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還沒點單的威士忌注意到兩束目光,抬頭一瞧,卡思黛樂和蘇格蘭?倒真是碰巧。


    “難得遇上,一起吃吧,約翰,給我們換一個包間吧。”


    威士忌的身旁的侍應生隨即帶著他們換了一個安靜的包廂,卡思黛樂趕忙拖著諸伏景光跟了上去。


    幾人點完餐,侍應生恭敬的鞠了一躬後便退出包廂關上了包廂的門。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卡思黛樂蹭得一下站了起來,對著威士忌鞠了個90度的躬:


    “威士忌大人你好,我是香檳大人的屬下卡思黛樂,很高興在這裏見到您。”


    緊跟著站起來的諸伏景光即使已經猜到威士忌的身份不簡單,但他還是沒能想到,眼前仿佛和他一般大的紅發青年居然真的是zeto跟他描述過的,那位跟琴酒平起平坐的裝備組組長,威士忌。


    “威士忌大人,我是琴酒大人屬下蘇格蘭,很高興在這裏見到你。”


    諸伏景光學著卡思黛樂的樣子介紹自己,在威士忌擺擺手讓他們不用這麽客氣之後,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趁著上菜的功夫,諸伏景光偷偷打量著威士忌,這是他第一次傳聞中的威士忌,五官棱角分明,眉眼俊俏,頭發與眼睛都是較為罕見的暗紅色。


    身姿挺拔隨意,四肢修長有型,看得出來不是那種文弱技術人員的類型。


    被打量的威士忌隻隨意的瞥過諸伏景光一眼,然後看著明顯忐忑不安的卡思黛樂,把麵前的一盤甜點往前推了推:


    “吃吧,米其林特供,這可是這家餐廳的限量點心。”


    確實對甜食很喜歡的卡思黛樂看著眼前米其林金牌主廚出手的甜點,稍稍矜持了一下,最後還是把甜點端到自己麵前,等一盤點心下肚,卡思黛樂臉上的緊張便散去了幾分。


    麵對威士忌聊天般的交流,卡思黛樂一點一點的放下了警惕,而後,威士忌突然的一句話讓卡思黛樂又把警惕的心提了起來。


    “對了,蘇格蘭,聽說你哥哥在長野縣當警察,那兒的風景怎麽樣?”


    諸伏景光原本就緊繃著的精神在聽到威士忌的問話後,一下子變得更加緊張。


    威士忌這話是什麽意思?單獨的問風景,還是問他對高明哥的看法?


    威士忌看著諸伏景光放下筷子,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回他:


    “沒怎麽注意,我到長野第一天就被琴酒大人認為是臥底給抓起來了,後來終於洗脫嫌疑後就被叫去執行任務,直到離開都沒怎麽看過長野縣的風景。”


    風景我不在意,那個親哥哥我也不在意,我一心隻有組織和任務。


    “那你和你那個犧牲的公安臥底哥哥長得像嗎,孿生兄弟應該長得很像吧。”


    緊接著聽到下一個問題的諸伏景光立馬又開動腦筋,我要說長得像那他會不會懷疑我是冒名頂替親弟弟身份的公安臥底?


    我要是說長的不像,萬一哪天琴酒把犧牲的諸伏景光的檔案資料給威士忌一看,那他不就說瞎話露餡兒了。


    最後,諸伏景光想了想,幹脆的說:


    “不清楚,琴酒大人當時隻是把血緣檢測報告給我看,我隻知道有個臥底三龍會犧牲的公安二哥叫諸伏景光,長什麽樣子倒是不清楚,不過既然是孿生兄弟,應該長得像吧。”


    又聊了幾句,威士忌注意到像兔子一樣一驚一乍的卡思黛樂時不時瞥瞥他,時不時瞥瞥諸伏景光,心想香檳倒真是寵著她把她當女兒養,這副心性放在組織裏可真是難得。


    “好了,我還有事,你們慢慢用餐吧。”了解了想要的內容,威士忌便提出了先行離開的要求。


    卡思黛樂兩人自然是想要起身相送,被威士忌瞥過來的目光按住。


    出了包廂,威士忌直接去前台結賬,麵對詢問他的服務滿意度和不足的侍應生約翰,掏出兜裏的錢夾,取出了信用卡告訴前台給這位服務他的侍應生按照此次餐費的百分之二十的標準給付小費。


    聽到這位貴客這麽大方,約翰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了幾分。


    “我買完單就先走了。”


    “這位貴客請放心,我們會服務好包廂裏剩下的兩位貴客的。”


    腦子靈活的約翰明白威士忌話中未盡之意,立刻接話道。


    親自送著威士忌離開,約翰又立馬返回包廂外麵,等候裏麵兩位貴賓隨時的召喚。


    包廂裏,目送著威士忌離開的卡思黛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著波瀾不驚的諸伏景光心想這小子還真是穩得住。


    不過諸伏景光也是偷偷鬆了一口氣,他後背都被那短短幾分鍾裏冒出來的冷汗給浸濕了。


    觀察仔細的他看得出來威士忌臉上雖然是一副隨和親近的模樣,但那份親近卻從未到達眼底,或者說,威士忌就是直白的把這份平易近人的虛假給展示了出來。


    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卡思黛樂先喝了一口手裏的鮮榨果汁壓壓驚,隨後才對諸伏景光講出了自己的緊張:


    “嚇死我了,怎麽沒人告訴我威士忌會在莓國啊,蘇格蘭,我跟你講啊,你別看威士忌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那全是假的,專門用來騙人的,千萬別信。”


    諸伏景光心想你之前吃甜點得時候可不見你不信,但是相處了這麽久,他知道自己一旦戳破,卡思黛樂一定會跳腳反駁,到時候受罪的還是他的耳朵,於是沉默得點了點頭。


    卡思黛樂一看就知道蘇格蘭根本沒信,於是悄咪咪的跟他分享她從香檳那裏聽到的恐怖傳說。


    “我跟你講啊,香檳在帶我第一次參加年終晚宴之前,就告訴過我,如果在晚宴上碰見威士忌,千萬,千萬不要相信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一個字,最好恭恭敬敬的打個招呼然後恭恭敬敬得告退。


    不過,從我有資格參加年終晚宴開始,我從來沒碰見過威士忌。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威士忌從來沒在年終晚宴上露過麵。”


    卡思黛樂說到後麵有些鬱悶,後來她才從搭檔黑比諾那裏知道,威士忌就連每年隻有核心高層幹部才有資格參與的年終會議都是遠程線上參會。


    這也導致了組織裏除了裝備部的那些高級代號成員外,沒多少人知道威士忌的真實樣貌。


    就連她也是因為沾了直屬上司香檳的光,才得以見過一張威士忌的照片。這才能在這裏認出對方。


    諸伏景光聽完表示,也許卡思黛樂的上司香檳隻是在恐嚇她而已。惹得卡思黛樂哼哼了一聲,小聲地反駁道:


    “才不是,黃昏片第一狙擊手亞赫亞你認識吧。”


    曾在在全世界狙擊手裏廣泛流傳著“諸神黃昏”美稱的黃昏第一狙擊手亞赫亞,諸伏景光自然是聽過的,見他點頭,卡思黛樂繼續爆料:


    “威士忌手下有一位天賦可怕至極的頂級狙擊手,是威士忌在莓國最底層的貧民窟裏僅僅隻見了一麵就收入麾下一條瘋狗,代號響。


    他被威士忌僅僅培養五年,便被徹底開發其天賦,成名之戰便是在五年前對黃昏第一狙擊手的圍殺中,八百碼開外一槍射穿了亞赫亞的右手,自此,諸神黃昏隕落,黃昏第一狙擊手,也就此換人。”


    在赤井秀一還在組織裏臥底時,不少人都認為黑麥的狙擊射程堪稱組織裏的第一狙擊手,但隻有幾個人知道,威士忌手下的響,才是真正的第一狙擊手。


    隻不過這人就隻認一個主子,那就是威士忌,除了他的話,旁的誰都不聽。而威士忌同樣是個護短的,因此在當初圍殺亞赫亞的時候,隻有琴酒和香檳見識到了響的狙擊能力。


    其他人都以為響是在八百碼外射出的那一槍,並且槍還射歪了,沒射中亞赫亞的頭顱和心髒,隻是運氣極好地射穿了右手。


    但,唯有親眼見證了諸神黃昏隕落的琴酒和香檳知道,那一槍,響是在一千三百碼外扣下狙擊槍扳機的,而且,是因為威士忌要留亞赫亞一命,這才隻是毀掉了他的右手,而不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響威士忌?諸伏景光想起來了,在獲得a級權限後,基安蒂他們便跟他聊起了不少同級代號成員的八卦和故事。


    其中有一次基安蒂就提起過響,說這小子真是運氣賊好,一個在活在莓國貧民窟最底層每天要和野狗流浪漢搶食的一個混血兒,居然被威士忌看中一步登天養在身邊,自此脫離舊生活。


    而在五年前,這小子更是走了狗屎運,在那場組織報複黃昏的行動中,在八百碼外射穿了黃昏第一狙擊手的狙擊慣用右手,就此打破亞赫亞在整個狙擊界締造的神話。


    後來每當基安蒂喝醉,她除了對貝爾摩德以及波本傾情辱罵外,便會憤憤不平的提起響威士忌,怒罵老天爺不公。


    不過,要是威士忌真得僅憑一麵就把響威士忌收入麾下,那至少威士忌對人心的操控便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卡思黛樂看到諸伏景光把她的話聽了進去,又往嘴裏塞了一勺甜點,最後總結到位:


    “總之,想要在組織裏混下去,千萬別忘了摻和到上麵那些核心幹部的戰局裏。尤其是非自己頂頭上司的其他幾位核心幹部。其中,尤其是威士忌,最好不見麵,見麵最好不說話。


    這是我的頂頭上司香檳大人親口告訴我的,要不是看在咱倆這些日子的交情份上,我才不把香檳大人的金玉良言告訴你呢。”


    並不清楚這些日子下來跟卡思黛樂有什麽深厚交情的諸伏景光僵硬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後,他看著咬著甜品勺突然僵在那裏的卡思黛樂,看著她很快便沮喪著一張臉跟他哭訴:


    “完了完了,香檳大人讓我不要和威士忌說話,我不僅說了,還跟他吃了個飯,嗚嗚嗚…香檳大人知道一定會罵死我的…”


    急需安慰的卡思黛樂看著諸伏景光沉默半天,最後吐出了一句:


    “沒事,我也和威士忌大人見麵說話吃飯了。”


    一點都沒被安慰到的卡思黛樂氣呼呼的又往嘴裏塞了一口甜品。


    ……


    意料之外的碰到了琴酒最近很是看好的蘇格蘭,以及被香檳當女兒養的卡思黛樂。威士忌一邊沿著華爾街道路享受著秋日暖陽,一邊回想著剛剛的短暫會麵。


    香檳估計沒少跟卡思黛樂講他的壞話,不過這姑娘倒是很有意思,明知道不該靠近他,卻還是敢坐下跟他吃飯,而不是找借口離開。


    相必她現在已經後知後覺的想起了香檳以往對她的告誡,現在恐怕正在懊惱吧。


    還有蘇格蘭,真是一個本性溫柔但又堅韌不拔的人啊。


    其實這次威士忌邀請兩人吃飯,最主要的就是想仔細瞧一瞧蘇格蘭。


    說實話,這真的不是一個很適合當臥底的人,有一個長相相似度高達八成以上,還是當警察的哥哥,這便是一個明晃晃的致死弱點,但凡有組織的人同時見過兩人,那推斷出臥底身份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還是說,霓虹警方特意挑選了諸伏景光作臥底,就是為了當一個麵上的靶子,在關鍵時刻好掩護降穀零的存在。


    不然,就諸伏景光這負罪感強烈到可以稱之為模範好人的心性是怎麽會通過臥底培訓考核的。


    想起西流爾調查出來的諸伏景光在警校時期經曆過的那一起案例電子存檔,那時的威士忌看到諸伏景光居然救了殺害他父母的凶手的性命的內容時,他隻覺得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諸伏景光身上那種人性的光輝真是刺眼啊。


    霓虹公安此次派出來的兩個臥底,倒真的不可小覷啊。隻是,這兩個好苗子要是也折在組織裏,他們又會有多少在意呢。


    “大人。”


    突然從背後響起的輕喚,打斷了威士忌心底油然而生的感歎。


    收攏起思緒,威士忌看著悄然跟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少年,仔細上下打量打量後,眨了眨眼,打趣的地說道:


    “響,我這次在意噠栗見到了一個和你一樣的黑皮同事呢,是朗姆的下屬,唔,看起來比你的膚色要稍稍淺一些,頭發是淡金色的。


    隻可惜,我盛意邀請他從朗姆那裏跳槽被拒絕了,不然,你們倆一個情報員,一個狙擊手,很適合做搭檔。平常走在一起,也會相當和諧養眼吧,你們很有兄弟的感覺。”


    被喊做響的少年聽到對方居然拒絕自家大人的招攬,頓時皺起了眉,覺得那個代號叫波本的人真是不識好歹:


    “大人,我不需要搭檔,而且朗姆手下的人會有什麽好東西。”


    聽到大人要把他和朗姆的手下湊成搭檔,響那是一萬個拒絕,從他被大人帶進組織起,他就清楚的知道朗姆是他家大人結下死仇的對頭。


    跟大人的死對頭的手下結成搭檔,他還不如去跟麥卡倫組成搭檔呢。


    呸呸呸,說錯話啦,他才不會跟任何人組成搭檔呢。


    響臉上那顯而易見的嫌棄讓威士忌柔和了眉眼,他伸手揉了揉響那一頭短翹的亞麻色卷毛,說道:


    “好啦,搭檔的事暫且擱置,我前幾日交代你的事情如何了?”


    被威士忌的溫柔摸頭安撫下來的響聽到問話,立刻點了點頭。隨後不解的問:


    “大人,為什麽要替那個廢物鏟除對手幫他擴張勢力,現在黃昏的局勢這麽亂,明明我們不用插手,等著黃昏首領死掉就可以啦,反正根據格蘭菲迪傳來的消息,那個首領也活不過明年春天。”


    伸手感受這秋日的燦爛與溫暖,威士忌的腳步不緊不慢的朝前走著,聽到響的不解,伸出的手掌緩緩握緊,仿佛要把這份溫暖握進手心:


    “因為,我想看一看,被逼到絕境的黃昏,是涅盤重生呢,還是徹底走向隕落。”


    曾經憑借著一己之力碾壓俯視著整個裏世界狙擊手的亞赫亞,究竟能否再現諸神黃昏的風采。


    “哦,那大人會帶我一起看嗎?”


    響有些期待的想親眼看看黃昏的結局。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啦。”


    “誒?大人,怎麽能這樣……”


    莓國街頭的秋風悄然吹走了響悶悶不樂的抱怨聲,隻留下兩道漸行漸遠得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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