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湧出一股衝動,想要自作主張的替她說不,可……他有什麽資格,他本就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有什麽資格阻止她走向更光明的未來,擁有更多的選擇?


    喉結滾動,終究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白薇雙手一合,跪在了地上:“臣不敢欺瞞皇上……”


    “臣費盡心思,又機緣巧合,才治愈了臉上的傷,也讓自己的雙腿行走不至於跛腳,可筋脈怕是再也無法恢複了,臣曾經自幼學的那些武功,也無法在施展。”


    說完,垂下了頭,讓人看上去便覺得她很難過。


    可是她真的難過嗎?怎麽可能。


    她的腿如今也恢複的大差不差了,完全可以做到靜若處子,動若瘋兔。隻是筋脈完全修複,需要的時間更長,至於後續能不能恢複武功,她也不知道,因為到目前為止,她都不知道武功到底是個什麽原理。


    但是這些話卻不能跟歐陽明說。


    歐陽翊隱藏武功,交出兵權,暗中打造鳴金閣,這都說明歐陽翊並不希望自己被皇宮中的人注意,至於是被誰注意……極有可能就是眼前高高在上的歐陽明。


    當然,目前這一切都隻是她自己的猜測。


    不過,不管是不是,如今她本就打定主意要和歐陽翊結盟,自然是不能給他惹麻煩。


    她本就鎮南王的外孫女,今日又在春日宴上大放異彩,若是日後還能夠恢複武功,領兵打仗,歐陽明定然不希望她跟歐陽翊走的太近,並且會繼續跟她推薦那兩個小侄子,讓她跟兩個小侄子親近親近。


    開玩笑,看了歐陽翊的絕色風姿,那兩個還未完全長開的小屁孩,他是真的沒啥興趣,更何況……今日她是真的覺得她和歐陽翊之間,還是很有默契的。


    想到這裏,她再次偷偷看了一眼歐陽翊。


    歐陽翊也平靜的麵對著她的方向,漂亮的眼睛裏沒有半分波瀾,卻又讓人感覺其中藏了許許多多的情緒,她看不懂。


    這話一出,歐陽明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很快又露出溫和的笑:“薇兒也別傷心,說不定日後還有機緣。”


    這話不過是他的安慰,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如果白薇真的能治好,那她所嫁之人就太重要了。甚至將他來百年之後,選擇繼承人,都需要考量。可若是無法恢複,雖然讓他在意,可也相對會好一些。


    之前太醫治療的時候,就說過,白薇臉上的傷其實是最輕的,隻是要留疤罷了,其他絕無恢複的可能。如今,她也不過治好了最簡單的這個,算不得什麽。


    聽見這話,在場的人也都開始為白薇惋惜,隻有白薇心裏那叫一個咱們老百姓,今天真高興。


    就在這個時候,方才一直沉默的王貴妃忽然出言發難:“白將軍,既然你的臉已經恢複正常,為何還要帶著麵紗來參加春日宴,你是否有意欺瞞,想要讓皇家一直背負你毀容的愧疚?此番操作,居心何在?”


    她雖然一直都不喜歡白薇,但是因為鎮南王的身份,她之前也是默許了歐陽啟迎娶白薇的。直到她後來毀容殘疾,皇上賜婚,讓啟兒淪為全東秦的笑柄,讓她對她越發討厭,多番刁難。


    本以為上次春獵雖然損了顏麵,可到底甩掉了這麽白薇這個一個貌醜無顏,粗鄙廢物的王妃,也還好。畢竟在旁人看來,啟兒是顧忌鎮南王的麵子才甘心被休棄,因為白薇根本配不上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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