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剛才指的正是那家建在疫區小鎮上的製藥廠,戰毅剛提供的資料證實了這家製藥廠確實是宮城家的,但是除了這點之外,資料中卻沒有任何關於這家製藥廠其他情況的記載。


    戰毅拿起資料站起來就要出去找人詢問,被步凡一把給拉住了,“算了,不用去問了,既然沒有,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步凡的語氣有點遺憾,他琢磨這大概是軍方的作用,否則不會連國安係統也沒有那個製藥廠的資料。


    “為什麽?”戰毅先是納悶,然後似乎有點恍然大悟的味道,又急忙問道:“你是不是在注意這個製藥廠?”


    步凡有點猶豫,不知道該怎麽給戰毅解釋,“也不是,這個藥廠我前幾天在疫區見過,沒想到也是宮城家的產業。”


    “哦,是這樣啊,怪不得你一下就能看出這個藥廠的不一樣來。”戰毅點著頭,“這個宮城家是個非常龐大的商業家族,近幾年在我國的投資力度很大,在我國引進的j國外資中,宮城家就占到30%還要多,可以說他的產業遍布全國,覆蓋了很多行業,在一個小鎮上有一家藥廠也不足為奇。不過,你為什麽對會宮城家這麽感興趣,你讓我找這些資料做什麽用?”


    “沒什麽,我隻是...”步凡正不知道該怎麽編這個理由時,他的手機恰好響了起來,給他解了圍。


    步凡急忙從兜裏掏出手機。一看是徐蓉的電話,他就按了接聽。


    “喂~,步凡嗎?你現在在哪裏?”徐蓉地聲音非常焦急,透露出濃濃的關心之意。


    “我在一個朋友這裏辦點事情。”


    “你還好吧?”徐蓉急急問到,“我早上剛從疫區回來就聽說你...,給你家裏打電話,沒人接。”


    “我還好。嗬嗬,什麽事也沒有。”步凡趕緊笑嗬嗬地說到。


    “那就好。我挺擔心你,怕你會想不開。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們竟然在我和章哥都不在場的情況下就進行了公投,我敢肯定這一定是徐戊背後搞的鬼,不然怎麽也不會輪到他當選。我一定把他的所作所為都告訴爺爺,讓爺爺來收拾他。”


    “先不說這些,你找我有事嗎?”步凡打住了徐蓉的話。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聽到徐戊這兩個字。


    “我從疫區當地的一些部門了解到一些情況,或許有用,我想和你說說,你能回基金一趟嗎?”徐蓉說完後就感覺到了電話那段步凡地沉寂,又小心地問到,“要不,換個地方也行。”


    步凡皺眉沉思了片刻後吐了口氣,“還是在基金吧。我剛好還要回去拿點東西,一會見。”


    “好,那我在辦公室等你。”


    掛了電話後,步凡就想離開,“我有點事要回基金一趟,這些資料我能不能帶走?”


    “這沒有問題。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什麽對宮城家這麽感興趣。”戰毅對這個疑問仍然是不依不饒,擺出了一副你不告訴我為什麽,我就不讓你走的架勢。


    步凡一陣頭疼,心裏琢磨著該編一個什麽樣地理由來打發戰毅,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是梁誌婷的。


    步凡舉著手機對戰毅一晃,一臉無奈的苦笑。戰毅隻好悻悻作罷,道:“你先接電話!”


    梁誌婷那邊似乎早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等電話一通,就聽電話裏一陣吼:“步凡。你這個死家夥。你跑到哪裏去了,出這麽大的事你怎麽又不告訴我?”


    梁誌婷的聲音很大。炸得步凡耳朵發麻,他把手機和耳朵之間的距離稍稍拉長,揉了揉發麻的耳朵,這才想起自從上次受了槍傷之後,自己就答應梁誌婷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得向她匯報,於是趕緊陪著小心:“婷婷,你先不要發火,是我地錯,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改。”


    梁誌婷有個好處,就是她從不痛打“落水狗”,隻要你認了錯,她就不再和你為難,當下她也不再和步凡鬧,隻是幽幽說道:“你以後一定要記得自己的話,不管你發生什麽事,我都希望我是第一個能和你分擔共享的人,而不是等周圍所有人的都知道了,我卻是那最後一個。”


    步凡連連答應著。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你人在哪裏,我想見你。”梁誌婷說到。


    步凡想了一會後說道:“我現在要去基金辦點事,等事情一辦完,我直接去找你吧。”


    梁誌婷沒有答應,道:“那我也去基金,我要去狠狠罵一罵那些忘恩負義的人。”梁誌婷說到這裏又開始有點怒了,“還有那個徐戊,他竟然敢趁火打劫,我一定要...”


    步凡等了半天,想聽聽梁誌婷要怎麽收拾徐戊,誰道梁誌婷支吾半天竟什麽狠話也沒說出來,最後隻是恨恨地道:“不說了,看我一會怎麽收拾他。”


    步凡當即大笑了起來,覺得梁誌婷實在是太可愛了,想要罵人、說幾句狠話,竟也說不出口,還要口口聲聲說要去教訓別人。


    梁誌婷那邊大概是聽見了步凡的笑聲,有些羞怒,“等一會見麵我再收拾你!”,扔下一句狠話後就掛了電話。


    步凡笑嗬嗬地掛了電話,對戰毅道:“我先走了,要是讓那姑奶奶先到了基金,估計就翻天了。”


    步凡說完帶著滿臉笑意就往外走,根本不理戰毅的糾纏,也不要戰毅地那些資料了。


    戰毅有些著急,一手拉住步凡的胳膊。另外一手把資料往步凡懷裏遞,“算了,當我沒問。不管你去忙什麽事,可千萬要記得我交代地那事,你可是答應會隨叫隨到的。”


    步凡把資料一收,笑道:“知道,知道。有事你就給我電話,保證隨叫隨到的。”說完就出了戰毅的辦公室。隨手把門一拉:“你忙你地吧,就不用送我了。”


    戰毅還要再叮囑幾句,卻被“砰”一聲隔在門裏,隻好搖了搖頭,歎道:“這次可不一樣,形勢嚴峻,馬虎不得。馬虎不得啊。”說完重重地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也不知道剛才那話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步凡說地。


    出了安全廳,步凡就趕緊奔基金而去,生怕戰毅再追出來和自己糾纏,他不想讓戰毅知道自己追查宮城家族的原因,這件事情牽扯地人越少越好。


    當步凡出現在基金的時候,讓基金裏的員工有些吃驚。他們以為步凡是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裏的,至少應該是不會以現在這副神情出現。


    步凡臉上掛著微微的笑意,看不出有任何地失意和落魄,他一邊走,一邊和見到地每一個員工打著招呼,步凡能叫出每一個員工地名字來。


    步凡地這些舉動讓員工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腦子瞬間短路,在步凡跟他們打過招呼走出好遠後,他們都還一個個愣在原地,半天反應不過來。不過也有例外的,遠遠看在步凡走過來,趕緊扭頭走開的,那是徐戊的心腹,自己做過什麽自己清楚,他們心裏有鬼,自然躲得遠遠的;也有一看見步凡就趕緊低頭裝作沒看見的。那是心裏有愧。步凡一直以來都很關心員工,基金有好多員工都曾得到過步凡的幫助。昨天受了徐戊一夥地挑撥,把步凡轟下了台,此時再看見步凡自然不敢麵對。


    步凡也不和他們糾纏,隻當是沒看見,徑自上樓進了徐蓉的辦公室。


    徐蓉正在接電話,看見步凡進來示意步凡稍微等一會,然後在電話裏“嗯”了兩聲就掛了。站起身來,徐蓉看見步凡悠哉悠哉地坐在那裏,便道:“你好象對失去基金掌門人的事情一點都不在乎。”


    步凡笑了笑,一攤手,道:“已經丟了,再後悔也沒什麽用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難道你想退縮了嗎?你當初建這個基金是為了什麽,你的設想還沒有實現,還有那麽多事情等著你去做,你想撇下這一切嗎?何況那事又不是你做的,你應該站出來澄清自己,而不是低頭認輸,讓那些搗鬼的人為所欲為,這不是發揚‘退一步海闊天空’風格地時候,你不覺得你有些懦弱嗎?”徐蓉被步凡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給刺到了,情緒有些激動。


    步凡也不反駁,等徐蓉把話說完了,道:“你真的希望我站出來,把背後的那個人揪出來嗎?”


    徐蓉頓時有些啞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步凡,雖然自己很不喜歡徐戊,甚至是非常討厭徐戊,這次的這件事,自己估計就是徐戊幹的,但是真的說要把徐戊揪出來,那麽自己也不是那麽能狠下心的,畢竟他還是自己的堂兄。


    步凡看見徐蓉沒有說話,歎道:“我也很矛盾,他的這個伎倆並不高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我還是不想揭穿他。”


    徐蓉有些著急,“那你怎麽辦,這個惡名不能由你來背。”


    步凡抬手示意徐蓉聽自己說完,“我這麽退縮,也不完全是要放他一馬,我這也是為了基金。我們當時建立這個基金就是為了救助那些有困難地人和一些弱勢人群,隻要能把錢實實在在用在那些人地身上,我覺得不管誰來掌管這個基金,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方展能不能堅持下去。”


    步凡說完頓了一頓,歎道:“可是他這次地手段實在是太差勁了,用這種方法趕我下台,無疑是在砸基金的牌子。基金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非常不容易,我不能讓這件事影響了基金的聲譽。如果我此時急著為自己辨白,和他為了基金掌門這個位子爭來爭去,那麽基金就真的毀了。如果我此時退一步,外界就會認為這事不過是我個人所為,我被員工轟下台,基金的員工也是很有責任感和道德心的,那麽基金還是可以讓人信任的,基金的聲譽並不會有很大的影響。”


    “那你這麽做,犧牲太大了,以後你的名聲...”徐蓉這才明白步凡的良苦用心,她看著步凡,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了,心裏充斥著百般滋味,有對步凡的愛、理解,他總是那麽善良、大度,也有對徐戊的痛恨,為什麽自己這個堂兄總是不成器。


    步凡站起來拍了拍徐蓉的肩膀,笑道:“誰會關注我這一個垮台的小人物呢,嗬嗬,以後你就是大家的焦點了,基金就全靠你了。我可以離開基金,但是你不可以,隻要你還在基金掌握著財政大權,基金就不會走錯路。”


    徐蓉知道步凡這次是鐵定心不會再留在基金了,她也不想再和徐戊共事下去了,但是讓步凡這麽一說,卻隻能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胡作非為的,你要我怎麽做?”


    步凡笑了笑,道:“沒那麽嚴肅,看你說得好象是要上刑場一樣。”


    看見徐蓉被自己的話逗得露出了一絲笑意,步凡才繼續道:“該怎麽做你自己也知道的,就是在審查資金支出時多費點心,弄清楚支出的具體目的後再放行就可以了。還有一件事就是趕緊做出行動,彌補這次事情對基金造成的影響,重新給疫區捐贈一批物資,讓外界知道我們基金是用於承擔責任的,我相信徐戊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該怎麽辦。”


    徐蓉點了點頭,轉身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拿起一疊文件,黯然道:“這是我從疫區收集的一些東西,本來是想給你證明清白用的,可是現在...”


    步凡笑道:“沒事,你自己留著吧,或許以後還能用得著。”


    徐蓉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還有,我在那裏還碰見一個叫陳雲鵬的醫生,他知道你就是基金的負責人後,很是激動,他讓我給你帶話,說他一定會為你證明清白的。”


    陳雲鵬隻和步凡相識一個月之久,就如此信任步凡,還要為步凡證明清白,這讓步凡很是感激,覺得這個朋友沒有白交,“謝謝你了,難得陳哥還記得我,我在疫區的時候陳哥對我照顧不少呢,有機會我一定得再去看看他。”


    “還有章哥,我剛才給他打了電話...”徐蓉還沒說完,就聽辦公室外傳來一陣嘈嘈的聲音。


    步凡從嘈雜的聲音中聽出了梁誌婷的聲音,道了一聲:“不好,我先出去看看,一會回來再說。”,說完起身就出了辦公室,徐蓉也緊跟著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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