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孟穗歲想吃火鍋了,就剁了雞肉,煮了一鍋底湯。


    說來也怪,她雖然懷孕了,但是聞著油煙味卻一點兒都不覺得惡心。


    秦恪在一旁打下手,時不時看看她,剁雞,刷鍋的重活累活是一點都不讓她幹。


    如果不是掌握不好調料的精髓,秦恪怕是要讓孟穗歲坐在一邊,自己全部接手了。


    飯剛做好,就有站崗的哨兵過來通知,說農具製造廠的崔承廠長過來了,找第八團的團長秦恪同誌,孟穗歲一聽,就知道是崔承過來問圖紙的事了,應該是碰上問題了。


    “你坐著,我去接人。”秦恪囑咐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利索的長腿,孟穗歲唏噓了一句:“還真是好體質,這麽快就好全乎了。”


    秦恪把崔承帶回來的時候,春樹也來了,好幾天沒見人,乍一看到,孟穗歲愣了一下,春樹瘦了不少,不過看著人精神了,一看到孟穗歲就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嫂子!這兩天回家探親了,沒和你說一聲。”春樹笑嘻嘻地說著,瞧著情緒已經恢複了,沒再困頓於當初的那段感情,應該是已經走出來了。


    孟穗歲笑著道:“你要早說回家探親,我就給你準備點東西帶著了。”


    聞言,春樹撓了撓頭,臉上笑意更深,沒再說話。


    孟穗歲則看向崔承,客氣道:“崔廠長,我還以為研製工作十分順利,您不會過來了呢,剛好趕巧,家裏吃飯,給您添一副碗筷,就在家裏吃吧。”


    看著崔承潦草的頭發,以及衣服上的褶皺,孟穗歲就知道,這幾天他應該都在農具製造廠,都沒顧得上回家,一心想要研製出拖拉機,的確,這對國家而言是個重大的進步,由此可以看出,崔承是個一心為人民,為國家服務的好廠長。


    崔承擺擺手,迫不及待從公文包裏掏出圖紙,湊到孟穗歲身邊詢問:“孟同誌,我有些問題搞不明白,還需要您來講解,不然工作進行不下去。”


    孟穗歲看他有些著急,點了點頭,就著崔承的問題一一解答清楚。


    這圖紙畢竟是經過了她的手,雖然做出來有些困難,但其中的彎彎道道還是比原著民清楚許多的,經過她這麽一講,崔承茅塞頓開,神色變得格外激動。


    他握著孟穗歲的手,道了謝,也沒留下吃飯,就著急忙慌走了。


    送走了崔承,孟穗歲就招呼著春樹坐下,介紹他和趙魏玲打了聲招呼,大夥便開始吃雞肉火鍋了,春樹吃的直咧嘴笑:“回家這兩天,我還想著嫂子的手藝呢。”


    “往後常來。”孟穗歲也笑著應了一聲。


    春樹嗬嗬直樂,高興的不得了,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明天的授銜儀式上。


    “頭兒,這回,組織上能給你什麽位置?”春樹有些好奇,要不是因為授銜儀式,他還不會這麽快回來,但畢竟關乎到他家頭兒,總得在場才行。


    秦恪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同樣好奇的孟穗歲,說道:“大校,師長。”


    聞言,春樹筷子險些掉桌上,吃驚道:“大校?師長?那不是連跳兩級嗎?”


    孟穗歲對軍銜知道的不多,但這麽年輕的大校,確實不多,且從春樹的表情就知道很厲害,果然,沒了死劫,秦恪的職位漲幅速度很快,還真不辜負係統的評定。


    趙魏玲神色也很激動,笑道:“我就知道小秦是個好的,當初和你爹一起打鬼子,年紀還那麽小,一看就知道未來是個有本事的,不錯,不錯。”


    她就怕閨女嫁個沒出息的,好在雖然錯過了秦君英,又帶回來一個秦恪。


    拋開秦恪的家庭,這人真是沒得挑,比起秦君英那是隻強不弱。


    春樹咧嘴笑道:“嬸兒,您可不知道,我們頭兒的本事大著呢,這些年呀……”


    春樹是個愛吹噓的,把這些年跟在秦恪身邊的經曆全部說了出來,趙魏玲也給麵,聽得十分入神,誇讚的話不絕於耳,秦恪也沒阻止,時不時給孟穗歲夾一筷子菜。


    一頓飯吃完,春樹和趙魏玲的感情倒是激增了不少,就差沒認幹娘了。


    等把人送走,孟穗歲就給逢生喂奶,轉頭看了一眼神色自然的秦恪,笑道:“沒想到呀,秦團長還是個風雲人物,眼看著誇讚的話一籮筐,臉都不紅一下。”


    秦恪眉梢輕挑,流暢的下顎線輕輕揚起,姿態閑散:“都是實話,為什麽臉紅?”


    “給我聽的?”孟穗歲笑了,春樹嘴巴不停,秦恪也不阻止,她就看出他的意思了,讓讓她多了解了解他這些年的經曆,知道他的優秀,果然,秦恪骨子裏是開屏的孔雀。


    “嗯。”秦恪倒也不覺得害臊,還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孟穗歲彎了彎唇,臉頰有些微紅,把逢生放下,湊到秦恪身邊:“知道了。”


    秦恪眼底泄出笑意,嗓音低沉,拖著長長的腔調:“知道什麽?”


    孟穗歲哪裏看不出他在調侃揶揄,但好歹也是見過風浪的,挽著秦恪的手臂,輕咳一聲:“知道了我男人有多厲害,這麽些年,為國家為人民,做了多少事。”


    她這話是認真說的,秦恪吃過的苦,流過的血,都值得她這一句誇讚。


    秦恪雙眼定定望著她,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不可抑製的笑意。


    翌日,授銜儀式。


    這是個很隆重的場合,眾人都換上了軍裝,整齊列隊,等待著首長頒發獎章,戴上紅花,一切都顯得格外肅穆,家屬院的家屬們都閑下來,湊到四周觀摩這場盛事。


    孟穗歲和趙魏玲也在,秦恪作為團長,是第一個被授銜的人。


    果然如他所說,大校,師長,等翟振亮給他佩戴了肩章,轉過身朝著眾人敬軍禮時,四周一片嘩然,人群中都有些不敢置信,秦恪竟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師長。


    孟穗歲看著台上身姿挺拔,逆著光,卻格外高大的身影,笑了。


    雖然來阿勒壩的時間不久,但她收獲了很多,最大的收獲,應當就是這個係統為她選擇的丈夫了,不說他當初的壞脾氣,如今的秦恪,卻是滿足了她對另一半的所有想象,能在五十年代完成結婚生子這一步驟,也算是一種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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