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篤定金原昭美不會拒絕,更不會放棄那個叫阿勉的孩子。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算計著如何把金原昭美主動騙到碗裏的時候,她自以為掌握在手裏的那張王牌,被人釜底抽薪,連盆帶湯地端走了。


    等她知道時,安置了阿勉的隔壁酒店已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睡得香甜的朝香被一個電話吵起來,腦子還在夢裏轉悠就聽到電話對麵的貝爾摩德通知他趕緊撤。


    關鍵詞的觸動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入眼一片暗沉讓他連開燈都顧不上,趕緊把隔壁床的菊正宗叫了起來。


    “嘶!”


    喊完搭檔,黑暗中被床邊櫃子絆了一下的朝香小口抽著氣來到衣櫃旁。


    借著菊正宗起身時,打開的小夜燈所散發出來的暖黃色光芒,朝香一邊換上便於行動的衣服,一邊將衣櫃旁邊行李箱裏的手槍彈夾等違禁物品往兜裏揣。


    大半夜的,貝爾摩德不好好睡覺到底是去幹什麽了,捅警察窩了嗎?


    聽到窗外傳來警車特有的鳴笛聲,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朝香一邊誹腹,一邊臉色難看地幫菊正宗收拾起來。


    菊正宗悶不吭聲地在一旁換衣服,順便把朝香不時遞過來的武器裝備往身上藏。


    “叮~!”


    屋子裏突然響起的門鈴聲讓兩人頓時停下手上動作,對視一眼,朝香向酒店窗戶使了個眼色,按滅了手邊被菊正宗放過來的小夜燈。


    “很抱歉,客人,我們隔壁的那家酒店剛剛發生了火災。


    為了房客們的安全考慮,請裏麵的客人盡快起身開門,聽從酒店工作人員的疏散指示,撤到安全位置。”


    門邊的電子擴音器將門外的聲音盡數傳到了屋裏,夾雜著電流音的女聲恭敬中略帶著急切。


    走到窗邊的菊正宗輕輕掀開窗簾,瞥見那抹隱隱約約的火光後,衝著朝香微微點了點頭。


    一切都好像十分正常且合理。


    但朝香卻是半點沒信門外真就是通知疏散的酒店員工。


    銳利的鋒芒從他眼中一閃而過,朝香動作輕巧的將自己和菊正宗的行李箱重新合上。


    卻故意將行李箱放得歪歪斜斜,並將衣服的一角從行李箱裏扯了出來。


    門外,聽到裏麵許久都沒有傳來任何動靜,不僅是遠程關注著這裏的柯南,就連其他幾個公安都意識到屋子裏的人發現了不對勁。


    偽裝成酒店服務員的女公安對此很是不解,但此時已經沒時間去尋找問什麽。


    一個拿著備用房卡的公安上前刷開了房門,拿開裏麵的防盜栓後,順勢打開了屋子裏的燈。


    其餘舉著手槍的公安們緊接著魚貫而入,警惕地掃向四周,然後就齊刷刷地注意到了一扇大敞開的窗戶。


    風從窗外刮進來,將窗邊那兩層窗簾吹得那叫一個風中淩亂。


    時不時還有“嗚嗚”地聲音響起。


    “他們從窗戶那裏逃走了。”


    觀察到窗口的腳印,所有人都懊悔不已。


    他們原還想著趁這個機會,將那兩個神秘組織的成員抓起來,誰知道還沒進門,就被對方給逃了。


    看了看一無所獲地窗外,年輕公安歎了口氣:


    “看來他們是收到同夥傳來的消息,所以提前跑了。”


    將房間裏裏外外搜了一遍,連個影子都沒看到的其他公安也同意了這個說法。


    這時,其中一個公安注意到了衣櫃邊上擺放淩亂,還伸出了個衣角的行李箱,想道:


    跑得那麽急,應該會留下點線索吧。


    這麽想著,公安抬腳走向行李箱,伸手想要那個衣角都露出來一截的行李箱打開看看。


    燈光下,一根細如蠶絲的魚線隨著公安的開箱動作映入了他的眼簾。


    公安意識到了不妙,想要開口提醒身邊的其他同事,卻早已經來不及。


    在他打開箱子的那一瞬間,箱子裏的簡易機關已經悄然啟動。


    “哢噠”


    “轟!”


    原本被風刮得在屋裏亂飄的窗簾霎時間被屋裏驟然爆發出來的氣浪給卷到了窗外。


    刺目的火光伴隨著爆炸的轟鳴,瞬間驚醒了整個酒店的人。


    並將位於窗戶上一層房間窗前的兩個身影,清晰地照亮了一瞬。


    ‘走吧。’


    朝香伸手比劃道。


    …


    地麵停車場上,


    已經撤到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上的貝爾摩德抬頭望著眼前冒出火光與濃煙的酒店,心知是朝香和菊正宗被公安的人給發現了。


    就是不知道這兩人能不能逃出公安的搜捕。


    要是這兩人落到了公安手裏,別得不說,朗姆絕對會借此向她發難。


    想到朗姆,貝爾摩德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如今還不知道在哪裏的琴酒。


    要是讓琴酒知道,她將他的好幾個手下折在了這場已經失敗的聯合任務裏,那個冷酷卻對手下分外容忍的男人百分百會將她視作是罪魁禍首。


    帶著音響和爆閃的車頂頂燈光速趕來的救護車,警車和消防車在這夜色裏格外耀眼。


    不停轉換的紅藍色頂燈下,走出了一群穿著警察製服的大阪警察。


    火速將現場控製了起來。


    站酒店門前空地上的大瀧悟郎望著頭頂火勢不減的酒店樓層,忽然想起來,這裏好像就是服部平次他們住得那家酒店。


    這要是出點什麽事…


    想到這兒,冷汗瞬間就從大瀧悟郎的背上冒了出來。


    他忙不迭地從兜裏掏出了手機,翻到通訊錄,找到了服部平次的電話。


    一邊打,一邊期待對麵趕緊接。


    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大瀧悟郎趕忙詢問服部平次現在是不是在這家著火的酒店裏,目前安不安全,還有遠山部長的女兒在不在他身邊。


    待聽到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他們目前正從安全通道往外撤,十分安全時,懸起的心終於是落到了地上。


    酒店斜對麵,頂級洗浴包房裏。


    將一前一後,兩家酒店爆炸瞧了個清清楚楚的安室透望著此刻分外熱鬧的兩家酒店,目光幽幽。


    臉上沒有半點開心模樣。


    誠然,今晚公安的行動有效阻斷了貝爾摩德的計劃。


    讓這場由貝爾摩德主導並指揮,調動了各部門精英的組織聯合任務,迎來了板上釘釘的徹底失敗。


    不僅徹底打破了組織想要和宇都宮家合作的念頭,還有了不小收獲。


    隻是,這場行動中,公安也迎來了不小的傷亡。


    在抓捕位於阿勉所在的那家酒店裏的組織成員時,有幾個裝備精良的組織成員在意識到逃不掉後,選擇了同歸於盡的死法。


    組織這次的聯合任務等級很高,能參與到這次聯合任務中的組織成員,即便不是高級代號成員,也是出身組織訓練營的優秀成員。


    這是霓虹公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黑衣組織的精英對上。


    組織成員的實力,裝備,行事時的果決和遇到絕境時的狠辣,遠遠超出了他們以往的認知。


    這一刻,很多人才真正意識到,他們麵對的,不是窮凶極惡的極道勢力,而是一個在裏世界,盤踞了半個多世紀的跨國犯罪集團。


    以及,為什麽他們這個對極道勢力容忍度極高的國家,會如此堅決地想要鏟除這個社會層麵沒有多少人知道的黑衣組織。


    第一場爆炸發生的時候,安室透是通過窗外聲響才發現的。


    而這第二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


    他親眼看見爆炸發生時那一瞬間的火光,看見從火光中冒出的滾滾濃煙。


    連入了公共通訊頻道的耳麥裏,清晰地傳出了爆炸的聲響。


    就在他耳旁響起。


    此前的高興在這一瞬間,被炸得連灰都不剩。


    安全通道裏,已經走到三樓的柯南等人同樣開心不起來。


    被爆炸聲驚醒的毛利小五郎邊走邊打哈欠,睡衣外套了件男士外套的鈴木園子被京極真背在背上,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柯南跟在毛利蘭身邊走著,滿眼凝重。


    毛利蘭擔憂地時不時看上一眼。


    通過偵探徽章早從柯南那裏知道了個大概的服部平次懷裏抱著遠山和葉,一邊走一邊思索能不能再做點什麽。


    因為著急查看服部平次情況,結果沒顧得上開燈,撞到櫃子摔倒時把腳給崴了的遠山和葉安靜縮在服部平次懷裏。


    一抬眼,就將服部平次眼中的專注思索瞧了個正著,又安靜地把頭低了回去。


    稍後一點,是混在其他房客中間,卻將北條修哉牢牢護在中間的風見裕也等人。


    北條修哉手上,牢牢抱著兩樣東西。


    心緒複雜的金原昭美想趕緊去瞧被公安救出來的阿勉,又有些邁不動腳步。


    酒店外,


    有了警察,急救人員,以及消防員這三方的入場,原本混亂的局勢一點點地恢複了秩序。


    而在秩序恢複之前,簡單偽裝後的朝香和菊正宗便完美得混在其他慌忙離開的酒店賓客中,坐上了停在停車場上的一輛普通的黑色小車。


    菊正宗主動坐上駕駛座,朝香瞥了眼後座上臉色不好的貝爾摩德,想都沒想得坐在了副駕上。


    一輛救護車從黑色小車的邊上呼嘯而過,很快連車尾氣都瞧不見,


    隻能瞧見車頂那爆閃的燈,和由近及遠,由高到低的自帶音響聲。


    因為貝爾摩德沒吩咐,搭檔朝香也沒吭聲,所以坐上駕駛座的菊正宗並沒有啟動車子。


    隻沉默的坐在駕駛座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一會兒,柯南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酒店大門口。


    透過打開了一條窄小縫隙的車窗玻璃,貝爾摩德的目光先是在柯南和毛利蘭身上劃過,然後就落在了北條修哉身上。


    在瞧見北條修哉一群公安小心翼翼地護著從酒店大門走出來後。


    心有所感的貝爾摩德目光從北條修哉手上的東西劃過。


    雖然距離較遠看不清是什麽,但她心中已然有了一股塵埃落定之感。


    這回,她是徹徹底底地敗了。


    “走吧。”


    貝爾摩德收回目光,語氣淡淡地開口道。


    降下的車窗緩緩升起,重新將車內變成一個難以被人注意的密閉空間。


    不一會兒,這輛黑色小車便與其他來來往往的車輛一起,毫不起眼的匯入了車道。


    並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行駛到紅綠燈路口時,菊正宗打開了轉向燈,在綠燈亮起的那一秒,把車掉了個頭,來到了道路的另一側。


    不一會兒,停在了一家洗浴中心門口。


    頭發半濕的安室透剛坐到後座,就摘下了頭頂的帽子以及臉上的口罩。


    微微泛紅的蜜色皮膚任誰都看得出來安室透剛剛才從溫泉池子裏爬出來。


    朝香暗歎一句:


    還是波本會享受,運氣也比他們好。


    早知道,他就帶著菊正宗跟著波本一起去溫泉洗浴中心去享受享受了。


    “貝爾摩德,現在具體什麽情況,可以跟我們說說了吧。”


    朝香不敢在這時候觸貝爾摩德的黴頭,波本卻是敢的。


    不僅敢,還敢當著貝爾摩德的麵公然嘲諷:


    “一頭霧水地被你告知了任務失敗要撤退,你總得給我個解釋吧。


    免得等到了組織審訊室我一問三不知,平白背了鍋都不知道。”


    貝爾摩德對於波本的翻臉無情早有準備,這麽多年的塑料閨蜜,彼此知道對方是什麽貨色。


    以前的波本是因為沒權沒勢,背後靠山朗姆完全是個靠不住的,這才在她麵前處處體貼。


    可現在波本身後的人是威士忌。


    有這麽一個護短且強大的靠譜上司當靠山,別說是她,就算以前對波本頤指氣使的朗姆,如今不也看在威士忌的麵子上,對波本的態度慎重了不少。


    裝備組的成員,也就對威士忌時乖順得像條狗,出來基本是橫著走的。


    要論起組織裏哪個部門的成員最是傲慢,裝備組論第二,沒人敢爭第一。


    也就裝備組的人自己不承認罷了。


    那份骨子裏透出來的自信和威士忌本人那如出一轍的淡淡傲慢,真是刺眼極了。


    而現在,波本身上,也有了這份令她感到刺眼的氣質。


    貝爾摩德心底這般感歎著,語氣平淡地閉上眼回道:


    “這個啊,等到了安全據點再細說吧。”


    她現在不想跟一個刺眼的波本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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