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籌碼盤上,那個極具嘲諷意味的藍色籌碼。


    幾乎可以說是輸了個精光的嬌縱未婚妻再也忍耐不住心裏的暴躁。


    抬手將自己心愛的包包再度砸了出去。


    不過上次砸中的是籌碼兌換台的桌子。


    這次砸中的是怨種未婚夫伸出去的手。


    原本瞄準賭桌砸的嬌縱未婚妻驚訝的看著突然伸手的冷臉未婚夫。


    緊接著怒氣衝衝地站起身,罵道:


    “瓦西裏,你攔著我幹什麽!沒看到我輸了嘛。


    作為我的未婚夫,未來丈夫,你應該和我站在同一戰線不是嗎。


    你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不配成為我的丈夫,我要告回去訴媽媽,取消我們下個月的婚禮。”


    不少賭客被這一幕吸引住,紛紛吃起了現場瓜。


    就連賭桌後麵的荷官都悄悄豎起了耳朵。


    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是一對即將奔向婚姻的未婚夫妻最終走向陌路,還是冷臉未婚夫開口挽留,嬌縱未婚妻變扭鬆口……


    見嬌縱未婚妻一把奪過包包,從身後接待員手裏,扯過進來後一直被人拿著的長款米色披肩。


    一副轉身就要離開,然後打電話向家裏父母告狀的架勢。


    一雙雙眼睛看向了烏丸蒼信,眼裏閃爍著的,全是八卦之光。


    “別走,我替你贏回來。”


    聽到這話,賭客們眼中的興味更濃。


    就連一些並不感興趣的賭客都投來了目光。


    “就你?能贏回來多少?”


    被說動的嬌縱未婚妻轉過身,一臉不信。


    “全部。你輸出去的,我會全贏回來。”


    這小子,好大的口氣啊!


    聽到這番豪言壯語的資深賭客看著神色冷漠,語氣平靜地烏丸蒼信。


    讚歎他勇氣可嘉的同時,沒一個看好他。


    而那些從頭跟到尾,知道貝爾摩德輸出去五千萬的賭客和接待員們,更是覺得烏丸蒼信在大白天說夢話。


    但接待員們並沒有開口打擊。


    那個之前給貝爾摩德領路去籌碼兌換台,又建議她從簡單的骰寶玩起。


    端著籌碼盤的那個接待更是第一時間走到烏丸蒼信身邊。


    語氣恭敬地開口問道:


    “那您看您需要再兌換多少籌碼,我可以幫您去兌換台兌換過來。


    您可以在離開前,直接用贏得的籌碼進行抵消。”


    接待的話說得很漂亮。


    但這話裏的另一層意思指得是一旦輸了,籌碼兌換的金額需要如數扣除。


    沒有把話放到明麵上,隻不過是不想得罪一位出手就是五千萬的富家少爺。


    同時,也是想利用這一點,誘惑烏丸蒼信兌換更多數額的籌碼。


    資深賭客們都清楚這一點,但並沒有人開口提醒。


    不是見不得人好,也不是就喜歡看這些。


    而是資深賭客們知道,這家賭場背後的水很深,幕後之人權勢龐大。


    因此才在這座有著大大小小上百家賭場的賭城區裏,讓水晶宮殿穩坐頭名寶座。


    十多年不曾動搖。


    而接待會這麽開口,是因為這就是這家水晶宮殿的常見把戲。


    一旦戳破,讓賭場的算盤落空,誰也不敢保證事後會不會受到報複。


    這兩個年輕的未婚夫妻,一看就是出身不俗,賭場不太可能會得罪。


    可他們呢,


    又沒權又沒勢,整日混跡賭場哪怕有錢,要收拾也不難。


    資深賭客們並不敢賭自己的一時好心會不會得罪賭場,更不敢賭賭場的幕後老板是一個大度不計較的好人。


    贏了什麽都沒有,輸了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於是,接待開口後,資深賭客們沒一個出聲。


    小白賭客則壓根沒有看破這份算計,還紛紛覺得接待的辦法很好。


    在眾人的目光下,


    烏丸蒼信伸手拿過接待籌碼盤裏,那枚僅存的藍色籌碼,坐上了貝爾摩德空出來的那把椅子。


    “我先用這個賭,輸了再兌。”


    並不覺得烏丸蒼信會靠一枚籌碼翻盤的接待沒有任何意見,點頭後,端著徹底空掉籌碼盤站到烏丸蒼信身旁。


    這時,貝爾摩德也轉身走了回來,在烏丸蒼信身後站定。


    賭客們見狀,也是紛紛聚攏到烏丸蒼信身旁。


    觀看這一輪賭局的結果。


    沒人看好烏丸蒼信,負責發牌的荷官亦是如此。


    因此在結果出來時,就連荷官都忍不住流露出震驚之色。


    “我贏了。”


    烏丸蒼信不緊不慢的翻開手邊的最後一張牌,平靜地陳述這個事實。


    所有人都以為烏丸蒼信是運氣好。


    可接下來一局,兩局,三局……


    坐在賭桌前的他僅用了二十分鍾,就將之前貝爾摩德輸出去的五千萬,一分不少的贏了回來。


    如同小山一般的籌碼被推到了烏丸蒼信跟前。


    無數賭客的目光在籌碼小山和烏丸蒼信之間遊移。


    他們有的從第一局開始就在這裏,有的是後續聽到消息從其他賭桌過來。


    而不論是哪一種,所有人都見證了烏丸蒼信贏完後,籌碼小山被荷官推到他跟前的那一幕。


    那一刻,誘惑力十足的籌碼仿佛也不再那麽吸引人。


    很多人隻是看兩眼籌碼小山,就把目光放在了垂眸坐在賭桌前的金發藍瞳青年身上。


    有讚歎他賭計精妙的,有猜測他出身哪個賭王世家的。


    還有認為他是單純運氣好的。


    但賭桌另一邊的荷官,以及那些從頭圍觀到尾的資深賭客並不這麽認為。


    尤其是對數字十分敏感的荷官,以及個別從一開始就在計算籌碼金額的資深賭客。


    很多人隻看到了那堆堆成小山一樣的籌碼,可隻有他們清楚地知道。


    現在烏丸蒼信手邊匯聚在一起的籌碼金額。


    不多不少,正好是五千萬。


    即便這一次又一次的贏可以簡單用手氣好三個字概括。


    可這加上最初那枚麵值500的籌碼,此刻正正好好是最開始兌換的籌碼金額。


    怎麽可能僅憑運氣就能輕易做到。


    並且,還正好是這一局結束後,拿起最初那枚麵值500的藍色籌碼在指尖把玩。


    不再像之前一樣,示意進行下一輪。


    反應過來自己碰上了一個絕不隻是賭術精湛那麽簡單的硬茬子。


    荷官盯著對麵的烏丸蒼信,麵上平靜,眼底神色無比複雜。


    以這人展露出來的賭術,再加上五千萬的本金,要是再讓他繼續贏下去。


    想到自己事後會受到的處罰,荷官心神猛地一顫。


    “親愛的,你真是太棒了!”


    在眾人或明或暗,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嬌縱未婚妻再度登場,親密地摟住未婚夫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贏。”


    漂亮的金色長發垂落,將嬌縱未婚妻和她未婚夫的臉遮住了兩秒。


    等到她將身子重新直起,露出一臉甜蜜與幸福。


    所有人理所當然地認為嬌縱未婚妻給她的未婚夫獻上了一枚香吻。


    一時間,起哄的歡呼聲響徹整個賭場。


    唯一與之格格不入的,就是被起哄的烏丸蒼信。


    在一片熱鬧歡呼聲中,他依舊保持著那副冷臉,眉宇間透著一抹淡淡的厭倦。


    垂眸盯著指尖那枚藍色籌碼看了幾秒。


    金發藍瞳的鵝蘿斯青年抬頭看向他的嬌縱未婚妻,平靜問道:


    “還玩兒嗎?”


    這話一出,起哄的歡呼聲立馬消散。


    無數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貝爾摩德身上。


    有希望她答應的,也有希望她不答應的。


    “玩兒啊,為什麽不玩兒。


    你現在才剛把我輸掉的那些拿回來而已。


    我要你為我贏下更多的五千萬,來彌補我之前的不開心。”


    嬌縱未婚妻不負眾望。


    短暫的高興甜蜜過後,理直氣壯地吩咐起之前還叫嚷著配不上她,要取消婚禮的未婚夫。


    站在烏丸蒼信身旁的服務接待看著烏丸蒼信停下把玩籌碼的動作,將目光看向荷官。


    示意開始下一局。


    不由朝荷官露出一個憐憫的眼神。


    珍惜你最後一天的荷官生涯吧,兄弟。


    誰讓你碰上了一個有錢有勢,還賭術這麽好的妻管嚴呢。


    打從之前在籌碼兌換台,瞧見烏丸蒼信麵對嬌縱未婚妻一聲不吭處處忍讓,連信用卡被拿走都沒有任何反應。


    服務接待就認定烏丸蒼信是一個麵冷的妻管嚴。


    見過千般人物的他更是看出烏丸蒼信絕非普通有錢人那麽簡單。


    那沉著冷靜,不為金錢動搖的目光,那舉手投足間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清冷疏離氣質。


    更不是普通有錢人家能培養得出來。


    如今這嬌縱未婚妻都發話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那還用問嗎。


    服務接待相信這位出身絕不簡單的妻管嚴青年一定能平安帶著大筆贏來的錢離開這裏。


    但與之相對應的,害自家賭場損失了大筆金錢的荷官絕對受到上麵遷怒。


    要是金額過億,即便是最頂級的首席金牌荷官,服務接待也不認為對方能在賭場老板的怒火下全身而退。


    更何況,一樓的所有荷官,都達不到這個級別。


    而且,五千萬的本金,要想過億,對於一個賭術精湛的高手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甚至,僅僅隻需要一局。


    幾分鍾後,


    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荷官看著賭局的結果,麵無血色。


    烏丸蒼信則平靜地抬頭看向那位荷官。


    “我贏了。”


    “哇!瓦西裏,我真是愛死你了…”


    嬌縱未婚妻開心的歡呼起來。


    周邊賭客無不為烏丸蒼信手邊那座比之前要大上一倍多的籌碼小山而側目。


    “繼續繼續,瓦西裏,我想要昨天收到的那份拍賣冊子上的那頂加百列皇冠。


    你給我把買皇冠的錢贏回來。”


    嬌縱未婚妻當然看到了荷官麵露土色。


    但她是在乎這些的人嗎?


    當然不是。


    於是,忽然想起這一茬的嬌縱未婚妻理直氣壯地繼續向她的未婚夫吩咐道。


    聞言,荷官的臉色越發慘白,身形也有些搖搖欲墜。


    輸了上一局,荷官還勉強能保持冷靜。


    畢竟他雖然不是最頂級的首席金牌荷官,但也是一樓眾多荷官中的佼佼者。


    而且後麵也不是沒人。


    他自信上麵不會因為五千萬而放棄他。


    無非是被貶到底層一段時間,總能重新成為荷官。


    可要是再輸下去,他身後的靠山即便能保下他,也不可能會願意費這個力氣。


    望著麵前沉默等著下一局開局的烏丸蒼信,荷官一邊深恨自己流年不利,遇上了這麽一個要命的硬茬子。


    一邊祈禱著他背後的靠山看著他這麽些年盡心盡力的份上,救他一把。


    或許是聽到了荷官的祈禱。


    在荷官絕望地準備開啟這一局時,一隊人穿過層層賭客,來到了烏丸蒼信麵前。


    注意到這隊人領頭那個胸口別得的金色胸牌,讓開路的資深賭客們紛紛麵露震驚之色。


    金色胸牌,那可是隻為三樓貴賓廳服務的特級接待。


    跟在烏丸蒼信身邊的服務接待連忙低下頭,其他普通接待則紛紛勸著賭客們去往其他賭桌。


    半點不敢露出之前看熱鬧的神色。


    “這位尊敬的客人,您的賭術真是太厲害了,我們boss想和您交個朋友,誠邀您前往三樓一見。”


    戴著金色胸牌的特級接待態度恭敬。


    聽到這話的資深賭客們立馬意識到嚴重性,紛紛放棄了圍觀的念頭,腳步飛快地轉身去到其他賭桌。


    不敢再停留一秒。


    烏丸蒼信抬起頭,雖然是坐著,可周身氣勢卻穩壓所有的站著的人。


    他神色不悅的輕皺眉頭,聲音比之前要冷不止一個度。


    “見我贏得多,就要見我?


    把我當作逗趣的狗叫去當麵欣賞嗎?”


    說著,烏丸蒼信站起身,抬手將身旁的籌碼小山掃到地上。


    “真是沒意思透了。”


    說完,徑直越過特級接待,抬腳往賭場大門方向走。


    轟然倒塌的籌碼小山隨著“嘩啦”一聲。


    在外力作用下,滾了一地。


    見未婚夫真得生氣了,連這價值上億的籌碼都不要,冷著臉往外走。


    嬌縱未婚妻沒有開口勸。


    氣呼呼的瞪了一眼特級接待,她也緊跟著拎著包包,一把拿過之前重新遞給披肩外套,跟在未婚夫身後往外走。


    邊走邊罵:


    “什麽東西,敢這麽瞧不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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