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解釋在某些人看來,可笑得得就像一隻當著貓的麵,不僅大放厥詞,還自尋死路的老鼠。


    明明早已經露出了尾巴,卻依舊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隨著掉在地上的黑色絨墊被收進密封的證物袋,並跟著目暮警部一起被送去附近的醫院。


    終於擺脫那種噩夢一般的惡心氣味,感覺自己再度活過來的鬆田陣平毫不客氣地發出一聲冷笑:


    “沒錯,幾秒鍾的時間確實不夠做那些事。


    可如果隻是把小花籃裏的戒指盒子拿走,那就完全夠了。”


    鬆田陣平話音落下,萩原研二掃了眼神父身上那件袖子寬大神父袍,緊跟著感歎道:


    “這麽寬大的袖子,別說藏一個戒指盒子,藏十個都綽綽有餘。”


    隻要速度夠快,借著袖子的遮掩,別說一個五歲小女孩一直看著,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一直盯著都不見得會發現。


    就像那些享譽全球的頂級魔術大師,哪怕被無數雙眼睛盯著,依舊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一場精彩的魔術演出。


    而且正是因為戒指盒子沒有從小花籃裏掉出來,所以小美芽的認知一直處在戒指盒子從來沒有離開過小花籃的狀態。


    又因為漂亮的紅玫瑰花瓣和裝有紅鑽戒指的盒子紅得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在看到地上灑落出來的花瓣被神父撿起來,放到小花籃裏並遞回給她後,年幼的美芽就歡快地拎著小花籃繼續轉悠。


    “而在此期間,你也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把原本的紅鑽戒指放到另一個有毒的盒子裏。


    最後隻要找個機會,再和美芽小姐擦肩而過,或是聊上那麽一兩句,帶毒的戒指盒子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她的小花籃裏。”


    神父臉上的笑容隨著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推理仿佛僵在了臉上。


    摟著孩子的母親這時恍然道:


    “是了,新娘入場前,我有看到神父和美芽說話。”


    邊上的父親緊跟著應和道。


    “對,對,我也看到了。”


    做父母的總是會忍不住關心孩子。


    尤其當這孩子隻有五歲,是夫妻倆的獨生女兒時,即便隻是離開視線一小會兒,也是會忍不住擔心。


    美芽會成為這次婚宴上的小花童,除了因為她的年齡合適,長相可愛,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的父母是圈內有名的恩愛夫妻。


    夫妻倆青梅竹馬長大,一路從校服走到婚紗。


    今天的這場婚宴,雖然最主要的作用是向其他人宣告北條家和麻生家的聯姻。


    但不論是北條廉宗,還是北條義仁夫婦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婚姻幸福,夫妻和美。


    所以不僅所有流程都親自過問,還在挑選花童時,特意選了兩個父母恩愛,家庭美滿的孩子。


    美芽的父母婚後八年,就得了這麽一個寶貝疙瘩,因此即便知道孩子就在這附近很安全,也依舊會忍不住去關注。


    夫妻倆沒看到美芽摔倒的那一幕,但卻是將神父和美芽在新娘進場前的那一幕瞧得清清楚楚。


    “我還看到神父給美芽調整拿小花籃的姿勢。”


    美芽爸爸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美芽之前是用手拎著小花籃的,後來就變成用手腕挎著小花籃。”


    案件的真相呼之欲出,神父臉上卻依舊不見半點緊張,甚至在警察們朝他圍過來時,語調平靜而輕緩地問:


    “說這麽多,你們有什麽證據嗎?


    還是說你們警察靠猜測來定罪。


    這一切,也有可能是那個女管家做得不是嗎?


    戒指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她保管,要想找個機會動手腳,她的機會可比我要多得多。


    我隻不過是善意幫助了一個小女孩而已。”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人太過平靜了。


    “因為女管家如果想要動手腳的話,她根本就不需要調換戒指盒。


    就像你說得那樣,她保管戒指這麽長時間,要真是想動手得話,直接在原本的戒指盒裏投毒就可以了。”


    毛利小五郎的回答讓女管家驚訝地看向他。


    這人之前還言辭鑿鑿地說她是凶手,這會兒怎麽又幫她說話。


    萩原研二緊跟著接話:


    “我有看過那個戒指盒,它和另一個男戒戒指盒雖然很像,但是女戒戒指盒的盒底並沒有印有櫻花圖案。


    聽說這次婚宴全程都是由北條夫人操辦的,我猜想這應該是北條夫人在訂購婚戒時特意要求的。


    而這一點,神父先生在換戒指盒的時候,並不知道吧。”


    “是的。”


    女管家點了點頭。


    聞言,神父的神情沒有多少變化,但他的眼神卻暗了一瞬。


    鬆田陣平注意到了這個眼神,於是冷聲說道:


    “至於證據,也許你調換戒指盒的時候佩戴了手套,警方不一定能在上麵檢測出你的指紋,但上麵一定檢測不出管家小姐的指紋。


    這樣排除下來,你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接到幼馴染眼神示意的萩原研二接話道:


    “所以還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跟我們去警視廳走一趟吧,神父先生。”


    出了門就給你來一個搜身,搜出證據立馬把你拷進拘留所。


    並不知道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打算的柯南真以為警方沒有找到確切證據,於是趕忙說出他的推理。


    “美芽摔倒的事情發生在烏丸哥哥進到主廳以後。


    並且烏丸哥哥之前說過,他進到主廳的時間大概是在11點20分到25分之間。”


    說著,柯南一臉自信地看向神父。


    “也就是說,神父先生你隻有最多不超過10分鍾的時間來完成警官們所推理出來的那些行為。


    要想順利完成這些,又要不被人發現。


    神父先生應該把沾有毒液的手套和原本的戒指盒都放在了身上,打算借著工作結束的理由,直接帶離現場吧。”


    神父臉上的笑容在柯南話音落下的那一秒戛然而止,他看著不到他腰高的柯南,平靜道:


    “我原本以為警視廳的警察全都是廢物,沒想到也有聰明的。


    更沒想到的是,最聰明的竟然是一個小學生。”


    聽到最聰明三個字,柯南頓時一個激靈。


    壞了,威士忌也在。


    不敢回頭去看烏丸蒼信臉上此刻是什麽表情的柯南趕忙撿起以前製定好的策略,雙手叉腰,一臉驕傲的說:


    “我可是米花町最有名的小學生偵探江戶川柯南,我的叔叔是大名鼎鼎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以後我會成為世界第一的名偵探,能成為我的手下敗將,是你的-嗷~好痛~”


    狠狠朝柯南腦袋上敲了一下,打斷了柯南發言的毛利小五郎緩緩收回拳頭。


    看到柯南捂著腦袋上新鮮出爐的包,擱邊上大呼小叫,就差滿地打滾地喊痛,不屑的說:


    “大言不慚的小鬼,還想當世界第一的名偵探,不過是運氣好被你蒙對了而已。”


    “我要告訴小蘭姐姐你打我…”


    毛利小五郎半點不怕,甚至還有功夫理一理身上的西裝。


    站在遠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烏丸蒼信看著下一刻真就躺地上開始打滾,吸引了無數目光的柯南。


    忽然朝神父那裏瞥了一眼。


    終於要進入到正式的複仇環節了嗎,希望接下來的劇目能如他所想的那樣精彩。


    讓他在回纓國之前,再欣賞一出精彩的表演。


    神父沒有注意到烏丸蒼信那瞥一觸即離的目光。


    他看著圍上來的警察,平靜地伸出雙手,任由警察把他拷上,帶著往主廳門外走。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越發覺得不對,就連毛利小五郎都開始覺得奇怪。


    滾地上撒潑的柯南也注意到神父眼中的平靜。


    他並不知道北條廉宗此前收到了三色百合和恐嚇信,也不知道有人用百合替換了三十二盆小蒼蘭,還在下麵埋了黑百合。


    更不知道三十二色殺人案。


    但他知道一個被警察抓住後,表現得如此平靜地犯人肯定有問題。


    投毒…昏迷…送醫院…


    腦海中快速將他所知的案件過程悉數回想了一遍,柯南猛地從地上跳起來。


    湊到一旁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身邊,著急說道:


    “鬆田警官,萩原警官,你們能想辦法確認一下北條修哉現在的情況嗎?”


    鬆田陣平瞳孔微縮,萩原研二目光微閃,兩人迅速意會到柯南想要表達的意思。


    萩原研二剛掏出手機,就看到風見裕也帶人把剛被警察押送出主廳大門,沒走多遠的神父給帶了回來。


    原本負責把神父帶回警視廳的警察,個個麵色嚴肅。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風見裕也焦急地走向內廳。


    不多時,北條廉宗神色嚴峻地從內廳裏走了出來,身後跟著滿眼慌張的北條義仁和麵帶憂色的真田昌勇。


    瞧見幾人表情的鬆田陣平三人立馬就意識到北條修哉那裏出事了。


    犯人之所以處心積慮地給北條修哉下這種不會立馬要人性命的毒,就是想讓北條修哉離開有著重重防守的千鶴公館。


    然後趁機在半路上下手,把北條修哉抓走。


    事情的發展也確實如柯南此前所推測的那樣。


    北條廉宗等人露出如此神情,就是因為從風見裕也那裏聽說北條修哉被人半路綁走,如今是不知所蹤。


    車子開出去不到十分鍾,就遭遇了一場提前安排好的連環車禍。


    從撞車到把人截走,全程就隻花了不到五分鍾。


    除了北條修哉,其餘隨行人員盡數死在了綁架匪徒的手中。


    一個被子彈打穿的油箱,一根被點燃火柴,輕而易舉地掠奪走了那些隨行人員的生命。


    等警察趕到時,現場就隻剩下一個慘烈的車禍現場,和一堆辨不清麵目的焦屍殘骸。


    北條廉宗走向重新被帶進來的神父,問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神父看著北條廉宗,臉上毫不遮掩地露出笑容,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半點溫度。


    “想看你家破人亡,痛苦至死而已。”


    “你是因為十四年前的三十二色殺人案,所以才想要這麽報複我?”


    遠處,聽到這個熟悉名詞的烏丸蒼信眼尾輕顫了顫,眼底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神父的聲音依舊平靜,臉上笑意卻是越發燦爛:


    “沒錯,你毀了我的俱樂部,我不該找你報仇嗎。”


    從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那裏了解了有關三十二色殺人案大概情況的柯南滿臉不解。


    為一個殺人俱樂部報仇,這是哪來的反社會人格神經病。


    “可是,你為什麽今天才來呢?


    這十四年的時間裏,你要是想報複,可以有無數次的機會,為什麽偏偏選擇了今天?”


    北條廉宗的話仿佛讓神父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記憶。


    讓他臉色瞬間沉下來的同時,轉而說起了別的:


    “你的孫子現在在我手裏,而他是否會活下去,取決於你。”


    北條廉宗沉默了片刻,說道:


    “在這之前,我需要確認修哉的安全。”


    神父沒有拒絕這個要求,臉色不僅瞬間恢複,還露出了一個笑容:


    “可以。


    那個小女孩的花籃裏有一張卡片,你們把它拿出來,裏麵有一個網址,找台電腦登錄進去,就可以看到北條修哉了。”


    美芽媽媽震驚地看向女兒手上至今都沒放下的小花籃,完全沒想到裏麵竟然還被人放了其他東西。


    萩原研二等人也沒想到,那個小花籃裏竟然還藏了這種重要線索。


    和玫瑰花瓣一個顏色的卡片被他從小花籃最裏麵取出,翻過來後,上麵果然寫著一個網址。


    風見裕也讓屬下找來的平板電腦很快就位。


    一行人也從主廳一側,轉移到了沒人的休息室。


    烏丸蒼信並沒打算跟著去,卻在走向另一側內廳的時候,被北條廉宗給攔了下來。


    “我既不是警察,也並不擅長推理,恐怕幫不了您什麽。”


    麵對北條廉宗的邀請,烏丸蒼信理所當然地拒絕道。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北條廉宗,裏麵盡是冷漠和平靜。


    柯南的目光驚疑地在北條廉宗和烏丸蒼信身上掃來掃去,然後就聽到北條廉宗說了一句:


    “警視廳今天召開了一場特別刑事會議,邀請了各地區的刑事部部長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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