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麽麻煩了!”徐戊趕緊說道,“我都幫你辦好了。”


    步凡抬頭看著徐戊,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徐戊走前兩步,雙手不斷地搓著,“是這樣的,你去疫區之後,我就開始琢磨這件事情了,我當時就覺得我們應該給疫區做點事情。我們基金是慈善基金,我多考慮考慮做慈善的事也是應該的。所以我就在沒打擾徐蓉和章哥的情況下,秘密安排手下人開始操辦這件事情,現在都已經基本辦妥了,隻要你一點頭,東西馬上就可以送到疫區了。”


    步凡有點疑惑,平時徐戊對於做慈善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隻做網站這一部分,今天這是怎麽了,竟然主動提出要給疫區捐贈物品,還提前辦了好一切,這些都步凡有點無法理解。


    徐戊看出了步凡臉上的遲疑,解釋道:“作為一個慈善基金的高層管理人員,我平時卻對慈善事業關心不夠,這是我的失職。特別是這次,看見你不顧生命危險,深入疫區進行救援,更是令我感到慚愧,我決定要向你學習,就主動安排了這次捐助,你不會怪我沒事先向你打招呼就自做主張吧。”


    步凡這才有些釋然,道:“你能想到這點非常很好了,換作是我,我也會考慮這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當時你說要保密,我都不敢告訴外人,隻好自己秘密安排。現在所有需要捐助的東西我們都已經采購完成了,這是采購單,你過目過目。”徐戊走過去遞上一疊厚厚地單子。


    步凡仔細看了看,難得徐戊這次這麽上心,這單子上的東西還真是齊全,小到一次性注射器,大到一些心腦檢測設備。凡是步凡能想到的,徐戊都采購了過來。


    “質量上沒有什麽問題吧。醫學器材不同於其他的東西,一點小小的差錯都會斷送了病人的性命,我們可不能有一點點的馬虎。”步凡說到。


    “人命大於天,我已經交代過我們地質檢員,讓他們仔細把關,這是他們的檢驗結果。”徐戊又遞上一疊合格證。


    步凡粗粗看了看,笑道:“這就好。我看沒什麽問題了,這件事情你辦地好。”


    “應該的,應該的。”徐戊笑了笑,道:“你看這事是不是能批準了?如果你準了,這些東西立馬可以送到災區去。”


    “嗬嗬,當然準了。”步凡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次回來最讓步凡高興的莫過於徐戊的變化,看來徐戊幾個月下來後真的融入了基金之內。這讓步凡太高興了。


    徐戊趕緊把自己準備好的項目書遞了上去,步凡粗粗一看,就拿出筆簽了字,“好,這事就交給你辦了。”


    徐戊結果步凡地簽字,“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徐戊給步凡告了個辭,轉身就出了門,去安排給災區捐款的事了。


    步凡看著徐戊離去的背影笑了笑,又搖搖頭,看來自己以前真的對徐戊有些成見了,雖然他經常越權行事,這次也不例外,不過那可能是他急於想給基金做事的表現,反而是自己處處限製了他,這次自己不在基金。徐戊不是就做了一件漂亮的大事嗎。看來自己應該改變改變對他的態度。多給他一些表現地機會才對,不能再象防賊一樣防著人家了。


    步凡拿出電話。給徐老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在災區這一個月的一些事情,主要是關於這個疫病的,包括自己當時所見到的疫病的危害性,還有最後解決疫情的方法,隻是關於自己夜探製藥廠地事和一些與軍方有關的事情他都沒有說。


    徐清聽著步凡的講述,暗自給步凡捏了把汗,真險呐,要不是步凡湊巧帶了香囊,那豈不是這次所有的人都要葬身於疫區了,或者說是疫情的解除之日將會大大延遲。


    不過,讓徐清更為興奮的是,這次接觸疫情的關鍵竟然是步凡交給自己研究所的那種種子,自己本來還覺得讓自己完全負擔種子的研究經費有點虧,隻是看在車老對自己家的恩情上,不得不答應下來,現在看來竟是自己占了步凡一個個大大地便宜。這麽神奇地種子,步凡隻要隨便一吆喝,估計會有好多研究所倒貼錢也要摻和進來的,步凡要不是看在和自己認識地份上,估計也不會這麽放心地把種子交給自己。


    “徐老,你的研究所可要加把勁,看來這個種子還有很多用途可以挖掘啊。”步凡在電話裏笑著。


    “臭小子,就算你不說,我也要拚命了,隨便出一個成果,估計就可以讓我們‘神方堂’成為世界一流的藥品研發基地。”徐清哈哈笑著,他現在的心情十分好。


    “嗬嗬,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麽說,什麽都提利益,不愧是個老奸商啊。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他們加班加點的,人手不夠就再加人,一定要先搞定這個種子,花多少錢我都幹。”


    看來徐清這次要動真格的了,步凡笑了笑,這個老奸商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自己告訴徐老這些,一方麵是要告訴他種子的用途,以免他們在研究上走了彎路;另一方麵就是希望他們能加快研發速度,不給徐老上上弦,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給你弄出研究成果來。


    這次疫情的解除,也加深了步凡對這種子的期望,希望能多出一些研究成果,用它來解除一些現在還無法解決的頑疾。


    放下電話,步凡決定去看看梁老和梁誌婷。一個月沒見,自己還真地有些想梁誌婷。想起梁誌婷,步凡嘴角不禁流露一絲笑意,他現在真的是喜歡上了她,或許真的是日久生情吧,和這丫頭呆久了,如果突然少了她、看不見她。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步凡敲了敲梁老家的門,開門的是梁老。步凡趕緊道了聲:“梁老好!”


    梁老一個月沒見到步凡,乍一看見他,一時竟沒反應不過來。倒是客廳裏一聲嬌喊,然後就衝出來梁誌婷那美麗的身影,乳燕投林一般跳到了步凡地身上,“你個混蛋這一個月死哪裏去了?”


    “姑奶奶,不要勒這麽緊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步凡一麵雙手一環接住她,一麵開始苦笑著求饒。


    “就不放開,放開你小子肯定又跑了。”梁誌婷死死貼著步凡,掛在步凡的脖子上就是不肯下來。


    “我今天就是來看你地,怎麽會跑?快放開我,讓我進去嘛。”步凡笑到。


    “婷婷,下來,你看你這象什麽樣子。有什麽事先讓小凡進來後再說,在門口打打鬧鬧的,讓別人看見會笑話的。”梁老的話幫步凡及時解了圍。梁誌婷聽見爺爺的話,也就不再鬧了,鬆開步凡的脖子,把步凡放了進來。


    一行人進得客廳。坐了下來,梁誌婷膩在步凡旁邊,抓著步凡的胳膊,“你這一個月跑去幹什麽去了?是不是去做什麽壞事去了?”


    “我能做什麽壞事,世界上地壞事都被你這惡魔公主給做完了。”步凡哈哈一笑。


    梁誌婷說不過步凡,再次使出了自己的絕招-掐肉魔爪手,抓得步凡一陣求饒。


    “小凡,你這一個月忙什麽去了,怎麽連個電話也沒有?家裏人都不知道你去哪裏了,害大家都擔著心呢。”梁老也是有些責怪。


    步凡無奈地笑了笑。“我也想給家裏來個電話。可是我在的那個地方不能打電話。”,步凡於是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就說自己去疫區救援去了,被困在裏麵一個多月,其他的事情他也沒多說。


    “聽起來好象很驚險很刺激,你怎麽不帶我去?”


    步凡被梁誌婷的話給打敗了,道:“有什麽刺激的,你要是每天都看著你身邊的人一個個被疫病給奪走了生命,你就再也感覺不出刺激了。”


    梁誌婷看見步凡的臉色不太好,低聲嘟囔道:“誰讓你扔下我自己一個人去了,人家擔心你,所以才這麽說,你要是帶我一起去了,我才不會這麽說呢。”


    梁老聽步凡說被困在了疫區裏麵,心裏就大概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疫情現在控製住了吧?損失大不大?是什麽病,竟然這麽嚴重?”


    “現在已經沒事了,都控製住了,剩下地就是一些善後的工作了。我已經決定由基金捐贈疫區一批醫療設備,這些設備大概已經在運往疫區的路上了。”


    “這兩年由於生態環境的破壞和汙染,疫病層出不窮,千奇百怪,政府也是很頭疼啊。就我自己所了解到的,政府今年就曾暗中平息過不下三次的疫情。得想一些一勞永逸地法子啊,不能老這樣。”梁老一副擔憂的表情。


    步凡被梁老的話一點,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次的疫情是不是也是因為汙染造成的,而不是製藥廠的某些東西泄露了,至於製藥廠內所謂的彈片會不會隻是湊巧,隻是因為專家組要檢查製藥廠,裏麵有些不能公布的東西,所以軍方才緊急轉移走了。不過這也有一些解釋不通的地方,最大地疑點地就是製藥廠是宮城家的,就算是轉移東西,也是應該由宮城家來轉移,為什麽會是軍方呢?


    “步凡,你在想什麽?”梁老問到。


    “沒什麽,我在想梁老地話。我們政府確實應該出台一些措施來防範未知疫情的發生,不要等疫情發生了,再亡羊補牢。”


    “恩,沒錯,確實應該這樣。你在這方麵有什麽想法嗎?”


    步凡想了想,道:“我想。要防患於未然,必要要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疫病監控體係,每天對全國各地地水質、空氣等可能引起病變的東西進行監控。一旦發現某地發生了異常情況,及時派人調查原因,排除隱患。不過這套體係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無法估計的,而且涉及到醫學、生物學、環境、水質等眾多學科,需要很多部門的參與和協調才能運行起來。”


    梁老點了點頭。


    步凡繼續說道:“最近幾年。在西方一些發達的國家,已經開始了這方麵的研究。雖然這套體係耗費巨大。但是一旦建立起來,它所帶來地社會效益是非常明顯的,它所收集到地信息不僅僅服務於醫學,也可以提供給氣象、大氣、水文、地理等多個研究領域。現在大家都處於摸索階段,如果政府要搞的話,可以先在一些疫病易發區建立一些試點工程,一方麵監控預防。一方麵為以後的全麵推廣積累一些經驗。”


    “你這個想法非常好,我看先搞一些試點還是可行的,我回頭給有關部門建議建議。”


    “我這也隻是個想法,不是很成熟,具體的實施方案還是得參考一下這方麵專家的意見。”步凡笑到。


    “我們隻管建議,具體的東西都不是我們要操心地。”梁老也笑了起來,“你好久不來,今天就不要走了。就在這裏陪我吃頓飯。”


    “好!”梁誌婷立刻叫了起來,得意地說道:“我去叫阿姨準備飯菜,今天我也要親自下廚,我最近學了好幾個菜呢!”


    步凡驚訝地眼睛睜了老大,眼神象看著稀有動物一樣,“你?做菜?不會是做毒藥吧?”


    梁誌婷杏目一瞪。“是毒藥你也得吃!我就是要毒死你。”


    “我隻是有點接受不了,你怎麽想起要學做菜了?”步凡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梁誌婷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半天不說話,步凡又好奇地問了幾次,她才說道:“還不是你家那神仙,那天她跑來向我要糖糖,我沒給。她就開始數落我了,說我人太凶、沒風度、人又懶、還不會做飯,將來肯定嫁不出去。最可氣的是她每天都來我家說我一遍,比別人上班還準時。最後我一生氣。就當著她的麵,鑽進廚房做了個炒雞蛋。她這才罷休。以後再也不來了。”


    “為什麽不來了?”步凡問到。


    “她說我炒出的雞蛋象炭塊,對我很失望,說讓我以後自己多保佑,她也挽救不了我了,然後搖著頭走了,以後就不來了。”


    步凡聽梁誌婷說完就笑倒在了沙發上,梁老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事,先是有些訝異,然後也笑了起來。


    “別笑了,我已經夠慘了,被一個小屁孩教訓成這個樣子。”梁誌婷臉色羞紅,把步凡拉了起來。


    “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你就是因為這個去學做菜的?”步凡捂著肚子問到。


    “那當然,哪能讓小家夥給看扁了。等著吧,等我再學兩道菜,就到你家去,當著小家夥的麵再給她做一次,殺一殺她的囂張氣焰。”梁誌婷氣乎乎地捏著自己地粉拳。


    “我還是勸你算了吧,我見她都是能躲就躲,你竟然還找上門去挑戰,怕是會再受一次打擊。我為你的想法感到悲哀,如果你非要去的話,那就自求多福吧。”步凡雙肩一聳,看著梁誌婷。


    “啊?”梁誌婷已經在心裏暗自嘀咕了,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找回這個場子呢,她心裏還真是沒底,步琪這家夥鬼得和精一樣,就怕自己沒找回場子,再丟一次人,那就不妙了,這輩子估計也無法在。


    步凡第二天走進基金的大樓時,發現大家都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步凡一看他們,想給他們打個招呼,他們就趕緊低下頭,裝作一副很忙的樣子。步凡心裏一陣發虛,難道是自己衣服穿反了,步凡仔細檢查了一下,一切都很好啊,難道是臉上有東西?步凡鑽進洗手間,在鏡子上觀察了半天,臉上很幹淨,頭發也沒問題,這就奇怪了。大家都在看什麽呢?


    步凡推開辦公室地門,章榮光和徐蓉已經在裏麵了。徐蓉一見步凡進來,就趕緊迎了上來,“步凡,不好了,出事了。”


    “什麽事?”步凡現在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看這裏!”徐蓉遞過一張報紙,“我們基金有沒有給疫區做過捐贈?”


    步凡接過報紙。是一份不知名地小報,徐蓉指的地方有個大大的標題。“愛心竟是黑心,凡華基金向疫區‘捐贈’醫療垃圾”。步凡大驚,趕緊把報紙的內容仔細看了一遍,這份小報披露,凡華基金此次向疫區捐贈的醫療器械全部不合格,其中還有包括一次性注射器之類的東西都是已經使用過的。報紙詞鋒尖銳,對凡華基金利用愛心之名來轉移醫學垃圾地事進行了猛烈聲討。


    “這筆捐贈是不是我們基金做的?”徐蓉又問到。


    步凡點了點頭。“沒錯,捐贈確實是我們基金做地。”


    “那我怎麽會不知道呢,我是基金地財物,所有財物上的往來都是我經手地,怎麽沒有這筆捐贈的走帳。”徐蓉問到。


    “這次的東西是徐戊安排的,不過我們基金地質檢人員已經檢查過了,所有的東西都是合格的,都有檢驗報告的。”步凡說到。


    “報告呢?”徐蓉問到。


    “在徐戊那裏。”


    “徐戊呢?”


    “他昨天被我派去負責這次的捐贈去了。現在大概在疫區。”


    徐蓉立刻撥了徐戊的電話,“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啪~”徐蓉一扣電話,“你上徐戊的當了,這麽大地事,你怎麽不跟我們商量商量。”徐蓉開始質問了。


    “你們太過於擔心了。這份報紙隻是份不知名的小報,他們報道的未必就是事實,也可能是某些人的惡作劇。徐戊沒有必要這麽做,對他自己並沒有什麽好處嘛。”


    “你太不了解徐戊了!”徐蓉有些生氣,“我敢和你打賭,這次徐戊這麽上心著操辦捐贈的事,肯定沒安好心。”


    “不管這事是不是徐戊故意幹的,我們現在最主要地是趕緊行動起來,澄清事實,否則後果將很難預計。中國的媒體一向是見風就是雨。再耽誤下去我們就很被動了。”章榮光開口阻止了兩人的爭執。


    “好吧。現在徐戊也聯係不上,我們馬上去了解一下。看看這次的這些東西是誰經手的,質量為什麽會出現問題,另一方麵,我們還得派專門去疫區負責調查協調,在事情調查清楚前,盡量將影響控製到最小。”步凡說到。


    “我來負責基金內的調查吧。”章榮光說到。


    徐蓉緊接著說道:“那我現在就飛到疫區那邊去,一定要把徐戊這個家夥揪出來。”


    大家都去忙了,步凡隻好呆在辦公室等消息,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這事是徐戊用來整自己的,怎麽想都想不通,徐戊沒有理由這麽做啊。自己和徐戊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甚至在一定程度還互有恩情,車老對徐家有救命之恩,徐戊幫自己促成和神方堂的合作,這幾個月還幫基金做了不少事,他為什麽要對付自己呢,根本沒有一點理由,這對他自己也沒有一絲的好處啊。


    徐戊平時雖然有點小毛病,但也無傷大雅,步凡看在徐老的麵上,均是百般容忍,不願和徐戊交惡,以免因為這些小事影響了大家地關係。步凡一直希望能用自己地寬容換來徐戊的悔悟。昨天徐戊地表現讓步凡認為是自己以前對徐戊有成見,試想,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一丁點的小毛病呢,隻要不是什麽大的原則性錯誤,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自己剛準備改變改變對徐戊的態度,今天就出了這事,事情的轉變如此之快,讓步凡一時有些反應不及。


    步凡捏了捏額頭,有點頭疼,真的是想不通呐。不過令步凡更為頭疼的事馬上就來了,章榮光下去調查還沒回來,媒體的記者卻已經聞風而至,幾十號人一下圍住了步凡的辦公室。


    步凡無奈。隻得將眾人都安排到會議室裏。記者們此次來都是有目地的,各個都直奔主題,問得問題都很難聽,這倉促之間的發難讓步凡有些難以招架。


    “對不起,你們所說的這些事情我也是剛剛聽說,我們目前正在和前去疫區負責運送捐贈物品的工作人員聯係,等事情調查清楚後。我會主動向媒體公布的。”步凡隻能用這句話來搪塞。


    “調查什麽,這批物品到底有沒有問題。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在我地手上,有一份你親筆簽名的項目書,表示這次地捐贈你是完全清楚的,所有的捐贈物品都是經過你授權的才運往疫區的。難道你對自己做過的事情還要再調查一遍嗎?”一個記者站了起來,手上拿著的正是步凡昨天簽字地項目書,不過是個複印件。步凡看了看記者的胸前的牌子,正是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個不知名的小報。


    “請問。這份文件的複印件你是怎麽得到的。”步凡已經感覺到了這個記者那濃濃的敵意。


    “這是你們基金內一個還有良知地工作人員透露給我們的,我想你應該不會否認這上麵的簽字吧。”


    “沒錯,這上麵的簽字的確是我的。不過......”


    沒等步凡說完,眾記者已經一片嘩然。可是事情還沒有結束,剛才那個記者又站了起來,手上舉著另外一張文件,“大家請看,這是我們報社剛剛給我發過來地傳真。這份文件是疫區醫院和當地衛生局聯合開出的證明,證明凡華基金此次給疫區捐贈的物品均為醫療垃圾,是從國外運過來的一些報廢或是已經使用過的醫療器械。”


    眾媒體再次嘩然,短暫沉默後就有人站起來發難了,“請問步先生,國家現在已經明確規定。不準任何單位以任何理由進口任何醫療垃圾。國家這麽做,是為了防止有些國外的醫療企業或者單位為逃避高額的醫療廢物處理費用而將這些廢物轉移到我國來,為什麽凡華基金非但不遵守法律,還敢假借捐贈之名,將這些醫療廢物轉移到疫區。”


    步凡有點生氣,事情現在還沒弄清楚,這些媒體就已經將這個當作事實了,他剛想反駁幾句,其他的記者也跟著發難了,“對。你們這麽做。是想讓疫區的人民拿到一堆廢物之後還要對你們感恩戴德嗎?”;“你們這麽做,難道就沒有一點點良知嗎?”;“我們想知道你們是在幫哪家國外醫療單位轉移醫療垃圾?你們之間有什麽協議嗎?”;“就是。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敢如此喪心病狂地鋌而走險,甚至於不顧疫區人民的生命健康?”


    記者們地輪番轟炸,讓步凡無從反駁,甚至連個插嘴地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等記者們的問題問個差不多了,有個緩歇地機會,步凡準備解釋幾句。


    那個小報記者又站了起來,“我們這次來不是來聽你怎麽解釋的,自然會有相關部門來聽你解釋的,我們是來為那些疫區的人來討個說法的。難道凡華基金對那麽疫區的人就沒有什麽要交代的嗎,這件事你們準備怎麽辦?”


    “我不是說了嗎?一切等事情調查清楚後再說,我們會對法律、社會、媒體以及疫區的人民一個滿意的交代。”步凡快被這個小報的記者給弄崩潰了。


    “行動呢?承諾呢?我們不需要你這一句空話,我們需要的是具體的行動和可以兌現的承諾。”小報的記者再次發難。


    “你....”步凡徹底崩潰了。


    “哐~”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一下湧進了好多人來,都是基金的員工。這些人進來後也是群情激憤,帶頭的一個人一進來就衝到了步凡麵前:“事情我們這些員工也知道了,我們非常生氣,沒想到我們每天工作的基金竟是這樣的一個基金,基金的領導竟會背著我們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我們為工作在這樣的基金裏感到恥辱,我們現在要求集體辭職,在這樣的基金裏多呆一分鍾都會讓我們感到惡心。”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媒體的責難步凡倒是不怕。在他地印象裏,媒體向來就是這樣捕風捉影的。但是現在員工們的不理解卻一下打垮了步凡,他沒想到每天和自己工作在一起的人此刻也不相信自己,一種無力感和失敗感一下從步凡心裏升起。


    “凡華基金是經過我們這些人的一起努力,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我們也很不想離開我們曾經奮鬥的地方,但是基金現在變質了。已經不是原來地那個凡華基金了。有你這樣的人領導,讓我們無法再留下來。我們是不會幫著你做這些昧良心地事的,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的事我們堅決不做。你現在就點個頭,讓我們走吧,咱們也算是好聚好散。”帶頭的人說完看著步凡,等步凡表態。


    “沒想到凡華基金的領導雖然不怎麽樣,卻有這麽多好員工。哎~,真為他們不值。攤上這麽一個領導,該走的不應該是他們啊,他們並沒有錯。”那個在一旁看熱鬧的小報地記者又跳了出來,發完感慨後別有韻味地看著步凡,那眼神分明就是說步凡才是那該走的人。


    步凡被他著眼神一激,再也受不了了,“騰”一下站了起來,“你們不是都要我表態嗎?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態度。雖然這次的事件還在調查之中,但是我作為基金的一把手,基金出了這麽大的事,我也是難辭其咎的,都怪我沒把好關。現在我決定自動辭職,關於這件事情的調查。將由基金的下一任掌門人或者其他地領導負責。還有你們....”步凡指著那些員工,“如果我的辭職還不能讓你們滿意,你們還執意要辭職的話,就請向我的下任打報告吧。”


    步凡說完就向會議室外走去,他現在非常生氣,出門之時剛好碰上章榮光。


    “步凡,我正要找你呢,今天的事情有點不對勁,所有負責這次采購的質檢員都請了假,沒來上班。也聯係不上。看來是有人早已經策劃好地。我現在懷疑....”章榮光急忙說到。


    步凡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章榮光的話。沒等他說完就衝道:“這些現在都和我無關了,我已經辭職了。”說完推開章榮光徑自走了,留下章榮光站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步凡出門就沿著大街一陣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一直走到天色有些暗了,步凡才停了下來,他此時有些冷靜了,覺得自己上午太衝動了,不禁有些後悔。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事情調查清楚,恢複凡華基金的榮譽,自己這一衝動,非但解決不了事情,反而讓媒體更加懷疑自己了,衝動真是個魔鬼。


    步凡在路邊找了個幹淨的台階,一屁股坐了下去,決定要把思緒捋一捋,就從昨天開始吧。先是徐戊建議自己給疫區捐贈,然後是他給自己出具了一係列票據,接下來自己認為一切無誤就簽了字,但是今天一大早就出問題,先是小報報導,再是眾媒體的集體轟炸,還有員工們的集體辭職。


    “不對啊!”步凡這一捋思緒,果然發現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巧合了,就像是有人安排好的一樣,特別是那些員工的集體出現,時機太準了。


    “難道真的是有人要針對自己?”步凡地腦海裏此時蹦出了這個想法,那麽會是誰呢?步凡又想起了那個小報地記者,這個家夥從一開始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難道是他要針對自己?沒有理由,自己和他根本不認識。或者是有人派他來興師問罪地?步凡又把這個小報記者今天從頭到尾的表現回想了一遍,突然他想到一個很大的疑點。


    “沒錯,就是那張證明!”步凡想起了那記者出示的那張疫區的證明,步凡記得那記者出示證明時說那是報社剛剛傳真過來的,自己記得那證明的下麵有個日期,自己當時雖然沒怎麽注意看,但是隱約看到那日期應該今天的。


    如果這證明是當地衛生局開出的,那麽應該都是在衛生局今天上班以後才會有。算算時間,運往疫區的物資也應該是今天早上才運到,但是一個小報社的報紙一般都會在前一天的晚上就排好了版,趕在天亮之前就印了出來發送到各個報刊點的。這樣在時間上就不對了,難道那報社竟是提前就知道那批物資有問題的。特別是這家報社隻是江城的一家小報,不可能會在那個疫區所在的小鎮還專門設立一個辦事處,但是為什麽發生在那邊的事他竟然會知道的如此迅速如此清楚呢。


    步凡一拍大腿,跳了起來,肯定是他們提前就知道了消息,而這消息肯定就是這次要陷害自己的人提供的。隻要順著這個線索摸下去,就一定能找出這幕後的人。


    步凡左右看了看,確認了一下自己現在的位置,然後扭頭往回走,他要趕回去調查清楚這件事情。


    剛邁兩步,沒注意路上一輛車猛一打彎,就橫在了步凡麵前。步凡往後退了兩步,躲開車子,就看見車子上跳下一個人來,正是那個戰毅。


    “戰局,你這是幹什麽,今天要不是我反應快,我想交警現在都應該過來為躺在地上的我拍照留念了吧。”步凡沒好氣地說到。


    戰毅哈哈一笑,“你小子就知道貧,那能撞到你的車現在估計還沒造出來吧。”


    步凡一擺手,“我今天可沒功夫和你貧,我還著急趕回去辦事呢。”


    戰毅一把拉住就要走人的步凡,“別急啊,你不就那被一個小報陷害的破事嗎?先放一放,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步凡抬頭訝異地看著戰毅,“這事你都知道了?”


    戰毅點了點頭。


    “你都知道了,那還能叫破事?不行,我得先忙完自己的事,然後你再說你那更重要的事。”步凡還是要走。


    戰毅趕緊道:“得,得!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你說說你的條件吧,你要怎麽樣,才肯幫我?”


    “你幫我調查清楚這次是誰在針對我,我就聽你說你的事。”步凡停下腳步回頭說到。


    “就這?”戰毅睜大了眼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你基金內那個叫徐...”


    “我要的是證據,不要猜測。”步凡抬手阻止了戰毅把話出來。


    “好,證據就證據,沒別的要求了吧?那我就開始說我的事了。”戰毅笑嗬嗬地說到。


    “還有,你幫我調查一下j國宮城家族在我國的所有企業,以及這些企業是做什麽的,怎麽樣?沒有問題吧?”步凡笑到。


    戰毅沉吟了一會,有點為難,“這個有點難度,對外資企業的調查是要經過上麵批準的,弄不好會出爭端的,這個我不敢給你保證,不過我可以讓你參閱一些現有的資料。”


    “好,成交,你說你的事吧,這次需要我做什麽?”步凡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很簡單,這次希望你保護一個人,期限是一個星期。”戰毅笑了笑,“你得負責這個人在我國期間的安全問題,不能出一點差錯。具體的安排和時間,我以後再通知你,現在帶你去實地看一下。”


    戰毅說完就打開了車門,做了個請上車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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