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警視廳的食堂照常給辛勤忙碌的警察們提供了一份也許不那麽可口,但營養絕對均衡的午餐。


    熬了一整夜的萩原研二宛如遊魂般端著餐盤排在打飯的隊伍裏,身邊全是和他如出一轍的搜查一課同事們。


    今早,光是東京地區,他們就出了十幾次警。


    冒著雨過去,各不相同的屍體躺在不同的案發現場,一模一樣的特製子彈掉落在每一具屍體的身邊。


    連環槍擊案的凶手再次作案,與之前不同的是,對方的狩獵區域,再也不僅僅是東京。


    之前的有關凶手的側寫被直接推翻,組織犯罪對策部的最新論定是凶手不是普通的團夥作案,也不是一時興起的無差別作案。


    而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集體作案。


    作案凶手的人數,質量,以及所用的武器和背後隱形的渠道,一切的一切無不在昭示著這個犯罪組織的龐大與可怕。


    窗外雨聲淅瀝,警視廳的警察們陸陸續續來食堂就餐,同樣熬了一整個大夜的組織犯罪對策部的警察們在用餐的尾端姍姍來遲。


    看到真田健次郎的身影,剛吃完端著餐盤起身的萩原研二腳步一頓。


    隨後從容自然得朝著放置餐盤的地方走去。


    出於某些方麵的考慮,真田雅彥失蹤的消息並沒有擴散開來,除了已經正式加入到對付黑衣組織的隊伍中的人,就連真田健次郎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失蹤。


    期間擦身而過時,萩原研二還擺出熟練笑容,向真田健次郎打了個招呼。


    真田健次郎對於這個搜查一課的新星很有印象,打過招呼後,還順勢聊了兩句。


    雖然都是些場麵性的社交辭令,交談時間也不過短短十幾秒,但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於是就有一些人在心裏暗自嫉妒,搜查一課的新星萩原研二還真是有手段,在同事之間混得如魚得水不說,向來剛正不阿的真田警視長都被他攀上了關係。


    個別知道真田健次郎和真田雅彥是父子關係,但關係疏遠的人還暗自拿這個比較,最後得出萩原研二這人真擅長鑽營的結論並向外擴散。


    後麵還傳到了鬆田陣平的耳中。


    當然眼下還沒人知道。


    走出食堂,萩原研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剛打算回搜查一課辦公室繼續工作,就見穿著一身休閑黑西裝的幼馴染朝他走來。


    然後直接從他身旁走過,頭也不回的奔著食堂而去。


    萩原研二剛抬起的手直接僵在了那裏,臉上的表情也是同樣狀態。


    小陣平,hagi這麽大一個站在這兒,你真得沒看見嗎?


    餓了一路急著吃飯的鬆田陣平不斷往嘴裏扒飯,眼裏全是餐盤裏的飯菜,壓根就沒空管其他的東西。


    等到吃完飯將餐盤放好,鬆田陣平看著站在食堂門口一臉幽怨的萩原研二,隻以為是幼馴染又突然戲精上身。


    “站這兒幹嘛。”


    “hagi那麽大隻的站在這裏,小陣平剛剛是故意裝作沒看見hagi嗎,我可是你從小到大唯一的幼馴染啊,現在就這麽無視,改天是不是就會嫌hagi礙眼,直接就始亂終棄了。


    小陣平,你好狠的心啊~”


    微妙且複雜的目光從四麵八方傳來,所有在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附近的警察都不約而同的放緩了自己的腳步。


    並高高豎起了耳朵。


    並不想被眾人圍觀的鬆田陣平隻覺得渾身有螞蟻在爬,先是惡狠狠的瞪了萩原研二一眼,隨後一個抬手,將萩原研二的脖子單手鎖住,腳步飛快的朝著辦公樓走去。


    被迫側著身子被鬆田陣平一把拖走的萩原研二一路哎呀哎呀的叫喚著,臉上的笑卻是愈發燦爛。


    沿途又接受到了不少微妙目光的注視。


    國外,


    收到琴酒最新匯報上來的有關烏丸蒼信獨自離開,關機消失的情報後。


    踱步到樹蔭下的烏丸蓮耶望著燦爛的陽光,神情平和並沒有怎麽生氣,反而還安慰起了氣得不輕的琴酒:


    “威士忌就這個脾氣,他向來不喜歡被人盯著,你別和他一般計較。”


    “那是先生你太過縱著威士忌了。”


    琴酒十分不滿,看樣子他已經被烏丸蒼信那失蹤加關機的舉動氣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連帶著對一向恭敬的烏丸蓮耶都帶上了一分指責。


    向來寡言少語,除了譏諷人時會多說上兩句的琴酒一句又一句的表達著對威士忌的不滿。


    從烏丸蒼信那副至今瞧不上任何人的傲慢姿態,再到數次違背組織的規矩,對組織成員明裏暗裏下手,以及如今視命令如無物,肆意妄為的性子。


    仿佛積攢了多年的怨氣一朝釋放。


    頭一次聽到琴酒除正經任務外說出這麽大一段話,烏丸蓮耶有些新奇的同時,忽然有了種自家孩子闖禍,別人上門告狀的感覺。


    “放心吧,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聽出了烏丸蓮耶話語中的篤定,琴酒不再開口,聲音冷硬但還是恭敬的回了一句是。


    接下來的談話內容也開始回歸了以往的正經。


    結束通話後,坐在保時捷356a駕駛座上的琴酒收起手機,啟動他的寶貝座駕,目標明確的朝著東京灣的方向駛去。


    另一邊,掛掉電話的烏丸蓮耶思量著琴酒剛才在電話裏的話,半晌後,往外發了一封郵件。


    半個小時後,一架私人直升機從嘚國起飛,坐在飛機上的朗姆望向窗外的雲層,麵色平靜,眼中閃過一絲惡意十足的期待之色。


    東京灣海灘上,烏丸蒼信坐在車裏,看著海麵上的船隻來來往往,神情平靜而冷漠。


    在這幾個小時裏,他什麽也沒想,隻是漫無目的的注視著平靜無波的東京灣海麵,享受著久違的寧靜同時,等待著琴酒的到來。


    在抵達東京灣海灘不久,烏丸蒼信就關掉了之前為了屏蔽車上定位器而而開啟的信號屏蔽器。


    保時捷356a的引擎聲由遠及近,幾息後在銀灰色跑車的隔壁停下。


    隨著車門的開合,琴酒帶著一身水汽和肅殺坐到了銀灰色跑車的副駕上。


    不等琴酒率先開口質問,烏丸蒼信轉頭對著琴酒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朗姆入場了。”


    看清烏丸蒼信手機上的信息後,琴酒神色一凝。


    上麵寫著朗姆已乘坐私人飛機離開嘚國。


    這個節骨眼兒,朗姆會前往的目的地就隻有一個,那就是這裏。


    而他到來的目的,顯然是為了威士忌。


    隻是…


    “你在朗姆身邊安插了人?”


    朗姆向來在對自己的真麵目以及行蹤住址這方麵用著超高標準的隱瞞手段,能這麽快拿到這麽準確的消息,那是隻有朗姆身邊的親信才能辦到的事。


    “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烏丸蒼信回得隨意,得到準確答複的琴酒也不再抓著這點不放,更沒有深究那個被烏丸蒼信成功策反的朗姆親信究竟是誰,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


    “雖然朗姆如你所料的被先生派來了這裏,可我看你選的那把刀,刀尖對準的可不像是朗姆。”


    明白琴酒話中之意,烏丸蒼信收起手機,平靜的說:


    “那又如何。”


    迎著琴酒的探究,烏丸蒼信並沒有給出任何解釋,反而開始趕人:


    “你的保時捷356a太顯眼了,再待一會兒,sta的人和朗姆的眼線估計就會聞著味兒過來了。”


    琴酒深深地看了一眼烏丸蒼信,推門下車的同時,留下了一句話:


    “值得嗎?”


    話音順著因為開門而變大的雨聲傳進了烏丸蒼信的耳中,他照舊沒有回應。


    隻是在琴酒準備拉開保時捷356a的車門時,烏丸蒼信忽然啟動車子,將車窗搖下,然後往外扔了個東西,並迅速掛檔踩油門。


    感知能力不弱的琴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強大的危機預感讓他猛然回頭。


    隨後在注意到烏丸蒼信扔過來的東西後,琴酒瞳孔一縮,徑直放下已經握到車門把手上手,緊接著三兩步來到海灘的欄杆旁,義無反顧的翻了下去。


    當琴酒的腳踩在海灘的沙石上,蹲下的背部靠著對於海灘而言,抬高了起碼有的七十公分的馬路一側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他身後的馬路上傳來。


    衝天的火光中,七零八落的汽車殘渣四處飛濺,有些直接掉在琴酒的腳邊。


    等到琴酒重新回到馬路上時,視線裏早已沒了銀灰色跑車的身影,而他剛到手還沒幾個月的這輛保時捷356a,已經被炸得稀碎。


    這時,琴酒的大衣口袋裏忽然傳來一聲震動,黑著臉的琴酒掏出手機,隻見一封屬著熟悉號碼的信息立馬彈了出來。


    換個四座的保時捷吧。


    “啪!”


    琴酒剛換了還沒幾個小時的新手機直接步入了舊手機的後塵。


    半個小時後,接到報警電話頂著雨前來的年輕警察看著地上已經燒得什麽都看不出來的車輛事故現場,疑惑的撓了撓頭,最後將其歸入了普通的意外事故中。


    至於琴酒,他在警察到來之前就先等到了伏特加。


    坐在駕駛座上的伏特加在看到被雨淋得濕透的大哥,以及一邊已經看不出任何樣子的保時捷356a的爆炸殘渣,驚得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裏蹦出來。


    在琴酒陰沉著臉上車後,更是恨不得屏住呼吸,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而在得知是烏丸蒼信給伏特加發了郵件,並順便還打了報警電話後,琴酒看著窗外剛剛開過去的警車,把伏特加第二輪手機要過來,真心實意的開始向烏丸蓮耶第二次告烏丸蒼信的狀。


    前腳剛得知琴酒和威士忌疑似私下見麵,後腳就從琴酒本人口中聽到琴酒的車被威士忌炸掉並報警這個消息的烏丸蓮耶聽著琴酒那情緒充沛的告狀聲,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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