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正是昨夜見的餘姓乞丐,他後麵跟著一個小叫花。


    這兩人剛進店來,跑堂的一看,上前去攔,喊道:“唉,你們不能闖進去......”話聲未畢,被餘飛推了一個趔趄。


    楊重梧心中突突亂跳,莫非他們已打聽到柳依萍的消息?


    二人已到跟前,向他抱拳見禮呼道:“楊大俠!”楊重梧忙請他們坐下。


    那跑堂的見這兩個乞丐和客人認識,也就不再上前囉唕,捂著腰杆,嘟嘟囔囔的下去了。


    周小顰給二人都倒了一碗茶,兩人跑得急了,都端起茶碗一飲而盡,餘飛用髒兮兮的衣袖一抹嘴巴,說道:“昨夜晚間,我將楊大俠交代的事情,在整個湖南分舵散布下去,一直沒有回複,直到今天上午,小四說他可能見過,所以,我帶了他趕過來。小四,你把那天的事情,詳細向楊大俠說一說。”


    那喚做“小四”的乞丐說道:“七天前,我在易家灣的小落山下,打了一隻野兔,用火烤來吃,剛打完牙祭,看到兩匹馬從湘潭方向過來。馬走得不快,前麵的那匹馬上,坐著的是一個身穿黑衣黑褲的女人,因為她蒙著麵,也看不出多大年紀。後麵那匹馬上是一個白衣少女,長得和天仙一樣,就和餘大哥說的長相差不多,隻是這名女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頭上係著一根黃絲帶......”


    楊重梧右手輕輕在桌上一敲,急道:“這一定是依萍,她們是去了哪裏?”


    小四繼續說道:“易家灣這一帶,常有‘拍花手’出沒,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丐幫不能坐視不理,我便偷偷跟了上去。我發現,後麵那匹馬上的姑娘,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還有兩個女人,在馬旁一左一右的跟著。到了晚飯時,走到這湘江邊上,前麵的那匹馬突然停住了,馬上的人回過頭來,兩道眼光就像冷劍一樣盯著我,我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莫名的覺得害怕,那人對著我哼了一聲,我感覺有一道炸雷在我身體裏響起,一下暈過去了,直到第二天正午後,才醒過來,已經是過了六七個時辰了。”


    楊重梧聽他說完,眉間一蹙,柳依萍來了長沙無疑,可還是下落不明,按照小四剛才所說,柳依萍似乎是被人點了穴道。那個黑衣蒙麵的女人,隻是哼了一聲,就讓小四暈了六七個時辰,內功之高,已到了可畏可怖的境界,柳依萍斷然不是她的敵手。


    餘飛見他皺眉,忙說道:“楊大俠不要太過心焦,在來之前,我們幾個人商議了一番,認為你要找的人,十有八九在‘水雲間’。”


    楊重梧全身一震,失聲道:“水雲間?”忽然間,他心亂如麻,水雲間是青樓,男人買春的場所,若依萍被綁去那種地方,豈非......按她的個性,豈非生死難言。


    他努力穩了穩心神,說道:“小四兄弟不是被震暈了麽?你們怎麽會認定是在水雲間?”


    餘飛道:“在長沙城內,如果說有丐幫找不到的人,那一定隻會是在水雲間。另外,陳老六說他八九天前,似乎曾經見過與小四描述相似的黑衣女人,就是從水雲間出來的,往湘中方向去了。”


    楊重梧心中更無懷疑,一時間五內如焚,說不出話來。


    周小顰問道:“餘大哥,這個水雲間是什麽路數?為什麽說丐幫找不到的人,隻可能在水雲間?”


    餘飛和那個小四見她容光絕世、貌若天仙,都不敢正眼看她,聽到她的問話,餘飛說道:“我聽幫中前輩講過,這水雲間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四十年前,突兀出現在這湘江水麵上。船上那些個賣春的姑娘,都是千挑萬選長得極是好看的,而且,聽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水雲間雖然收費極高,可生意卻好得不得了。”


    餘飛猛然想起對麵是個年輕姑娘,說賣春的事情,是否合適,他偷瞄了周小顰一眼,見她神色如常,方繼續說道:“因是條花船,便有人覺得船上又大多是些女人,去敲竹杠收保護費,官府中也有人在打主意,可過了幾天,黑道去收保護費的人都漂在湘江上,那個官員也丟官罷職,灰溜溜的走了,從此,便再無人去招惹了。”


    周小顰問道:“你剛才說的‘拍花手’,是什麽意思啊?”


    餘飛答道:“這是湖南這邊的說法,人販子用手帕包裹迷藥,在落單的女娃娃肩膀上一拍,女娃娃一回頭,就被迷暈過去了。”


    “丐幫與水雲間本無交集,可在三十幾年前,長沙湘潭等地,陸續有幼女丟失的案件,官府查了幾次,都沒有結果,一時湘江一帶人心惶惶,都說是會‘拍花手’的人販子,又重現江湖了,因這事過於傷天害理,我們丐幫便也介入調查,發現源頭都指向了水雲間,便有幫內好手去水雲間打探。可奇怪的是,去打探的前後幾撥人,都沒有回來。後來,前任秦幫主親自去了一次,晚上回來後,頒下嚴令‘凡丐幫弟子不得去水雲間,違者驅逐出幫。’又過了幾天,之前去水雲間打探消息的人,都回來了,一個二個都是形容慘淡,問他們發生什麽,全都是守口如瓶,隻是從秦幫主去過那次之後,這一帶再沒有發生人口走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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