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鳳若有所思,沒有再往下說,段雲鵬看了看她,問道:“阿鳳,依你之見,偷襲小石的,是不是他?”獨孤鳳搖頭說道:“不是,若然是他在背後出掌,小石哪裏還有命在,應該是他那個徒弟。”


    段雲鵬低頭不語,似乎在想些什麽,獨孤鳳看了他一眼,柔聲說道:“鵬哥,怪我當年一念之仁,以致養虎遺患,還累得你受傷,你不怪我吧?”段雲鵬抬起頭來,笑道:“阿鳳,這事哪能怪你?”


    楊重梧與石磊聽他們夫妻對答,完全是滿頭霧水,又不便問。石磊用狐疑的眼神看向段英鸞,段英鸞眼睛衝他眨了一眨,微微搖頭。


    這時,孤山寺傳來鍾聲,“當當當當”,敲了四聲,眾人聽到,麵麵相覷,心中都覺怪異。大理是佛門之邦,全國上下,篤信佛教,楊重梧的母親也是信佛之人,從小便與他講些佛家道理。


    寺廟敲鍾,頗有定法,佛鍾有三下、七下、十八下、三十六下、一百零八下的叩擊鳴法。在僧眾們齋粥下堂、參禪完畢、早晚巡視或吃茶下床的時候,鳴鍾三下。住持早晚到佛前行香,住持進入僧眾講堂的時候,鳴鍾七下。在齋時,僧眾進入齋堂,鳴十八下,叫做“入堂鍾”,入堂鍾是按照進齋的次序,逐次完成的。寺院晨鍾集三通擊鳴之和,總成一百零八下。


    此時是申末時分,正是參禪完畢,等待齋粥,理應鳴鍾三聲,而這四下鍾鳴,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段雲鵬對獨孤鳳說道:“既聞佛音,理應禪拜,我們過去看看吧。”獨孤鳳點頭,將軟鞭交與段英鸞,與段雲鵬並肩當先而行。


    段英鸞將鞭子收了,對石磊道:“石頭,你費心了。不過,你以後還是注意些吧,你看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你就有兩次險些沒命,運氣不會一直這樣好的。”石磊聽她柔聲叮囑,心中一動,點頭說道:“好,我以後一定小心在意。”


    過了一會,他見段雲鵬與獨孤鳳已在前方七八丈遠,便低聲問道:“英鸞,先前你父母說的‘他’,你知道是誰嗎?”楊重梧見他們二人說話,甚是親密,便故意落後幾步,又想起了柳依萍來,心中一陣酸澀。


    四周幽靜,段英鸞輕笑一聲,回頭朝楊重梧的方向看了一下,見他離得甚遠,便低聲說道:“我聽娘跟我講過,那人是我娘年輕時的一個仰慕者。算起來,這人的師父和我的師祖,還是師兄弟的關係。”


    石磊道:“這樣說來,他還算是你的師叔或是師伯了。”段鸞英道:“也算是吧,隻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我娘和我爹成親之後,這人心灰意冷,去了安南。十年前,他回到雲南,性情大變,殘忍好殺,有許多的武林人物死在他的手下,成了南疆的第一大魔頭。”


    石磊皺了皺眉,段鸞英側頭瞟他一眼,繼續說道:“後來,有人來求我娘出手,我娘推辭不過,也覺得他實在過份,便放出話去,約他在昆明一戰。他自然不是我娘的對手,打了十來個來回,便將他製住。娘將鞭子舉在空中,隻要一鞭下去,就能結果他的性命,可最終,我娘沒有殺他,隻是讓他離開大理十年。”


    石磊道:“十年前的這一戰我聽說過,原來你父母說的是‘毒手閻君’葉劍庸。這人的確窮凶極惡,而且還濫殺無辜,獨孤前輩心慈手軟,我認為不對。若殺一人能救百人,殺了才是大智大仁之舉。”段英鸞俏臉一板,慍道:“你敢說我娘的不是,我不理你了。”石磊見她動怒,陪笑道:“你看你,一個名門千金大家閨秀,怎麽動不動就和一個叫花子較真,你想啊,叫花子能有幾分見識?”


    段英鸞“噗嗤”一笑,斜了他一眼,道:“堂堂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油嘴滑舌,羞也不羞?不過,你剛才所說的話,我也聽到爹跟娘講過。我娘當時邊歎氣邊說道‘我是顧及上一代的交情,而且,他練這五毒追命掌,上幹天和,已完全改變心性。隻希望他懸崖勒馬才好,否則,要不了十年,他自身都會被五毒吞噬,成為一個活僵屍。’我爹聽娘這樣說,也就沒再講什麽了。”


    石磊想了想,道:“十年前那一戰,我記得應該是端午前後,十年之期已過。可奇怪的是,我和葉劍庸素未謀麵,他為什麽會找人來暗算我呢?”


    段鸞英搖了搖頭,道:“我也想不明白。”石磊悄聲道:“鸞英妹子,你們為什麽會來這裏?”段鸞英聽石磊叫他妹子,玉麵飛紅,心中卻有些甜絲絲的,她白了石磊一眼,說道:“兩個月前,我爹爹在百花湖邊練氣,不知從哪冒出許多怪蛇,我爹爹差點還走火入魔,幸虧娘及時趕到,助他導氣歸元。直到現在,爹的內傷還沒有痊愈,我們這次是出來散心,爹娘順便要去京城見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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