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琴酒的期待正相反,最近朗姆周身的氣勢那是越發的焦躁。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親自提拔的心腹,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公然違背先生定下的規矩,還不止一次。


    雖然烏丸蓮耶除了對組織裏的藥物研發過分關注外,把剩下的有關組織內部運行的所有事情,都交由五位核心幹部各自負責管理。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對組織內部的事情一無所知,隱藏在組織各處角落裏的直屬小隊成員就是烏丸蓮耶無處不在的眼睛,密切監管著組織裏的動靜。


    朗姆即使再如何彰顯地位,組織裏人人都知道,真正統領著整個組織的,是那位不知其名,不見其貌,不聞其聲,被所有人尊稱為先生的男人。


    而組織裏上到核心幹部,下到外圍成員,人人都清楚的第一鐵律便是:不可違背先生的命令。


    得知此事的第一瞬間,朗姆便知道先生此次決計不會像上次威士忌軍火丟失一事那樣,輕易揭過。


    他在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嚴實的捂了起來,但是朗姆很清楚,此事一定會傳到先生的耳朵裏。


    至於明明早晚都會被烏丸蓮耶知道,朗姆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那自然是因為他不希望被某些人提前知道,然後借此在先生麵前嚼舌根,加深先生的怒火。


    例如威士忌,例如琴酒,例如貝爾摩德,例如那些剛被他打壓了一波的組織初代老不死們等等。


    一旦被他們提前得知,他們是決計不會錯過這個落井下石的良機,一番添油加醋過後,指不定他那二把手的位置,都會被先生薅下來。


    至於另一層緣由,自然是朗姆希望能在先生責問他之前,找到一個能夠有效降低先生怒火的辦法啦。


    於是,情報能力出類拔萃,已經隱隱有情報組王牌的名聲傳出來的波本被朗姆緊急召了回來。


    連夜被一通電話急召回來的安室透剛和諸伏景光一下飛機,便在機場門口等到了前來迎接他們的庫拉索。


    一見到庫拉索,安室透便知道朗姆那兒出事的嚴重性比他預想的要嚴重的多。


    短暫跟幼馴染交代了幾句,安室透便獨自坐上了庫拉索的車,隨後從庫拉索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完後的安室透心中隻有一個感歎:組織裏原來還招這種缺心眼兒嗎,居然還敢把先生定下的規矩視作無物。


    究竟是誰給他們的勇氣,朗姆嗎?他把這樣的人提拔到分部負責人的位置圖什麽?圖自己的地位太穩固,想尋求點刺激嗎?


    這一刻,安室透突然想起了威士忌曾在意噠栗對他發出的招攬。


    安室透這輩子再次選擇接過朗姆遞過來的橄欖枝,其主要原因是因為上輩子就在他手下混,對於朗姆比對其他人要了解的深。


    無論是更快的往上爬還是為了得到組織更多的情報,作為組織二把手,情報組組長的朗姆都是他的最佳選擇。


    事實也的確如此,憑借前世的經驗以及對朗姆的了解,安室透成功達到了前世死前都沒能達到的臥底深度,不僅在朗姆手下混得風生水起,就連組織最核心的人員運行架構都在他麵前清晰的展露。


    一場隻對核心人員開放的年終晚宴,讓他終於摸到了烏鴉軍團隱藏在黑暗中的脈絡。


    可現在,聽著庫拉索帶來的朗姆的指示,以及交到他手裏的資料。


    安室透忽然覺得,其實威士忌也是一個不錯的效忠對象,至少,他是絕對不會縱容手下幹出這樣的事情的。


    回到安全屋的安室透一邊翻看著手裏的詳細資料,一邊思索著朗姆的指示。


    眼前,這個事情最棘手的一點就是,那兩個負責人確實是多次違背了先生定下的規矩,而且現在生死不知,八成就是死了。


    一旦被先生知道此事,朗姆倘若想憑借他不知情作為辯解借口,那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因此,朗姆交給安室透的主要任務就是,查清那兩個失蹤的負責人的下落,是死是活總得有個定論,倘若是非意外死亡,那就要徹查是否有人暗中下手。


    如若真是如此,並且下手的人來自組織的話,那麽朗姆就可以借此機會把其他人拖下水,塑造一個被陷害的受害人形象。


    至於烏丸蓮耶會不會信,信多少,那至少比得知他縱容手下多次違背先生定下的規矩要來的好吧。


    查了兩天,麵對朗姆發過來的催促郵件,安室透長長的歎了口氣,把目前查到的線索一一匯報了上去。


    朗姆盯著波本調查出來的內容,心情卻沒有好上一分。


    隔了三個多月,如今隻能確認那兩個負責人在去年年終晚宴結束當晚,就乘坐小型遊艇離開了世紀璀璨號,並沒有踏足霓虹陸地。


    霓虹所有港口海岸,都沒有那兩個人的登岸記錄。


    因此,兩個負責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海上出了意外。


    不過,大海廣袤無垠,想要在短時間內從茫茫深海中找到那兩個人的下落,那無異於水中撈月。


    據安室透推斷,人嘛,九成九是死了。


    依據海洋生物的多樣性,過了這麽久,那倆負責人估計已經徹底成為了海底生物循環中一環,為海洋生物的孕育與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至於其他的,還要等他派出去搜查遊艇殘骸的海底搜羅隊的搜尋結果才能作出最終定論。


    朗姆雖然不甚滿意,但是短短兩天時間能查到這些東西可見波本也是盡心盡力的去做了。


    至於當初年終晚宴參宴成員的是否有下手的人嫌疑,安室透十分光棍的在報告中寫參加年終晚宴的成員,個個最低都是與他同級別的代號成員,他連臉都沒認全,哪兒會知道誰有嫌疑,誰沒有嫌疑呢。


    反正,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確認那兩個負責人的死亡地點,其餘的諸如推測出嫌疑人之類的,他目前辦不到。


    時隔三個多月,海麵上沒監控沒探頭,就算真是有人故意下手,那證據也早就消失在茫茫深海中了。


    收到朗姆發來的新一封郵件,安室透看著上麵寬慰他,讓他繼續查下去的,不再提嫌疑人選的內容,他回複了一句收到,隨後把手機扔到一邊。


    正如同情報的世界裏不存在巧合,作為一名資深情報員,安室透同樣不相信那兩個負責人的死亡是一件巧合的意外。


    他的觀點和朗姆所想的一致,這就是一起,精心算計的事件。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那兩個負責人的死亡真的是意外,但是瑞獅和嘚國那兩個分部的副手,能把事情瞞上幾個月,又在這個時候突然爆出來,這可就不能用巧合和意外來概括了。


    畢竟,單憑兩個副手,居然能夠在負責人不在的情況欺上瞞下幾個月,那為什麽不繼續瞞下去呢,再者說,他們又是靠什麽瞞過香檳那裏,香檳手下的直屬小隊又不是吃素的。


    如果以前確有慣例,那是不是潛藏在那兩個分部裏的直屬小隊成員與他們同流合汙。


    安室透越盤算,便覺得裏麵的水越深,倘若這一切都是被人提前算計好的,那麽幕後凶手劍指的,不僅是朗姆,還有作為直屬小隊的隊長的香檳。


    作為地位僅在先生之下的組織二把手,朗姆在組織裏位高權重,而香檳身為先生最看重的心腹,兩人樹大招風,在組織裏自然樹敵不少。


    真要兩人列出個懷疑對象,那可就不隻是一兩個了。


    畢竟,在組織裏,誰沒有往上爬的心思呢。


    放下這部分思緒,安室透又轉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烏丸財團,


    這個在前世被確認與組織有著密切關係的霓虹頂級財團。


    據風見裕也那裏傳過來的消息,如今已經確認烏丸財團的繼承人回到霓虹。


    想起前世記憶裏雖然一直有傳聞,但沒怎麽在外麵露過麵的烏丸財團繼承人,安室透決定接下來注意下霓虹接下來會舉辦的各種頂流盛宴,打算近距離見一麵那位神秘的烏丸財團繼承人。


    烏丸財團名下的世紀璀璨號更換擁有者的消息,安室透自然也是一開始就注意到了。


    這件事,前世也曾發生過。


    隻不過,那時烏丸財團的人,同樣會出現在組織的任務名單上,安室透參與過好幾次這樣的行動。


    因此,當時安室透猜不到烏丸財團會和組織有這樣密不可分的關係。


    直到後來通過赤井秀一和柯南以及若狹留美口中得知烏丸財團掌舵人烏丸蓮耶與朗姆以及組織有關係的時候,有八成可能是組織裏的那位先生時。


    烏丸財團已經徹底在上流社會中隱身,被烏丸財團推舉支持的議員也已經成為霓虹新一任的首相。


    至於烏丸財團的神秘繼承人,則有消息說是烏丸蓮耶很是偏愛這位繼承人,因此提前把烏丸財團交給了對方,隻不過這位新任的烏丸財團主事人並不喜歡呆在國內,長居海外,在國內的交際人情幾乎都交給了管家和養子代為打理。


    前世直到安室透死前,他都未在霓虹見過對方。


    這一世,親自參加了組織在世紀璀璨號上舉辦的安室透進一步驗證了烏丸財團和組織的聯係,而前世他隻聽聞未見麵的烏丸財團繼承人,此刻也回了霓虹。


    世紀璀璨號在舉辦過組織年終晚宴後就更換了擁有者,這讓安室透不得不懷疑,那位烏丸財團繼承人是否知曉組織的事情,是否是組織的一員。


    而對方在未來,是否會像前世一般,在繼任烏丸財團的同時,極有可能還繼承了整個黑衣組織。


    被諸多揣測的威士忌正此刻安分的呆在烏丸宅的靜室內,隻不過他並未規規矩矩的跪著,而是姿態堪稱放肆的坐在地板上,用於跪坐的祥雲團墊被他扔到一旁,一隻腳毫不客氣的橫搭在上麵。


    看著手機裏快速劃過的一條條訊息,威士忌輕笑了一聲,隨後關閉頁麵,熄屏,手指靈活的盤著手機。


    “少爺,家主回來了,管家請您下去用晚飯。”


    候在靜室外的女仆長恭敬的說道。


    烏丸蓮耶回來了?


    威士忌左手盤手機的動作一頓,隨後掩去眼中所有情緒緩緩站起身,純黑的衣擺遮住了雙腿,絳紅色的暗紋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


    隻穿了白色足袋的雙腳踩地板拉開靜室的門,威士忌理所當然的略過了跪在門邊捧著羽織的女仆,趿拉著門口的木屐便朝著一樓樓梯走去。


    跪捧著羽織的新手女仆不知所措的望向身旁的女仆長,年長且從業經驗豐富的女仆長輕拍了拍女仆的肩膀,讓她站起來,隨後寬慰她道:


    “不要緊,家主和管家都知道少爺的脾性,不會因此怪罪你的。去把衣服放回衣櫥吧。”


    “是。”


    新手女仆看著手裏精美昂貴的羽織,小心地把它放進了三樓的衣帽間。


    威士忌並不知道這個小插曲,他踩著木屐,隨著木屐一步步叩擊著樓梯清脆的聲響,走到了一樓。


    同樣換了一身黑色小袖的烏丸蓮耶看著從樓上下來的威士忌,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的衣著,以及威士忌那在昨日裏被修剪至肩膀處,如今用一根黑色發帶束住的半長殷紅色狼尾,淡然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用飯吧。”


    “是。”


    威士忌與烏丸蓮耶一起出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晚餐。


    待到烏丸蓮耶放下筷子,威士忌跟著放下了手裏的筷子,隨後坐在椅子上,靜待著對方接下來的指令。


    “蒼信,你待會兒跟我出去一趟。”


    威士忌,不,從此刻開始,應該叫做烏丸蒼信了。


    “是。”


    烏丸蒼信應聲,五分鍾後,他跟著烏丸蓮耶一同坐上了車子的後座,副駕上,是同樣應景換了一身灰色小袖的烏丸管家,不過,不同於烏丸蓮耶和烏丸蒼信,烏丸管家隻在衣服袖口繡上了烏丸家的家徽。


    隻有負責開車的琴酒,依舊是那身多年未變黑色大衣與黑色禮帽。


    二十多分鍾後,一行四人安全抵達了朗姆最隱蔽的一處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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