,得先把救濟糧分發給居民們。’


    萬一發生戰鬥,倉庫被毀,那可就麻煩了。


    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必須盡早將糧食分發出去。


    隻要叫上德拉文和村民們,應該很快就能完成。


    林風和羅伊德一起走進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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