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其實並沒有怎麽睡好的貝爾摩德得到了一個讓她最不想聽到的壞消息。


    被芝加哥分部的前任負責人孚盧克偷留下的那份設備,在芝加哥據點被cia端掉的那晚,就被cia的人混同其他東西,一起給帶走了。


    由於那時正值朗姆手下違令失蹤的事件的爆發,引得先生動怒不已,甚至接連派出了琴酒和香檳來跟蹤處理此事,所以得知孚盧克私自收下設備的幾個知情下屬不約而同把此事隱瞞了下來。


    而在新任負責人到位後,幾人又在對方核查損失清單的時候,把該設備的存在遮掩了過去。


    聽完芝加哥現任負責人戰戰兢兢的匯報,貝爾摩德打量著自己的新指甲,輕吹了口氣,然後輕描淡寫的決定了那幾人的命運:


    “既然這麽忠心孚盧克,連組織的規矩都不放在眼裏,那就送他們去黃泉追隨孚盧克吧。”


    隨後,貝爾摩德想起白蘭地的回複,囑咐道:


    “去聯係拉莫尼,確認設備是否在cia的手裏。


    以及後勤組的奧美加不日將會抵達莓國,他會協助你們調查設備的使用情況,該怎麽做,應該用不著我來教你吧?”


    “是是,請大人放心。”


    負責人隔著電話一個勁兒地作保證。


    掛完了電話,貝爾摩德望著窗外的朝陽,心中卻是莫名生起了些許不安。


    希望那個設備真得是落到了cia手裏,如果不是,那可就得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要是朗姆丟失的資料u盤和那份設備落到了同一個人或是同一個組織的手裏,那麽這將意味著一個事實。


    有一個不知在暗地裏盯著組織盯了多久的勢力,正在謀劃一場針對組織的巨大陰謀。


    想到這兒,貝爾摩德沉思半刻,把有關消息的前因後果,以及她的猜想,完完整整地通過郵件匯報給了烏丸蓮耶。


    隨後,想起昨晚收到的新鮮消息,貝爾摩德撥通了安室透的電話:


    “恭喜啊,波本。”


    正躺在沙發上一邊養傷,一邊處理公安事務有些詫異。


    這個時候貝爾摩德不是應該忙於掌控從朗姆手裏分到的權利嗎,怎麽有功夫給他打電話?


    安室透一邊連上耳機藍牙,一邊敲擊著鍵盤,隨後反問道:


    “恭喜?這話應該我來說吧。不是核心幹部卻勝似核心幹部的貝爾摩德大人?”


    貝爾摩德輕歎了一口氣:


    “阿拉,不過是哄人開心的假話罷了。”


    無論在外看來,她是多麽的風光無限,多麽得受先生寵愛,甚至如今更是擁有著足以和朗姆比肩的權柄。


    可事實上,她的權限始終比琴酒等人低上一級,所謂的特殊,在茴香酒的破例晉升後,就顯得尤為可笑。


    她就像一隻擁有著特殊價值,被主人看似盡心豢養的金絲雀,隻不過外表華麗,所以才引得他人羨慕罷了。


    “威士忌向來對手下不錯,你又是他特意從先生那裏求來的,比起跟在朗姆手下,日後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特意求來?”


    安室透敲擊鍵盤的手頓了頓,隨後又繼續。


    貝爾摩德回想起去年,曾在朗姆弄丟威士忌的軍火後,打給威士忌的那一通電話,意味深長的說道:


    “此次朗姆犯錯被罰,先生在把情報組的經費花了一大筆給了威士忌後,威士忌曾表達過不滿,而他最後之所以沒有再提別的要求,就是因為他從先生那裏得到了更滿意的賠償。


    我還記得去年朗姆弄丟了威士忌的軍火後,威士忌曾在電話裏和我說過‘貨和人,他總會見到一個。’這樣的話。”


    安室透聽出了貝爾摩德在暗指此次導致朗姆被重罰的事件,實際上是由於威士忌在記恨當初朗姆弄丟了他的軍火而作出的報複行為。


    而他,不過是一個被威士忌挑中,用來嘲諷朗姆的“戰利品”。


    不過,對於安室透而言,這恰恰證明了他在威士忌眼中的價值,如果不是因為他有價值,威士忌何必選他這麽個朗姆的邊緣心腹。


    真要是隻為了打朗姆的臉,幹嘛不挑朗姆的重要心腹下手。


    一個信任度排在最末,剛晉升的心腹,與諸如薩凱帕之類的重用多年的心腹,無疑是後者更讓能朗姆在組織裏顏麵掃地。


    連自己的核心心腹都保不住,這不是沒用是什麽。


    畢竟,朗姆和威士忌之間早已經撕破臉,誰還會在乎什麽同事情誼,既然要做,自然是不會留有情麵。


    朗姆手下的重要心腹那麽多,威士忌但凡顧及到先生的心思,開口討要人的不是薩凱帕這種第一心腹,先生自然不會不答應。


    那麽,挑中他,自然是因為威士忌看到了他身上有值得他利用的價值,因此,幾乎是不可能把他要過去就為了讓他坐冷板凳的。


    至於這件事究竟是不是威士忌在裏麵設計,其實對於安室透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值得探究的意義。


    畢竟,他現在已經是裝備組的一員,就算真是頂頭上司的算計,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


    相反,組織越混亂,他越能在其中渾水摸魚,為公安拿到更有有價值的情報。


    於是,對於貝爾摩德的挑撥,安室透並不上當,隻淡淡的表示:


    如今事情已經結束,他隻不過是個擁有區區a級權限的普通代號成員,哪敢置喙上頭人的神仙打架。


    貝爾摩德見波本如此的謹小慎微,不由得眼神一暗,轉而提起了別的話題。


    等到結束通話,安室透望著電腦上的一群亂碼,按下了清除鍵。


    ……


    烏丸宅,晚上九點多


    看完桌上最後一份文件,烏丸蒼信隻覺得久違的疲憊,看著窗外露天夜燈下,開始進入盛放尾季的櫻花林。


    微風拂過,無數朵落櫻從枝頭飛下,經曆了短暫而美麗的一瞬間,不顧一切地奔向了綠意盎然的大地。


    許是為了討好他這位烏丸財團未來的掌權者,在烏丸蓮耶說完的第二天一早,在太陽還沒從天空上升起的時候,烏丸財團內部的一些相關資料就出現在了烏丸宅的書房辦公桌上。


    與之一起到來的,還有幾位來自烏丸財團總部的高級精英。


    在被女仆長叫醒的時候,烏丸蒼信看了一眼窗外剛露出一絲晨光,還保留著幾點星子的天空,頓時覺得烏丸蓮耶用心險惡。


    隨後,光是聽他們大致介紹了一下烏丸財團的經營項目和相關的內部財務數據,就耗費了烏丸蒼信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


    負責給自己未來上司講解的精英們精神滿滿,站在烏丸蒼信身邊換了一身職場裝扮的女仆長栗源愛枝子同樣聽得津津有味。


    唯獨烏丸蒼信,他隻覺得無聊又乏味。


    先不說烏丸蓮耶會不會把烏丸財團的掌控權真正得交到他手裏,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交到他手裏,也不會放任他隨意擺弄,讓他一個人獨裁。


    因此,在其他財閥眼裏,被視為烏丸財團的內部頂級機密文件與資料數據,在烏丸蒼信眼裏,就隻剩下了浪費他時間這一個想法。


    但奈何他如今是在其他人眼裏,是板上釘釘的烏丸財團下一任繼承人,因此,即使滿心無聊,也隻能耐著性子坐下來聽這群精英們的介紹。


    下午四點,講得意猶未盡的精英們被烏丸蒼信毫不客氣的送客,聽完全程,收獲滿滿的女仆長依依不舍的送別了他們,隨後捧著一小疊文件送到了烏丸蒼信麵前。


    “這是烏丸管家昨夜交給您,您後來交給我的盒子裏的資料文件,還請您親自過目。”


    滿腦子都是項目數據的烏丸蒼信看著眼前起碼有三厘米厚的文件,抬手拿起一份,打開看到裏麵密密麻麻的人員信息資料後,頓時隻覺得頭疼:


    “放哪兒,我晚點再看。”


    “是。”


    栗源愛枝子一絲不苟的執行著烏丸蒼信的命令。


    然後,在他用過晚飯後,接連提醒了他三遍。


    於是,本以為能趁晚飯後鬆口氣的烏丸蒼信又坐回了書房,認命地拿起了那些記錄了烏丸財團灰色產業的資料文件。


    女仆長端來了今日最後一份藥,烏丸蒼信轉回身,一邊端起水杯,一邊問:


    “告訴他們明天晚點來了嗎?”


    “已經交代過了,今川先生他們明天將會在上午八點到達。


    並且,已經告訴他們,少爺明日會在家中宴請客人,讓他們注意匯報時間。”


    栗源愛枝子極其妥帖的回複道。


    “讓他們盡量在一周內結束掉財團有關情況的詳細授課,如果一個星期講不完,那就等我回來再說,我接下來有出行計劃,沒功夫聽他們囉嗦。”


    聽到烏丸蒼信毫不客氣的命令,栗源愛枝子愣了一下:


    “可是,先生那裏…”


    烏丸蒼信往嘴裏倒了一口水,然後把要吃的藥往嘴裏一扔,微微仰頭,便把水混合著藥吞了下去。


    聽到女仆長遲疑的話音,烏丸蒼信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渾不在意的打斷了栗源愛枝子的話:


    “他已經出國了,管不到我頭上,你是我的管家,應該把我的命令放在第一位才是。


    我不需要一個隻會聽別人話的管家。


    放心,這種課,晚點聽也不會怎麽樣。反正我也沒打算馬上繼承烏丸財團,要是父親他們問起來,你就這麽跟他們解釋好了。”


    有心勸阻的栗源愛枝子聽到烏丸蒼信的話,頓時把剩下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父親曾對她說過,少爺的脾氣本就桀驁難馴,骨子裏就透著叛逆,也是由於這段時日家主在國內看著,少爺的脾氣這才收斂了不少。


    不過少爺有句話說的不錯,她是他的管家,理應聽從他的指令。


    不要探究,不要質疑,認真做好少爺吩咐的每一件事。


    這是烏丸管家在離開前,對女兒唯一交代地話。


    於是,栗源愛枝子低頭應是,然後囑咐烏丸蒼信早點休息,便把水杯放進托盤,捧著托盤離開了書房。


    注視著栗源愛枝子低頭後退著離開的身影,烏丸蒼信的眼中,盡是居高臨下的審視意味。


    直到書房的門重新闔上,隻留下他一人,烏丸蒼信這才收回視線。


    第二日,天氣晴朗。


    不過烏丸蒼信看著出現在麵前的不速之客,心情並不晴朗。


    “你來做什麽?”


    在看到一身米白色西裝,一副職場麗人打扮的貝爾摩德後,烏丸蒼信那本就因為聽著烏丸財團那幫精英高管的授課講解而不耐煩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


    不是已經給她找了麻煩了,這個時候不忙著給手下擦屁股,怎麽還有功夫來他這兒看熱鬧。


    看到威士忌地臉上露出絲毫不遮掩的煩躁神色,貝爾摩德噙著一抹優雅得體的笑容,掃了一眼站在威士忌身側,那兩個來自烏丸財團,手裏還抱著資料文件的精英高管後,禮貌回道:


    “聽聞烏丸財團的繼承人受驚休養,我受我們社長所托,特來探望探望。”


    她此前一直忙於處理莓國分部的事務,就連朗姆的熱鬧也沒什麽功夫去關注,更別提威士忌了。


    因此她萬萬沒想到,威士忌竟是頂著烏丸財團繼承人的身份在外麵行走。


    貝爾摩德在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直接愣了十幾分鍾。


    昨天把芝加哥分部炸出來的那件事暫時處理了一下,貝爾摩德終於有功夫關注一下霓虹的重要情報。


    然後,她就看到了烏丸財團繼承人歸國,曆經春櫻晚宴綁架案,以及天空購物廣場特大劫持爆炸案後,目前正在休養等一係列消息。


    由於各大媒體報社被烏丸財團通過氣,所以除了一個姓名,東京的情報組連半張照片都沒有找到。


    烏丸財團的繼承人,組織在東京的情報組成員不清楚這個身份的份量,隻把這些消息與其他財閥的消息放到一起。


    可貝爾摩德很清楚,這個身份究竟意味著什麽。


    於是,在從烏丸管家那裏,得知威士忌就是烏丸財團的繼承人後,貝爾摩德直接在第二天,偽造了個身份,披著易容就殺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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