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中,左邊的人肥頭大耳,白麵油光,就像是一個鄉下土財主,右麵的那個,濃須紫麵,怒目高軀,模樣甚是威武。


    楊重梧一眼便已認出,這二人正是當年在昆侖山的大雪之夜,圍攻王一鳴的“酒色財氣”中的趙進錢與包永剛。


    他義父被東方劍與“酒色財氣”所害,若是隻有東方劍一個人,義父的武功不見得就輸給他。正是因“酒色財氣”四人幫凶,這才導致義父遇難。


    八年來,楊重梧將這五人模樣刻在腦海,就是想著,能有朝一日,為義父報這血海深仇。


    這二人的形容與八年前相比,變化不大。趙進錢與包永剛哪裏能想到,眼前這個青年,就是當年騎馬墜崖的小子。雖然見他身法迅捷,可這二人自負手段,倒沒有太將他放在眼裏,二人四目,都隻是盯著一枝梅。


    楊重梧心中一轉,問一枝梅道:“老前輩,你這裏可有劍麽?”


    一枝梅望他一眼,也不轉身,身形一晃,便反彈回屋,有若一綹輕煙一般,如此輕功,簡直聞所未聞。


    三人心中佩服之極,趙、包二人對視一眼,隱隱心中擔憂,這老兒的輕功如此高明,莫要讓他逃脫,屆時回去交不了差。


    可二人同時又想到,這島孤懸五湖之上,他總不可能插翅而飛。不知這個年輕人是什麽來路,包永剛濃眉一豎,厲聲喝問:“小子,你到底是什麽人?”


    楊重梧尚未答話,一道青光從門內直射而出,聽到一枝梅喝道:“小子,接住了。”楊重梧伸手一抄,持劍在手。趙進錢微咦一聲,他是暗器名家,見這小子一伸手,便抓住了劍柄,無論是出手時間,還是手法,都是妙到毫巔,不由得又向楊重梧打量了兩眼。


    這劍就是普通的青鋼劍,一枝梅一生,從來不用兵刃,他見楊重梧要劍,便想起適才倒地的黑衣人中,有一人使劍,便回房撿劍擲了給他。


    楊重梧這幾個月來,苦練青鬆劍法,“春鬆聞風”、“夏鬆迎風”、“秋鬆高風”已經練成,“冬鬆雪風”也學了一多半。義父號稱“青鬆劍俠”,現在義父的大仇在此,他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用青鬆劍法,手刃仇人。


    他將青鋼劍一橫,麵沉如水,對包永剛冷聲說道:“你不用問,待會你就知道了。”劍尖一點,劍身左右一擺,正是青鬆劍法的起手式“青鬆迎客”。


    趙、包二人一見,齊聲問道:“青鬆劍法?你是崆峒派的?”


    楊重梧凝劍不動,說道:“正是青鬆劍法。八年前,你們以眾欺寡,五個人圍攻我義父一個,今日我叫你們知道,青鬆劍法的厲害。”


    趙、包二人麵色一變,二人對視一眼,包永剛問道:“你?是八年前楊家那個小子?”楊重梧不答,沉聲問道:“我義父怎樣了?”


    東方白在密信失盜後,思來想去,料定除了一枝梅外,世上無人有這樣的本事。所以,這些年來,東樓門都有人在找尋一枝梅的下落。可自從在杭州失手後,就再也沒有一枝梅的蹤跡。


    直到去年歲尾時,有人秘密探得消息,說五湖中有一個奇怪的漁夫,每日裏在湖中放舟垂釣,可湖邊的漁夫沒人認得他,也不知道他是住在哪裏,便有人懷疑他便是一枝梅,隻是年歲不太像。


    東方劍暗中派了幾撥人前去打聽,然而一枝梅機警異常,所以,來打聽的人均是無功而返,直到最近,才有人發現了孤島上的玄機。


    趙進錢與包永剛二人,以武功論,都可算是一流的高手,各自又有一手絕技,他二人縱橫江湖近三十年,罕逢對手,在東樓門中,是非常關鍵的角色。同時,二人在洞庭湖邊待了多年,水性都是極好的,所以此次來五湖抓捕一枝梅,東方劍便派他二人同時出馬。


    這二人一聽,眼前的青年,便是八年前,東樓門花了好大力氣沒有抓到的那個小孩,既驚且喜。他們想到,若是把一枝梅和這小子一起抓回東樓,那就是奇功一件。兩人在心內盤算雙方實力,一枝梅輕功卓絕,可武功卻不是他二人的對手,青鬆劍法固然精妙,若是王一鳴在這裏,他二人隻能望風而逃,可這個小子才多大年歲,即使招數神奇,內力總是不高,哪能和他們幾十年的功力相提並論。


    趙進錢見楊重梧問起王一鳴的下落,他為人陰鷙精細,悠悠說道:“王一鳴背上中劍,墜入冰川,當場就凍成了冰柱,過了這些年,自然是被魚蝦吃了個幹淨,可憐一代劍俠,死後屍骨無存.......”他臨敵經驗極豐,用意就是激怒楊重梧,心浮氣躁,為動手過招之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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