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幾個跳的最歡的老不死的屍體被香檳的手下拖下去處理,朗姆的目光投向了另外幾個藏的較深的老不死。


    嗬,想要趁著他被威士忌打壓,殺他的心腹奪權,那就得用命來償。


    這一出殺雞儆猴,很明顯的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代號成員們。


    那些因為一則由香檳親自書寫,發布在組織任務論壇網站首頁上,有關威士忌軍火丟失被毀一事的判決定論而蠢蠢欲動的人,被今晚這一出好戲嚇得又安分下來。


    作為被這一出殺雞儆猴好戲所儆的裝備組代號成員之一,帝歐吉亞絲毫不受影響,愉快的跟身邊的響碰了個杯。


    隨後,他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劃過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同樣冷眼旁觀著薩凱帕和香檳這一係列動作的琴酒。


    作為組織裏一出場便意味著血雨腥風的topkiller,今夜的琴酒反而沒有其餘幾個組長那樣存在感明顯,跟在他身邊的蘇格蘭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不像波本那樣左右逢源。


    諸伏景光察覺到了遠處投來的視線,但今夜他和幼馴染作為組織裏新晉升的高級代號成員,本來就是宴會廳裏矚目的存在,因此,他倒也習慣了這時不時就從他身上劃過來的目光。


    他認認真真的記著出現在宴會廳裏的那形形色色的兩百多張麵孔,就是這些分布在世界各處的高層精英,兢兢業業地維係著龐大的烏鴉軍團的運轉。


    而想要完全的剿滅組織,那這些高級代號成員就一個都不能遺漏。


    早就預料到今晚會有這麽一出的琴酒從兜裏取出了一盒煙,剛點上一支,就察覺到帝歐吉亞掃過來視線,敏銳地回看了過去。


    看到偷偷抿了一口酒辣得紅了臉的響,還有端著一杯果汁遞給響的帝歐吉亞的時候,琴酒收回了目光,繼續在角落裏吞雲吐霧。


    威士忌今年居然會把響這個小鬼放出來。


    想起這個小鬼的狙擊能力,琴酒不由得有些遺憾,要是早知道威士忌會把這個小鬼放回霓虹,他一定提前把他借過來,這樣的話,別說一個赤井秀一,哪怕是全盛時期的諸神黃昏,也別想活著離開。


    想想歐洲還有些事情沒處理,琴酒再次有些遺憾的放棄了把響扣下來和他一起追殺赤井秀一的念頭。


    不過,既然會把這個小鬼放出來,那威士忌的目的肯定就不隻是讓這個小鬼參加一個年終晚宴那麽簡單。


    一個射程驚人從不參加年終晚宴的頂級狙擊手,除了為了殺人而提前確認目標,還能有什麽理由出現在這裏呢。


    被琴酒洞悉了真實目的的響一邊往嘴裏灌橙汁,一邊凶狠的瞪著一臉微笑的帝歐吉亞。


    “誒呀,我怎麽知道你都這麽大了,居然還沒碰過酒。看你從晚宴開始就一直捏著個酒杯,我還以為你早就嚐過酒了呢。”


    看著隻抿了一口就辣紅了一張小棕臉的響,帝歐吉亞是真沒想到都快滿20歲的響居然連酒都沒碰過,乖的簡直不像個黑暗世界的孩子。


    “大人說了,我還沒成年,不能碰酒。”


    對於響來說,威士忌的話就是他人生的宗旨,在貧民窟時,一塊過期的麵包都是需要他耗盡全力去爭搶,才有可能獲得的一份難得的佳肴美味。


    酒對於他而言,隻從那些見過世麵的老邁破落流浪漢那裏聽他們提起過。


    後來被威士忌收養帶進了組織,響被威士忌帶在身邊嚴加訓練長大,雖然組織以酒名為代號,但是威士忌從不允許響碰一滴酒。


    這次年終晚宴,是響進入組織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被允許參加,至於手裏的酒杯,不過是為了合群才拿在手裏當裝飾用的。


    至於為什麽會喝下去,是因為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其他地方,所以被帝歐吉亞一碰杯,就下意識地把杯子往嘴裏湊,這才被辣紅了臉。


    眼見響一杯橙汁下肚,那張棕色的小臉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出醉紅,帝歐吉亞從身後靠著的吧台上又端了一杯果汁遞了過去:


    “是我錯了,你別跟大人說,要是大人知道我帶你喝酒,肯定得罵我。”


    作為看著響被威士忌帶進組織,一點點成長到今天這副樣子的帝歐吉亞,他和麥卡倫以及山崎都清楚,威士忌在響身上除了投入了大量的精力,甚至還投入了幾分本就少得可憐的正麵感情。


    因此,對於響,他們幾個都是當裝備組團寵看待的,說話間不知不覺就把他當做家中小弟來哄。


    響安靜的接過第二杯果汁,把之前的空杯子遞了過去,然後點了點頭。


    他當然不會說,要是說了,大人不就知道他喝酒了嗎?


    之前趁著薩凱帕殺人時所有人圍觀的時間,響快速的確認了這次要下手的對象目標。


    隻等著晚宴結束,便開始獵殺計劃。


    “響,要不要去湊湊熱鬧?”


    跑去近距離圍觀香檳被一群氣勢洶洶要說法的初代代號成員,團團圍住的場景的麥卡倫滿臉高興地走了回來。


    香檳誒,boss直屬心腹,高高在上的核心幹部,永遠都是一副冷靜自持,出場即代表著組織首領的最高指示,看到他被一群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圍住要說法的狼狽樣子,麥卡倫覺得今晚真是沒白來。


    畢竟是跟著先生打江山僅存的一些初代代號成員了,對於這些老資曆,哪怕是先生麵上也得客氣三分,如今薩凱帕宴會上槍殺五個初級代號成員的事情一發生,他們自然得朝舉辦晚宴的香檳要個交代。


    響搖了搖頭,趁著麥卡倫與響搭話,帝歐吉亞偷偷的從背後離開。


    至於被麥卡倫提到的香檳,此刻的他保持著臉上的禮貌微笑,看著麵前這群倚老賣老的初代們,心中暗想:


    還真是給你們臉了,自己幹了什麽心裏不知道嗎,還要我給個交代,幹脆讓朗姆的手下送你們去地獄,你們找黃泉女神要個交代吧。


    一群年紀大了認不清自己地位的東西,有膽子對朗姆伸手,自然的做好被朗姆砍斷手的準備,當著薩凱帕的麵也沒見這樣,跟我這兒倒是咄咄逼人,怎麽,怕薩凱帕手裏的槍,不怕我直接把你們扔到海裏嗎。


    香檳望著不遠處事不關己的琴酒,再看著眼前已經扯起曾經跟隨先生的豐功偉績準備用資曆壓製他的這群初代代號成員們,想想先生的交代,最終還是放棄了叫手下把這群老東西扔到海裏的想法。


    薩凱帕怎麽不多殺幾個呢,真是吵的耳朵疼。


    這邊的香檳在極力安撫住要他給個交代的初代老頭子們,另一邊的白蘭地則是看著正在活動區打斯諾克的,玩兒行酒令的,擲雙六的,玩兒的熱鬧非凡的一小幫人,忽然看了看身邊緊盯著他的奧美加,問道:


    “奧美加,你不去那裏玩玩兒嗎?”


    奧美加搖搖頭,他今晚就一個任務,不讓白蘭地脫離他的視線,盯著他直到晚宴結束。


    “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


    這不就巧了嗎,白蘭地突然眼冒精光,在奧美加的戒備下,他把手伸進了風衣裏,然後從風衣蓋住的沙灘褲褲兜裏掏出了兩幅撲克牌:


    “那咱們來打撲克吧,我跟你說,我這次可是拜了頂級賭王為師,學了好幾招呢,絕對能把你殺個片甲不留。


    來來來,看我給你表演個花式洗牌。”


    從未想過白蘭地居然還在沙灘褲裏藏了兩副撲克的奧美加震驚的看著白蘭地那一通花裏胡哨的洗牌,默默想著:


    輸了這麽多年,大人居然還沒放棄啊,居然還把撲克牌帶到了年終晚宴,真是和花襯衫一樣愛的深沉。


    整個後勤組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組長白蘭地是個在某些方麵逢賭必輸的絕世非酋,不論是撲克牌九,還是抽卡寶簽,這種涉及到概率的輸贏勝負在白蘭地身上永遠隻會一個結局,那就是從頭到尾的輸。


    不過在涉及組織的資金流轉以及各種生意資產股票上時,白蘭地又是一個妥妥的點金手,從他接手至今,組織的資產增幅那可謂是蒸蒸日上,每一次的決策,都為組織帶來巨大的收益,從不失手。


    白蘭地能在二十二歲就坐上後勤組組長的位置,其中固然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是組織三代,他的爺爺深得先生信賴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在金錢數字上的這份絕佳天賦,這才讓先生把前任後勤組組長踢下去,把他捧上了這個位置。


    要知道,白蘭地的爺爺在退休前可都沒達到孫子的這個高度,更別提他的父親了,白蘭地的父親至今都隻是個拿著個初級代號在組織中層混生活,連年終晚宴都沒辦法參加的組織二代。


    雖然白蘭地逢賭必輸,但是他一向不認輸,每次輸掉都在心底發誓下次要贏回來,然後依下次繼續輸,就此越挫越勇,最後形成了和花襯衫一樣的執念。


    奧美加沉默的看著展示完學自賭王的花哨洗牌技術後,直接墊著派斯頓支援的黑色風衣,席地而坐後開始給他發牌的白蘭地,愣了一會兒後同樣坐到了地上。


    邊上的幾個後勤組成員看不下去,紛紛往後退了幾步撇開臉,機靈的甚至開始滿場找能鎮的住自家組長的軒尼詩大哥。


    被同事殷切期待的軒尼詩此刻正站在一張台球桌前,看著貝爾摩德和山崎威士忌的美女斯諾克對決。


    對斯諾克很有興趣的軒尼詩剛看到山崎回了一杆絕殺贏了貝爾摩德,正準備自己也上手玩一把時,隻見手下布拉特一臉焦急的扯住了他的衣服。


    瞧見布拉特緊張著急的吐出了“白蘭地”這個代號,軒尼詩就知道自家組長肯定是又搞幺蛾子了,趕忙扯著人往白蘭地所在的地方走。


    輸了一局的貝爾摩德挑眉看了一眼著急離開的軒尼詩,對著山崎說道:


    “再來一局。”


    “好。”


    被火急火燎的布拉特帶著穿過整個會場的軒尼詩再次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麥卡倫摸了摸下巴,扯著身邊的響跟上去打算看熱鬧。


    不甘心的扒拉著地上的牌,白蘭地一點也沒有之前的信心滿滿,他把手裏的牌一扔,看著奧美加,不甘心的說:


    “你肯定出千了,不然怎麽把把贏,把襯衣袖子解開,你肯定在衣服裏麵藏牌了。”


    麵對白蘭地信誓旦旦的出千言論,奧美加捏著手裏的牌不吭聲。


    牌都是你發的,出沒出千對一下牌不就清楚了。


    深知跟白蘭地打牌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奧美加放下手裏的牌,解開了雙手袖子,露出了結實的小臂。


    白蘭地見此仍舊不依不饒,然後被聞聲趕來的軒尼詩一把揪住了風衣領子。


    “奧美加,還不快把撲克牌收起來。坐在地上愣著幹嘛。”


    一把將坐在地上耍無賴得白蘭地從地上的薅起來,軒尼詩沒好氣的吩咐還坐在地上捏著牌的奧美加,在奧美加聽話的開始收拾地上散落的一堆紙牌後,就著薅住白蘭地衣領的姿勢低聲說道:


    “祖宗,我叫你祖宗行嗎,你給我安安分分的待到晚宴結束吧,你看看其他幾個組長,哪個像你這樣。”


    香檳看過來的目光已經帶上殺氣了,你還沒感覺到嗎?


    眼瞅著白蘭地一副不聽不聽的樣子,還繼續撲騰著想要拿回奧美加手裏剛收拾好的撲克牌。


    軒尼詩感受著香檳刺過來越發冰冷的目光,轉身拿起被麥卡倫拉過來看熱鬧的響手裏的杯子,把裏麵僅剩兩口的果汁給白蘭地灌了下去。


    然後一個幹脆的手刀,把終於安靜下來的人扔到了捏著撲克牌的奧美加懷裏,陰惻惻的說:


    “還不趕緊扶著組長去沙發上休息,看這樣子估計晚宴結束也醒不過來。”


    醒了也把他敲暈,總之,別讓白蘭地在晚宴結束前醒過來。


    聽懂了軒尼詩話中未盡之意,奧美加點了點頭,隨即用胳膊駕起昏過去的白蘭地,慢慢朝著休息區沙發走過去。


    “抱歉,我們組長喝醉了發酒瘋呢,打擾大家了,不好意思,在此我替我們組長白蘭地向各位道歉。”


    回轉身的軒尼詩看著一臉興趣盎然盯著他瞧的麥卡倫,臉上的表情稍微僵了僵,隨後向四周看熱鬧的其他人熟練的道歉。


    眼見沒有熱鬧可瞧,那些圍攏起來的人又三三兩兩的散開,聽著他們邊走邊聊,不時提到“白蘭地”這個名字,軒尼詩看了看已經被扶到沙發上自覺抱著沙發靠枕睡得正香的白蘭地,磨了磨牙。


    睡吧,睡醒了,就該麵對殘酷的現實了。


    受人設限製,一直跟在琴酒身邊的諸伏景光目瞪口呆的看完白蘭地傾情上演這第二場大戲,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基安蒂。


    原來,組織裏赫赫有名的後勤組組長白蘭地,居然是這麽個樣子。


    基安蒂心裏自然也是震驚的,不過為了在第一次參加年終晚宴的蘇格蘭麵前繃住前輩的麵子,這才裝出一副這真正常,用不著這麽大驚小怪的樣子。


    響被麥卡倫帶著往山崎那裏走,很是懷念被軒尼詩拿走的那杯果汁。


    杯籌交錯之間,時間也一點點流逝,很快就來到晚上12點。


    世紀璀璨號已經行駛到了霓虹海與太平洋交界的地方,燦爛的煙花在夜空中亮起,同時也迎來了新年的第一天。


    隨著晚宴結束,前來參宴的組織成員們也都紛紛散去,世紀璀璨號遠處海麵上和頂樓停機坪,已經準備好了各色遊艇和不同型號的直升機,為那些不想留在世紀璀璨號上過夜的組織成員提供了離開的交通工具。


    奧美加任勞任怨的扶著至今未醒的上司白蘭地準備從側門離開宴會廳,剛到門口就被卡思黛樂叫住:


    “喂,後勤組的麵癱臉,這是你們組長落在門口的東西,把它帶走啊。”


    一聽後勤組的名字,不少人把目光朝著聲音處望去,隻見香檳的手下卡思黛樂正指著一個灰色紙袋對著側門方向喊話。


    從紙袋上麵看,裏麵應該是一件黑色的棉服,不少在晚宴前見過白蘭地的人都曾看到過白蘭地套著一件黑色到腳超長款的棉服在甲板上溜達。


    軒尼詩看著放在宴會廳大門邊上的袋子,不用打開都知道裏麵除了黑色棉服應該還有一雙鞋。


    白蘭地這家夥明顯就是到了門口再偷偷換上沙灘拖鞋,然後脫下棉服把鞋和棉服一起放進袋子裏,最後給了組織所有高層代號成員一個震撼的出場。


    深吸了一口氣,軒尼詩告訴自己,千萬別在最後一刻忍不住,要打上司得在背人的地方打,雖然後勤組的臉已經丟得差不多了,但是能剩一點是一點。


    “布拉特,你把袋子拿過來,和奧美加一起把組長送上飛機。


    真是謝謝你了,卡思黛樂。”


    收到軒尼詩的道歉,卡思黛樂高興的應下:


    “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趕緊把衣服給白蘭地大人裹上吧,停機坪那兒冷得很,千萬別凍著,啊,要不要我給白蘭地大人找雙鞋,這沙灘拖鞋可一點都不保暖。”


    “謝謝關心,不用找鞋了,這麽點路,凍不死他。”


    軒尼詩說到最後,身上的氣壓都變低了。


    目送著軒尼詩等人的離開,卡思黛樂愉快地轉過身,輕哼了一聲:


    “哼,讓你們後勤組的這麽放肆,活該。”


    特意在晚宴結束後又給後勤組組長白蘭地揚了一波大名的卡思黛樂想想軒尼詩最後那保持不住微笑的樣子,愉快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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