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看手指尖幾乎觸摸到淩雲誌的衣裳之時,柳成蔭忽然聽到一串清脆悅耳的金屬撞擊聲由遠而近的激射而來。


    他急忙順聲望去,隻見一條精鋼細鏈上拴著一對碗口大小的金色圓環,喤喤朗朗地互相撞擊著,挾著淩厲的風聲,如閃電般疾馳而至,轉眼已經襲到近前。


    他不由大吃一驚:這不是馬不行的如意鏈子環嗎?


    驚愕之中,眼見如意環來勢洶洶,他不敢托大,急忙放過淩雲誌,倏然止步,側身躲避,如意環便“喤朗朗”脆響著從他和淩雲誌中間疾速穿過。


    柳成蔭輕哼一聲,左手徑直抓向精鋼鐵鏈,試圖把如意環搶奪過來。


    可他出手雖快,如意鏈子環卻比他更快。


    他的手指離著鐵鏈尚有半尺,隻見鐵鏈微微一抖,旋即像大鳥展翅似的衝天而起,直上半空,畫出一道金燦燦的優美弧線,閃電似的彈回祁年台西北角的院牆上方。


    柳成蔭嗬嗬一笑,再不理會如意環,趁機欺身上前,右手如鉤,再次抓向淩雲誌。


    其實,柳成蔭抓向如意環的這招本來便是虛招,隻為麻痹敵人,而他真實的用意依然是先把淩雲誌抓在手中,挾為人質。


    可是,柳成蔭卻沒有想到,淩雲誌把握機會的敏感度和逃跑功夫,遠遠勝過常人。


    早在柳成蔭縮手躲開如意環的瞬間,淩雲誌已經斜刺裏躍出幾步,匆匆跑到祁年台的邊上,心有餘悸地止住腳步,全身警惕的注視著柳成蔭。


    淩雲誌的意思非常明顯,若柳成蔭再次進攻,那他哧溜一下就跳下祁年台。


    柳成蔭縱然武功身法遠勝於他,可一時半會兒的還真難以追上,何況旁邊還站著虎視眈眈的馬不行呢?


    事已至此,著急無用,柳成蔭隻好暗自嗟呀,站住腳步,順著如意環望去,隻見馬不行哥仨一字排開,正穩穩當當地站在高高的院牆上。


    仇人相見,倒也沒有分外眼紅,柳成蔭正欲喝問,羊不牧早已嘲笑出聲:“小家夥,幾十歲的人了,居然偷襲晚輩,臉皮功確實了得。”


    柳成蔭老臉一紅,暗呼慚愧,口上卻不服軟,反唇相譏道:“我老人家不在意臉皮,不過,你們三個老家夥,居然卑躬屈膝甘做奴才,這份臉皮功才是真正了得。”


    “少在那裏胡說八道。”牛不耕又黑又紅的大臉更加緋紅,厲聲怒斥道:“我們才不是狗腿子,隻是前來抓你而已。”


    馬不行依舊滿麵愁容,接口說道:“柳先生,即便你僥幸逃出京城,也絕對逃不出我們的手心。”


    “逃?”柳成蔭微微一笑,冷冷諷刺道:“馬老怪,前日一戰,逃走的不是柳某吧?”


    “你被大哥打得昏迷不醒,哪有能力逃走?”羊不牧尖聲嘲笑道:“不過,看上去恢複得很不錯了。”


    “有朱雀給他撐腰,死而複生也有可能。”牛不耕憤憤道:“柳成蔭,你擅自通靈朱雀,即便躲過天譴,那朱雀鳥絕對逃不掉的。”


    柳成蔭心中一凜,心想:糟糕,我真是老糊塗了,這一天多的時間,居然沒想起問候朱雀老大,也不知他有沒有受到懲處?


    心中沉吟,他麵上卻毫不在意的笑道:“老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得過且過,倒是你們三個,十有八九也非善類,敢來為禍人間,也定遭天譴。”


    “天譴?”馬不行微微一怔,臉色更加陰沉,淡淡道:“那是姬雲對你們這些奴才定的。對我們來說,狗屁不如。”


    “大哥,何必跟他嘮叨許多?”牛不耕不耐煩道:“把他們抓住再說。”


    “龍中堂擁有木遁術,定是敖繼傳人。”馬不行看向龍中堂,似乎稍有為難似的徐徐沉吟道:“若看在牧正和敖繼的份上,實不該為難於他。可這小子居然背棄祖宗,淪為姬雲的後輩奴才,確實可惡。”


    “大哥勿慮。”羊不牧不以為然道:“一並帶走,請主人發落就是。”


    “也好!”馬不行輕歎道:“盡量別傷他吧。”


    “好嘞,您就瞧好吧。”羊不牧滿不在乎地嘻嘻笑道:“他現在廢人一個,看我手到擒來。”


    嘻笑聲中,羊不牧倏然飛下高牆,好像老鷹捕食似的淩空撲向龍中堂。


    “火遁·火之箭。”


    眼看羊不牧騰空而起,柳成蔭不敢怠慢,更不敢戀戰,心想:他們既然怕火,那就先下手為強,用火遁術擋住他們,掩護煙兒他們逃走後,我自能輕鬆逃走。


    於是,他大喝一聲,徑直施展火遁術,倏然化出六枝火箭,兩兩一組,兵分三路,激射而出。


    兩支火箭迎麵攔住淩空而下的羊不牧,兩外四支卻分別攻向立在牆上的馬不行和牛不耕。


    李勝男和淩雲誌等人初見火遁術,頓時嚇了一跳,尤其淩雲誌,更加吃驚後怕,心想:當日一戰,幸虧師父先下手為強,出其不意地捆住這老家夥,不然的話,不等怪鳥出現,我們幾個就燒焦了。


    羊不牧哥仨依然忌憚烈火,眼見火箭飛來,急忙各自躲閃,六隻火箭全部落空,先後飛過院牆,落入牆外,發出幾聲巨響,騰起數團火焰,更響起許多人的驚慌喊叫聲和憤怒咒罵聲。


    “罪過,罪過。”柳成蔭眼見火之箭連累無辜,心中歉然,不由怒喝道:“姓馬的,有種去城外比個高低,莫在城裏連累無辜。”


    “爺爺沒那工夫。”馬不行滿臉抑鬱,默不應聲,牛不耕卻甕聲甕氣地厲聲嗬斥道:“你們這些奴才,一塊吃苦也是罪有應得。”


    “二哥說得是。”羊不牧附和一聲,不無嘲笑道:“柳成蔭,三爺知道你會放火,可三爺也知道你撐不長哦。”


    “你說得對,小羊羔,老子現在就撐不下去了,有種過來殺我。”柳成蔭暗自叫苦,嘴上卻絲毫不肯吃虧。他知道憑借自己的內力,很難持續施展“火遁術”,可是,若不施展火遁術,必定又擋不住他們三兄弟。


    如今,他一看馬不行三兄弟並不急於出手,甚至連落在祈年台上的羊不牧也不再貿然逼向龍中堂,暗自驚訝,倒也正中下懷,急忙小聲吩咐道:“煙兒,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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