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龍中堂頓時放下心來,長出口氣,點頭讚同道:“他們一定害怕淩雲誌前來鬧事,所以先走一步。”


    “可是。”柳含煙忽又遲疑道:“韓姐姐有沒有再回地宮呢?或者說,她現在會不會還在地宮呢?”


    “啊呀,有道理啊。”龍中堂陡然一驚:“說不定他們都在地宮找咱們呢。”


    “那也得明天再說了。”柳含煙理清思路,放下心來,輕輕拍了拍身旁的地麵,柔聲招呼道:“快來歇會吧。”


    “是得歇會了,腿腳都軟了。”


    龍中堂不無自嘲地走到柳含煙身邊,剛剛靠牆坐下,猛然想到一個巨大疑惑,心想:我昏迷不醒後,原來是被煙兒抱進的地宮,而韓鳳嬌離開後再沒有返回,誰把我治好的呢?我蘇醒時煙兒奄奄一息極度虛弱,難道是為救我耗盡內力所致!


    一念至此,他激靈一下,陡然驚悟,頓時感激萬分,一把握住柳含煙的小說,由衷致謝道:“煙兒,謝謝你。”


    柳含煙微微一怔,頓時有些莫名其妙,“嗤”的笑道:“說什麽呢?無緣無故的,幹嘛謝我?”


    “對不起煙兒,我現在才明白過來。”龍中堂百感交集道:“你為了救我才耗盡內力,遭受內傷……”


    “閉嘴!”柳含煙眼見龍中堂悟出前因後果,既感欣慰,又不願居功自恃,急忙半真半假地嗔怪道:“早就警告你了,那些事不準再提。”


    “是,我知道。”龍中堂頓時想起浴室之事,急忙打住話題,關切問道:“現在感覺如何?我給你把把脈?”


    “放心吧,好多啦。”柳含煙笑道:“還真把自己當作醫生了?那還來國子監幹啥?不如坐堂問診,開方熬藥……啊呀!都怪你,差點忘了大事。”


    “什麽大事?”龍中堂驀然一愣。


    “風車草啊!”柳含煙急忙抽出小手,輕輕一推龍中堂,著急提醒道:“趕緊的,再不吃藥,就和那老鬼一樣了。”


    “啊呀,我都忘記了!”龍中堂悚然一驚,急忙跳起,連滾帶爬地摸到風車草前,連聲詢問道:“快快快,火折?蠟燭?廚房在哪兒?”


    “出門右轉,廚房肯定有火石火鐮。”


    交待聲中,柳含煙起身來到桌前,很快摸到火折,點燃蠟燭。


    廳中頓時一片光明,她回身望去,隻見龍中堂剛剛走出前廳,可就在她看向龍中堂之際,有意無意間,卻見桌子一角放著一盆青翠鮮豔的墨蘭花,而墨蘭花最頂端的一片綠葉上,卻立著一隻小小的紙雀!


    她霍然一驚,頓時喜笑顏開,驚呼出聲:“啊呀,中堂,快來快來!”


    龍中堂嚇了一跳,急忙扔下風車草,回身跨進廳門,隻見柳含煙正驚喜交加地盯著桌麵上的墨蘭花,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墨蘭花嘛,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快來快來。”柳含煙急忙把龍中堂招到身邊:“看見沒?紙雀!”


    “怎麽呢?”龍中堂情知有異,正欲詢問,卻見柳含煙倏然收斂笑容,輕噓一聲,肅然吩咐道:“虛——別說話。”


    說著,柳含煙俯身靠近紙雀,衝著紙雀輕輕呼出口氣:“呼——”


    隨著一陣清風拂過紙雀,隻見紙雀小小的身體微微抖動一下,居然好像剛剛睡醒的小鳥似的,忽閃著翅膀騰空而起,淩空盤旋半圈,徑直飛向柳含煙。


    柳含煙喜不自禁,伸手讓紙雀落在掌心,輕聲問道:“好雀兒,見到爺爺了嗎?”


    紙雀衝著柳含煙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呼扇兩下翅膀,卻發出一聲蒼老的男子聲音:“丫頭,在哪兒呢?我隨韓丫頭出城了,你快回家吧。”


    “爺爺!是爺爺呀!”


    柳含煙頓時如釋重負,眉開眼笑地看著瞠目結舌的龍中堂嘻嘻笑道:“爺爺跟在韓姐姐身邊,不會有意外啦。快快快,愣著幹啥?快去弄藥,明兒一早,帶你去見他們。”


    龍中堂又驚又喜,卻像做夢似的難以置信。


    他好像沒聽到柳含煙吩咐似的,依然盯著紙雀,甚至饒有興趣的還想與紙雀交談兩句,卻見紙雀已然緩緩倒在柳含煙手心,好像睡著似的,再也一動不動了。


    “小把戲而已,看你大驚小怪的。”


    柳含煙不無得意,抿嘴一笑,輕輕把紙雀揣進懷裏,笑道:“你若喜歡,以後教你。不過,先吃解藥,再填肚子,才是當務之急。”


    嘰嘰喳喳,幾聲鳥啼。


    柳含煙驀地睜眼,發現居然倚著廚房的牆壁睡了一宿,而她對麵,則是同樣倚牆而坐,至今未醒的龍中堂。


    她甜甜一笑,靜靜地盯著龍中堂花貓似的麵龐,心中油然湧起一陣甜蜜,甚至還有些暗暗好笑和驚訝,心想:這就是即將與自己終生相守之人嗎?兩人相識才兩三天不說,這家夥比自己想象中的意中人,可差太遠了。


    要知道,自情竇初開,柳含煙已對未來的心上人便暗暗製定了標準——玉樹臨風,器宇軒昂,幽默風趣,武功高強。成婚之後,夫妻二人,浪跡江湖,行俠仗義……


    可眼前這家夥,不僅黑不溜秋其貌不揚,完全達不到玉樹臨風的最低標準,甚至比那個令人討厭的王三歎還矮了半個腦瓜!


    退一步講,即便模樣差點,個頭矮點,都怪爹生娘養,卻也沒辦法,可他居然還不會武功!


    再退一步講,即便模樣不好,武功沒有,有個顯赫的家世也好啊!可是,這家夥不僅是個土生土長的莊稼漢,甚至還遠離中原上千裏,難為他居然還能考上國子監!


    可是,爺爺卻說他是龍族的嫡傳血脈,會不會弄錯了呢?


    一時間,柳含煙浮想聯翩,百感交集,無聲歎息一聲,卻又有些害羞,心想:哪有女孩對自己的男人這樣評頭論足的?再說了,除了長相沒法改變,其餘的都不算什麽大問題吧?


    不會武功,可以教他;家庭不好,可以奮鬥。再說了,他文采好啊,不然怎能考得上國子監?說不定三年後還能中狀元呢,那身份可不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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