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煩啊。”


    隻有列車行駛聲響起的一間包廂裏,一個身穿外白內紫狩衣,頭戴烏帽的青年一臉不開心的放下手機,頗為不滿地抱怨道。


    靠坐在茶台對麵,將青年之前接電話時所說的話聽了個完全的姬發少女一邊擺弄著手裏的攝像機,一邊安撫道:


    “你祖父也是擔心你的安危,畢竟這才幾天,就前後發生了兩起惡性案件。”


    尤其其中一件案子的作案凶手,還是他們的同伴。


    北條修哉緊緊抿著唇,臉上是越來越深的不滿:


    “哼。”


    見北條修哉臉上不滿加重,整個人甚至把頭撇到一側,雙手一伸,側頭趴在榻榻米中間的茶台上。


    出聲安撫的姬發少女手上動作不停,人卻識趣地沒有再提這件事,轉而問起了別得:


    “那你接下來的大阪尋寶還參加嗎?”


    “他肯定不會錯過啦,那可是有關紅葉寶藏線索的珍貴古籍,真要錯過了,修一郎肯定晚上做夢都會懊悔不已的。”


    聞言,北條修哉還沒開口,坐在他對麵不遠處榻榻米上,認真研究手上藏寶圖的寸頭青年抬起頭,適時地出聲打趣道。


    姬發少女聞聲一笑,停下手上動作,緊跟著附和道:


    “說不定不是晚上做夢懊悔,而是懊悔得睡不著呢。”


    把頭撇到裏側的北條修哉聞言默默地又把頭撇向了另一側,他看著包廂裏那兩個此刻正一臉笑意地看向他的同伴,一臉認真的嘀咕道:


    “那是當然。”


    他好不容易才趁著這次機會,和這些誌趣相投朋友們在線下相聚。


    讓他半途而廢的回去,他當然是不樂意的。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再耷拉著臉趴著啦,趕緊過來研究研究這藏寶圖上的謎題。”


    寸頭青年積極地開口道。


    “就算到時候你家裏人真得找過來,要把你帶回去,那在回去之前,咱們竭盡全力地破解這上麵的謎題,也算不辜負咱們這次的相聚啦。”


    “對,所以抓緊時間吧,修一郎。”


    被鼓勵到的北條修哉應聲坐起,走到寸頭青年身邊坐下,認真得研究起了他們這組的羊皮紙藏寶圖。


    擺弄好手頭相機的姬發少女也緊跟著坐了過去。


    他們三人,加上謀殺女友而被福岡警察抓走的那個懺悔男,是一群因為對紅葉寶藏感興趣而在網絡上聚到一起,相識多年而又誌同道合的好朋友。


    這次,是他們第一次在線下,真真正正,整整齊齊地聚在一起參加和紅葉寶藏有關的尋寶活動。


    以往,四人都是在網絡上交流討論,這次見麵後,才知道各自長相和姓名。


    其中,也正是因為幾人知道懺悔男的女友恰巧也參加了這次活動。


    雙方隊伍才聚到了同一個包廂裏,然後被那時偽裝成列車送餐服務員的朝香給撞了個正著。


    隻不過在那之前,北條修哉因為十分不喜歡那個車廂裏,另一個隊伍裏其中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重煙味。


    所以隻待了一會兒就回到了自己包廂。


    因此當朝香循著線索,利用偽裝身份觀察那個包廂裏的人時,隻見到了七個人。


    這次見麵,雖說是多年好友第一次線下相聚,又是組隊共同參加到十分感興趣的紅葉寶藏尋寶活動中。


    但北條修哉出行在外,該有的警惕和戒心都是具備完全的。


    無論是當初在網絡上時,亦或者是這次的線下相聚。


    北條修哉都沒有表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就連名字,都是以芳賀修一郎自稱。


    他的同伴們即便從北條修哉表現出來的舉止性情中,看出了北條修哉出身應該不錯,家裏人也很寵溺。


    但沒人想到,北條修哉的身世會是如此顯赫。


    當然令北條修哉本人都沒想到的是,第一天還和女友親親密密的懺悔男,竟然會在當天晚上一刀殺了女友。


    然後還從容地回到房間,第二天一早和他們有說有笑,商量著接下來的自由活動要怎麽行動。


    不過這事兒,北條修哉並沒有和家裏人說。


    因此關心兒子的北條義仁隻知道兒子參加的那場尋寶活動裏發生了好幾起案子,並不知道其中一個謀殺案的凶手,就是和兒子在同一支隊伍裏的朋友。


    包括北條廉宗,目前也不知道這個消息。


    公安派過去的人,關注得是柯南他們遇襲,並且牽扯到阿勉之前遇襲,後又失蹤的案子。


    一個已經抓住凶手,破獲案件真相,隻等嫌疑犯被法院宣判,送進監獄就可以結案的案子,並不在公安的關注範圍之內。


    就連偵辦這起案件的福岡警察,也不會去關注嫌疑犯的朋友是誰,他在這次尋寶大賽裏的隊伍裏,有哪幾個好友。


    不過要不了多久,這個消息就將會被北條廉宗知道。


    下午二點多,天空中的太陽一覽無餘地懸在頭頂。


    臨近大阪,又是午後溫度最高的時候。


    列車走廊上,除了偶爾行走的列車服務員,幾乎就沒什麽人。


    賓客們要麽就是在列車包廂裏,對著窗外被光線照得非常漂亮的秋日原野進行欣賞拍照。


    要麽,就趁著這時候小憩一會兒,為接下來的大阪尋寶之旅,攢足精神。


    當然,這裏麵也有例外。


    例外之一的柯南舉著他的小木刀,精力旺盛地推開包廂門,然後擦著手上端有茶水的持槍列車員的衣擺,歡快地跑過去。


    緊接著又忽然跑回來,並雙眼發亮,一臉期待的揪住持槍列車員的衣擺,懇求道:


    “叔叔,我之前在最後麵一節車廂那裏踢球的時候,不小心把身上的一個貓貓陶瓷給弄丟了。


    你能不能在我下車前,幫我把它找回來。


    我怕叔叔他們罵我,不敢跟他們說。”


    端著托盤的持槍列車員並沒有拒絕,回道:


    “好的,小朋友,等我送完手裏的茶水就去給你找。”


    “那叔叔我先去玩會兒,然後去那裏找你。”


    說著,柯南便舞著手裏的小木刀,歡快地消失在車廂與車廂之間,垂下的長條門簾布後麵。


    一門之隔的包廂裏,


    中午的時候就以消食散步的借口,將這趟紅葉專列每節車廂都逛了一遍,確定了動手位置的遠山和葉和毛利蘭盯著柯南留下的眼鏡。


    一個代表著竊聽器定位的紅點在柯南留下的眼鏡鏡片上,先是停頓一會兒,然後朝著車廂尾端的儲藏車間緩緩移動。


    等到紅點距離儲藏車間隻有一點點的距離時,毛利小五郎和京極真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後推開包廂門,目標明確地朝著車廂尾端走去。


    途中,有一間包廂的推拉門並沒有關死。


    借著那點縫隙將持槍列車員和毛利小五郎以及京極真三人,一前一後朝著車廂尾端走去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的安室透麵上微微皺起了眉。


    心裏卻樂開了花。


    看來,毛利老師他們也是發現了持槍服務員有問題,並打算對對方動手。


    這下,就不用他去想該怎麽讓這個抓捕計劃失敗了。


    是的,別看這個抓捕持槍列車員計劃是安室透提出來,但其實,他最巴不得這個抓捕計劃失敗。


    要是發現這個持槍列車員有問題的人不是菊正宗,而是安室透的話。


    他絕對會當作沒看見,然後將這個消息暗中透露給柯南他們。


    但在這個條件不成立的情況下,作為情報專家的波本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這個明顯有秘密的持槍列車員。


    安室透早就打算好在這次任務行動中演一個盡職盡責,全心全意為組織任務的成功而盡最大力量的努力型波本。


    將上頭因為任務失敗的引發的怒火和遷怒,盡可能的從自己身上撇出去。


    原本他還想著要怎麽在這個抓捕行動裏動手腳,但在看到跟在持槍列車員身後出現的毛利小五郎和京極真後,安室透就徹底放心了。


    以這兩人的武力值,再加上柯南他們的智慧,這個持槍列車員,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此前借著上廁所的功夫,安室透通過風見裕也發來的郵件,知道了阿勉遇襲失蹤的案子如今也被公安接手。


    因此安室透很清楚,那這個即將落到柯南他們手中的持槍列車員,未來的歸宿必定是公安的牢房。


    所以,安室透接下來要做得就是,打消朝香和菊正宗執行之前商議好的抓捕計劃的念頭。


    以免幹擾到毛利小五郎他們的行動。


    坐在窗邊,隻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但壓根看不到門外經過的人是誰的朝香疑惑的看著波本突然沉下來的臉色,問道:


    “怎麽了?”


    “有人也盯上那個目標了。”


    “誰?”


    朝香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


    安室透回答時故意略去了京極真,轉而將服部平次拉了出來。


    他記得朝香參與過組織在大阪那場,關於尋找威士忌丟失的軍火的聯合任務。


    同時在那場行動中,朝香不僅見過服部平次,應該也清楚服部平次是大阪府警察的最高長官,警視監服部平藏的獨子。


    一個警視監的獨子盯上了一個持槍列車員,無疑意味著警察盯上了這個人。


    尤其當這趟列車即將停靠的站點,正是大阪時。


    如安室透所想的一樣,朝香也意識到了這點。


    他不僅記得服部平次是大阪府警察本部中一把手服部平藏的獨子。


    還記得跟著服部平次一起來的那個叫遠山和葉的女孩,是大阪府刑事部部長遠山銀司郎的獨女。


    服部平次盯上了那個持槍列車員,無異於大阪警察盯上了。


    說不定等列車一停靠,大阪府的警察就在邊上虎視眈眈地準備抓人。


    想到這兒,朝香的臉色頓時也變得不怎麽好看,但也隻能無奈地選擇放棄對持槍列車員的抓捕計劃。


    菊正宗當然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得到預料之中結果的安室透一邊期待著毛利小五郎他們那邊能順利抓住持槍列車員。


    一邊麵色嚴肅地和朝香商量著這個抓捕計劃作廢後,他們接下來該如何獲取新的情報。


    門外,已經沿著長長的車廂走廊,穿過一層層的長條簾布的持槍列車員此時已經來到了最後一節存放著各種雜物,清掃工具的車廂裏。


    當然,他並沒有盡職盡責地開始找柯南所說的貓貓陶瓷,而是姿態悠哉地站在一排靠車廂牆壁擺放的立式大櫃子邊上。


    打算等柯南來了,再裝模作樣地找一下,然後遺憾地告訴他,東西可能不小心滾到黑漆漆的櫃子縫隙裏。


    或者被打掃的清潔人員給掃走了,反正是找不到了,把人給忽悠走。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他並沒有等到意料之中的柯南,而是等到了毛利小五郎和京極真。


    在距離尾部車廂還有兩層長條門簾布的時候,毛利小五郎便擺出了一副暴躁的姿態,一邊掀開倒數第二層布簾朝前走,一邊和身邊的京極真說道:


    “那小鬼說是出去上廁所,肯定又偷偷跑到這後麵來玩了。


    等我抓到那小鬼,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柯南還小,用這種暴力手段教育孩子是不可取的。”


    “哼,不揍一頓,那小鬼是不會長記性的。


    我都告訴他馬上要到大阪了,讓他乖乖待在包廂裏,可你看,那小鬼騙我要上廁所,這麽久都沒回來。”


    怒氣衝衝的毛利小五郎快步穿過倒數第二節車廂,一邊罵一邊掀起最後一層繡著精美圖案的深藍色布簾。


    “中午好,兩位先生。”


    瞧見簾布後麵有個穿著列車工作人員製服,朝他鞠躬的男人後,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緊接著問道:


    “請問你有沒有在這裏見到過一個穿著黑色武士服,年紀大約七、八歲,個頭這麽高的黑頭發小鬼。”


    早就將毛利小五郎和京極真說話聲聽得一聽二楚的持槍列車員心中高興可以不用裝模作樣地哄小鬼的同時。


    十分恭敬地將柯南拜托他過來,幫忙找東西的事情如數告訴給了毛利小五郎和京極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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