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夏輕墨把傘接過去,複又回頭還給項炎。


    她何其聰明?


    未來婆婆不打傘,是因為心裏難過,也是一種……變相的哀悼吧?


    男友不打傘則是為了陪婆婆。


    她又怎能例外?


    最終。


    一行人沒有一個打傘的。


    幸好,隻是細雨。


    走了半個小時,透過濛濛細雨隱約看到,不遠處有一片小村落。


    “老鄉,請問一下。”


    看到前麵有村民,石大力趕忙跑去:“知道李芸家怎麽走嗎?”


    “啥子李芸?”村民一頭霧水。


    “八年前去世的李芸。”


    陳皓走過來補充。


    “你……”


    村民似乎突然想起來,目光迅速掃過在場的人。


    衣著幹淨、體麵。


    跟這個村子格格不入。


    “你們……幹什麽的?!”他突然很警覺。


    “看來!”


    突然!


    陳皓臉色突然冷厲:“你們村買賣人口的,不止一兩個是吧?互相幫對方隱瞞!”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村民大驚,準備跑路。


    “拿下!”


    一聲令下。


    嗖!


    兩名國安人員衝上來,還沒來及逃跑的村民,直接被摁倒在地上。


    “你知道,對吧?”


    陳皓眼神森冷:“包庇罪犯,就是共犯!”


    “什麽……什麽共犯?你瞎說!”


    村民不服。


    一方麵,碰到這群人他很害怕。


    一方麵又覺得,對方的話沒道理:“花錢買的,怎麽就犯法了?你……你們亂抓人!就算警察,也不能亂抓人!”


    花錢買的不犯法?


    買人!


    不犯法?!


    “李芸家在哪?”陳皓殺氣暴漲。


    哢嚓!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村民腦袋。


    上一世在幾年後,陳皓才得到芸姨消息,對方早已不在人世。


    當時……


    父親跳樓身亡。


    母親也鬱鬱而終。


    他跟李芸從沒見過麵,本就談不上多少感情。


    知道芸姨去世,卻沒過多的去詢問,更不知道具體情況。


    這一世不同!


    哪怕是為了老媽,也必須搞清楚!


    村民被槍一指,立馬嚇蔫了:“我說……別……別殺我!”


    “你們村有多少拐來的?!”陳皓臉色陰沉。


    “村長家兒媳婦,村東頭老張家兒媳婦,北邊老陳家的孫子,還有……”


    得!


    一頓曆數下來,不到三百戶的小村子,包括拐賣的女人、孩子,就有多達十幾人。


    他先前之所以不說,是因為連他弟媳……


    也是拐賣來的!


    整個村子,多數人都有親戚關係,大家互相幫彼此隱瞞。


    “銬樹上!”


    問出芸姨家在哪,陳皓臉色愈冷:“別讓他回村子!”


    避免這家夥跑回村通風報信。


    ……


    天黑了。


    不少人家炊煙嫋嫋。


    一個老頭坐堂屋抽旱煙,老婦人則在灶房做飯。


    啪!


    啪!


    側邊房間,不斷傳來劈啪聲,還有淒厲的哭喊。


    “別打了……嗚嗚,求你……”是個女人的聲音。


    “賤貨!”


    充滿怒火的咆哮,伴隨著抽打聲:“老子花那麽多錢,又是個不下蛋的賤貨,看老子不打死你!”


    突然!


    幾人走進堂屋。


    “李芸家在這?”詢問的聲音很冷。


    “你……你們是誰?!”


    在堂屋抽旱煙的老頭,看到一群陌生人出現,頓生警覺:“你們幹什麽的?來我家……”


    “李芸在哪?!”


    陳皓嗓音拔高幾度。


    “誰是李芸?我……我不知道……”老頭有些驚慌。


    畢竟。


    對方有很多人。


    就在這時,側屋的抽打聲暫停,一個黑臉大漢出來。


    看到陌生人,他先是略微愣了愣,但很快就寒起臉:“你們是什麽人?李芸?那是我婆娘!”


    “小芸在哪……她在哪?!”李蘭突然衝出來。


    “你是誰?”


    “我……我是她姐!”


    “她姐?”


    黑臉大漢先一愣,轉而大笑起來:“那賤貨的娘家人?正好!賠我錢!”


    “你說什麽?!”李蘭驚怒。


    “賠錢啊!”


    黑臉大漢瞪眼:“老子花五千塊買的,她連個崽都生不出,不該賠錢?”


    “她……在哪?”


    “死了!”


    “為什麽……”


    李蘭聲音忍不住顫抖。


    盡管早已猜到,她依舊悲痛萬分,而且想不通:“她年紀輕輕……怎麽會……”


    “不會下蛋,老子打她不正常?!”黑臉大漢理所應當。


    突然!


    透過前麵幾個人,他一眼看到站在靠外,沒進堂屋的夏輕墨。


    “咦!這小娘們你家的?”


    黑臉大漢很激動:“不賠錢也行!把這小娘們留下,你欠的錢就算了!”


    砰!


    槍聲乍響!


    黑臉大漢一個趔趄,右腿噴出一股血箭。


    在他的慘叫中,陳皓森然問道:“所以,芸姨是被你打死的?”


    上一世。


    他隻知道芸姨去世多年。


    是警察查出來的,再告訴李芸直係親屬,而他是通過轉述得知,具體細節並不清楚。


    沒想到……


    竟是被活活打死的!


    “救命啊……土匪殺人啦……”


    “鄉親們,快救命……”


    老頭和老太太尖叫。


    “她不能生,我就隨便打幾下……”


    黑臉大漢癱倒,抱著流血的腿大駭,哭喊著狡辯:“她不經打……一下就打死了,不怪我……”


    “芸姨的墓在哪?”陳皓咬牙。


    這畜生還不能死,要先找到芸姨遺體,帶回金陵才是。


    然而……


    當問出這句話,黑臉大漢默然,不敢抬頭。


    “不下蛋的母雞,不能埋在祖墳裏,會倒黴的……”老太太嚎叫。


    “在哪?!”陳皓怒喝。


    “……”


    一家三口沒人吭聲。


    突然!


    側屋傳來沙啞的女人聲音:“他們……他們把李芸屍體燒了,骨灰埋在屋後糞坑裏。”


    啥?!


    李蘭頭一暈,差點昏死過去。


    幸好,陳福海眼疾手快,及時一把攙扶住。


    ……


    陳皓快步走進側屋。


    隻見一個女人,衣不蔽體綁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是血痕,旁邊還有一根鞭子。


    “你……也是?”陳皓暗中握拳。


    看到陳皓,眼淚當場流下來:“求你救救我……我是被拐來賣給他們的。我老家四川的,大學剛畢業遇到騙子,說給我找好工作……”


    陳皓驚呆。


    沒想到……


    她竟然還是個大學生!


    卻被騙子騙來,賣到這窮鄉僻壤,淪為生育工具。


    生不出孩子就整天被打!


    為什麽生不出?


    上一任是芸姨。


    這一任是四川的女大學生。


    都生不出?


    沒有這麽巧的事!


    答案很簡單。


    黑臉大漢沒生育能力,但他沒文化根本不懂,反過來怪到女人頭上,還瘋狂毆打發泄憤怒!


    “輕墨!”


    陳皓扭頭朝外麵喊:“你……進來一下。”


    夏輕墨走進來。


    當看到衣不蔽體的女人,頓時明白男友什麽目的。


    這模樣,一旦太多男人進來看到,會讓女人更加羞恥的。


    同為女人。


    她才適合去鬆綁、安撫。


    “我芸姨……就是李芸,為什麽會被……”陳皓雙眸中盡是殺機。


    “他們一家都是畜生!”


    女人忍不住哭出聲:“沒有文化,就知道相信迷信。說是李芸生不出孩子,要燒了埋在糞坑裏,才能把黴氣鎮住……他們豬狗不如!”


    陳皓默默點頭。


    轉身,折返回堂屋。


    “賤貨!敢背著我亂說,看我不……”黑臉大漢尖叫。


    砰!


    一槍打在左腿上,鮮血再次噴湧。


    “啊……”


    黑臉大漢慘叫:“我不敢了……不讓你們賠錢了,我把骨灰還給你們……”


    砰!


    第三槍,命中右臂。


    砰!


    第四槍。


    砰砰砰……


    槍聲接二連三,直到彈夾徹底清空,卻沒一槍命中要害。


    “陳董。”


    石大力遞來自己的手槍。


    砰!


    這一槍。


    直接打穿眉心!


    以全氮陰離子鹽為底火,子彈穿透力超乎想象,整個後顱骨被轟穿,腦漿迸裂。


    “殺人啦……你殺了我兒子……”


    “我跟你拚了!”


    老頭和老太太尖叫著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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