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雪風對這個名字顯然有點陌生,沉吟了一下,道:“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你怎麽會拿著燕子的電話?燕子呢?”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燕子的舅媽。”那邊的聲音依舊冷冰冰,“你就是雪風吧?”


    “張淩風的老婆?”雪風心裏一驚,就從椅子上坐直了,張淩風的老婆怎麽會找上自己呢?自己和她又不認識,也沒什麽牽扯,“嗯,我就是雪風!你好!”


    “好,燕子出去了,手機沒帶,我沒有你的號碼,所以就自作主張用燕子的手機給你打了個電話。”那邊稍微頓了一下,“是這樣的,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空,我想約你出來吃個飯,時間八點半,地點就在粵珍軒,如果你不知道地方,我派人去接你。”


    雪風有些不爽,秦怡的話雖然貌似是在詢問自己的意見,其實是早都安排好了,分明就是讓自己不同意也得同意,這種逼迫式的說話方式讓雪風感到很不自在,但是也不好發火,畢竟人家是燕子的長輩,隻得作罷,道:“好,地方我知道,那就晚上見吧!”雪風也想知道這個秦怡要跟自己說什麽事。


    “好,晚上見!”秦怡說完就掛了電話。


    看看時間,距離八點半也沒幾個小時了,自己剛才和神秘人一番交手,也是浪費了不少時間。雪風此時分析數據的心思完全沒了,滿腦子都是在琢磨秦怡晚上到底會說什麽,心裏就開始有些忐忑,他想起了上次歐陽菲的話,難道歐陽菲所說的那個阻力,就是指秦怡嗎?那今天晚上估計秦怡就沒什麽好話對自己說了,自己還是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晚飯的時候,俞雪還是沒有回來,不過她來了電話,說是和歐陽菲一起參加凰天舉行的什麽什麽晚宴。雪風苦笑,本來想見麵的時間太晚,自己先在家裏稍微墊巴墊巴再去,現在看來,隻能厚著臉皮去蹭陳硯舅媽的飯了。


    笑罷就出了門,打車直奔粵珍軒而去,雖然不喜秦怡剛才的說話方式,但第一次見麵,雪風還是不想遲到了,這是禮貌問題,何況現在正是下班時間、堵車時段,早點去總是沒有錯的。


    到達飯店的時候,剛好是八點過一刻,算是剛剛好,不早也不晚,雪風不由暗讚自己料事如神。剛才在路上他就想起了陳伍的那個交通係統,陳伍執意要做這個係統,真的是非常英明,如果這個係統能早點發揮作用,估計西京市的交通,肯定會大有改觀的。隻是可惜,自己卻放棄了,不能再為這件利民利己的好事貢獻力量了,一來是因為狀態,二來是自己心裏有了疙瘩,剛好借著這次的事情和所有的勢力撇清關係,日後再也不作任何牽扯。


    其實雪風心裏很清楚,這次的事情根本怨不得陳兵,事情也調查清楚了,一切都是那個李政委鬼迷心竅之後搞出來的。雖說這隻是李政委的個人行為,但軍方的領導還是給自己道了歉,陳兵也來親自解釋了,自己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對此早已釋懷,但是小沙彌卻是因為這次的事件再也找不回來了,這才是雪風真正的心裏症結所在。


    飯店的服務員迎了上來,雪風稍微一說,服務員就帶雪風上樓進了一個包間,秦怡早已定好了位子,雪風就在包間裏等著秦怡的到來。


    沒過多久,秦怡就走了進來,雪風看了看時間,八點三十,分秒不差,暗道這秦怡真是守時,就忙站了起來,“你好,我是雪風!”


    秦怡隻是稍微掃了一眼雪風,隨手把包遞給後麵的服務員去放,自己就坐了下來,“坐吧!”,從語氣裏也聽不出她的情緒來。


    雪風隻得悶悶坐下,剛剛坐定,服務員捧著菜單走了過來,給兩人一人遞了一本,雪風沒掀,道:“秦阿姨來點吧。”


    秦怡同樣也沒掀菜譜,對服務員說道:“告訴你們領班,就按我平時來的規矩上吧。”


    “好的,秦太太您稍等!”服務員收了菜譜,微一欠身,走了出去,屋裏就剩下雪風和秦怡兩個了。


    “咳!”秦怡清了一下嗓子,看著雪風,“我和燕子她舅舅今天剛從國外回來,我聽說前幾天燕子為了你的一點小事,跑去北京和她爺爺發了火。看來燕子是非常在乎你的,我約你來,就是想知道你的態度。”


    雪風不禁有些蒙了,難道秦怡不是來打擊自己的,隻是她見陳硯今天氣衝衝回去,以為自己欺負了陳硯,給陳硯討說法來了?想到這裏,雪風就鬆了口氣,真是的,害自己都做好受打擊的準備,看來是用不上了,遂道:“我的態度和陳硯是一樣的,我在乎她,不比她在乎我少一分。”


    “哦!”秦怡不置可否地回應了一下,道:“年輕人,你不必這麽快回答我,你在乎陳硯或許不假,但是你也得有在乎她的資本!不知道你現在做什麽事業,在哪裏高就?”


    此話一出,雪風就知道自己高興得有點早了,秦怡前麵的話不過是客套話而已,自己竟然當了真。是啊,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到底算是做什麽事業的呢,雪風自己也是迷茫,就道:“我現在沒有任何正式的工作!”


    秦怡也不以為意,又問道,“那房子有嗎?別墅還是躍居?車子呢?寶馬?奔馳?”,秦怡盯著著雪風的眼睛,步步緊逼。


    雪風不禁有了一些怒氣,秦怡這副口氣,完全就是在小看自己,雖然自己現在也卻是什麽也沒有,但是骨氣還是有的,怎麽容得她如此羞辱自己,當下就不配合了,隨便應道:“沒,我什麽都沒有。”


    “你什麽都沒有,拿什麽來在乎陳硯呢?”秦怡問到。


    雪風無語,秦怡終於要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意了。


    “或許你此時會認為,我是在嫌貧愛富,是因為你什麽都沒有而看不起你。”秦怡頓了一下,繼續道:“你錯了,錢、房子、車子,我們有的是,至於你是否有錢,我們不在乎,因為我們根本不需要,也沒打算從你這裏得到什麽。我們在乎的是,你是否能給陳硯帶來幸福。”


    “我能!”雪風脫口而出。


    “等我把話說完~!我不喜歡說話的時候被人打斷,如果你有疑問或者需要補充,你可以說,但是~,必須等我把話說完,明白?”秦怡顯然有些不悅,繼續說道:“你可能也是知道陳硯的背景的,如果不知道,我不妨明說於你。我和陳硯的舅舅結婚多年,一直沒有生育,我們一直是把陳硯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看待的,所以不管陳硯願不願意,大秦王朝將來注定是要交給她來打理的。”


    “陳硯的稟性你肯定知道,她好玩,心無定性,也不喜歡經營管理這一套,和一個天真的小女孩沒什麽兩樣,她舅舅又很疼她,不願意逼她做不喜歡做的事。萬幸的是她現在還很年輕,我和她舅舅也還有精力來打理,這一切都不用她來操心,但是我們遲早會有精力衰退的那一天,她也遲早要接手大秦的事業。可她根本沒有能力來打理這一切,我們留給她的一切非但不是福,反而是負擔。大秦的事業越大,陳硯的負擔就會越重,就越不會有幸福。”


    “正是因為如此,我和陳硯的舅舅的想法是一致的,陳硯未來的老公,他可以什麽都沒有,但必須有事業心,有很強的駕馭能力,能夠幫陳硯駕馭起大秦未來的事業。否則,就算那人是美國總統的兒子,我們也是不會把陳硯交給他的。”


    “很遺憾,我今天未能從你身上看到任何的事業心,你甚至連一份正式的工作都沒有!”秦怡掃了一眼雪風,“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傻子都知道秦怡是什麽意思,雪風心裏沒來由一陣陣失敗,早上自己在發布會場的時候就自己認為自己很失敗,現在秦怡的話,更是讓自己知道,原來在別人眼裏,自己同樣很失敗。


    秦怡看雪風沒說話,以為自己說動了雪風,不由心裏稍微欣慰,臉色也放緩了一些,“或許你是真的喜歡陳硯,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要為她著想。你和陳硯兩人的背影相差太多了,拋開了我們長輩的影響,你們勉強在一起,也是不會幸福的,門當戶對這句話你總是聽過的吧?”


    “陳硯的出身是你怎麽也比不上的,你們成長的環境也相差太多了,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你們在金錢觀、事業觀、對人待事方麵根本就沒有共同的語言。”秦怡說到這裏笑了笑,身子往雪風跟前逼近一些,緩聲問道:“我也聽說你們每次在一起都要吵架,可是如此?”


    “所以,我勸你仔細想想我剛才的話。”秦怡慢慢直起自己的身子,臉上寫滿了一切盡在掌握,“她要的東西你根本給不起,我們不妨做個假設,就算你們現在在一起了,你能給陳硯什麽?房子車子就不說了,固定的收入你總得有吧。如果你連基本的物質保證都無法給予陳硯,就請不要再說你給陳硯幸福之類的話,我不願意聽,說多了也隻能是謊話。”


    “好了,我還有事,多餘的話就不說了,相信你也是個聰明人。隻要你能主動離開陳硯,有什麽困難,盡管找我提。如果你認為我說錯了,那就請你拿出你的實力給我們看,證明你有能力給陳硯幸福。”秦怡說著就打了個手勢,“小姐,買單!”


    旁邊的服務員趕緊把秦怡的包遞到了她手上,“秦太太,結賬這邊請!”


    秦怡也真的什麽話也不再說了,站起來,往桌子上扔了一張名片,轉身跟著服務員就走了出去,屋子裏隻留下雪風一個人在發呆。


    雪風並沒有被秦怡打擊得垂頭喪氣,但是秦怡的話,也多少給了他一些震動,因為秦怡的話一點也沒有誇張,兩個人要在一起,並不是兒戲,也不是嘴上說幸福就會幸福的。讓陳硯跟著自己受苦,雪風自己都不會答應的,但是要雪風放棄陳硯,那也是不可能的,雪風一旦認準的東西,是從來不會輕易改變的,況且,雪風向來都認為自己是有能力給陳硯幸福的,隻是現實中一些陰差陽錯的牽絆,讓他還沒有機會來認真考慮自己的未來。而秦怡今天的話,卻催促著雪風把這個問題擺在了頭等重要的位置上來了。


    “錢,事業,事業,錢!”就在雪風反複念叨這幾個字的時候,服務員陸續上了滿滿一大桌的菜,珍饈的美味引得雪風肚子一陣叫喚,反正秦怡已經付了錢,自己不吃也浪費了,雪風索性拋開煩惱,大塊朵頤,吃了個汗流浹背。


    出得包間的門,雪風順手把秦怡的名片扔進了旁邊的一個垃圾桶,笑道:“等著吧,不就是需要一個證明嘛,我證明給你就是了。”


    可是雪風不知道,秦怡真正需要的,並不是他的證明,她就是要雪風離開陳硯。在秦怡的眼裏,秦明才是陳硯未來老公的最佳人選,為此她花了很大的力氣,在兩人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有意無意撮合兩人,還把秦明送到國外去攻讀企業管理,隻是沒想到力氣使過頭了,反而把陳硯嚇跑了。這次秦怡國外歸來,聞聽陳硯前幾天去北京大鬧的事情,這才明白事情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多年的心願就要落空,不由焦急萬分,這才把雪風找了出來,希望在雪風這裏找到突破口。


    出了粵珍軒,看著到處的燈火輝煌、霓泓閃爍,雪風心煩,不由就想一個人溜達一會,於是順著大街,往那燈火深處慢慢踱了過去。


    走到一個路口,雪風遠遠就看見,一個人朝自己這邊奔了過來,嘴裏還在喊著什麽,這人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男的肥碩無比,女的纖細苗條,嘴裏也是罵罵咧咧的,看樣子是在追前麵那人。


    “難道是搶劫的?”雪風心裏一緊,沒想到自己今天還碰到了“雌雄大盜”啊,就有了出手相助的意思。雪風心裏正在想著,前麵那人就已經奔到了自己跟前,不知道怎麽,雪風就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借著燈光一打量,隻見此人衣服已經扯爛了,臉上也被撓了幾個血印,手裏還掂著一個什麽東西,再仔細一瞅,原來是個八卦,雪風頓時就想了起來,道:“是他!”


    前麵這人無他,正是那日揪住雪風看相的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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