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錚錚,熱血沸騰。這段誓詞原本是蘇德戰爭期間,淪陷在德軍鐵蹄之下地區的sl人民不甘被奴役,自發的組織起來進入深山參加遊擊隊時的誓詞,它曾經激勵了百萬遊擊隊員奮勇抗爭,擁有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馬遷安也曾被它感動過激勵過。如今它還未曾誕生在sl,卻百分百的貼近中國抗日,拿來一用恰逢其時,馬遷安相信,它一定也必將鼓舞數萬抗聯將士及數十萬乃至數百萬敵後抗日勇士。


    經曆過與開拓團青少年義勇軍的血戰,那些在珠河入伍的青壯與偽滿軍亦開始變得狂熱,見過血與火後,見過敵人在自己麵前倒下,原先對鬼子的畏懼漸漸消失了,他們的自信心迅速瘋長,竟然不懼自己被大隊鬼子包圍的現實,不斷有人請命殺出重圍,弄得馬遷安不勝其煩,被李鳳山嘲弄了一句,“看看,煽呼過頭了吧?”


    不懂不要瞎說,什麽叫煽呼?那是充分調動戰士們的戰鬥熱情,發揮主觀能動性。馬遷安哭笑不得將李鳳山轟走:“去!檢查一下圍牆外的3個機槍陣地,鬼子馬上就要進攻了,甭瞎扯了。”


    抗聯占據的這個日本開拓團定居點原有成員百餘人,也算不大不小的屯墾點,為防止前年發生的原住民“勾結”土匪血洗定居點的事件重新發生,此定居點擁有簡易的防禦工事,不過這些工事在抗聯的突襲之下,幾乎未發揮作用,抗聯擁有火箭筒等重武器,直接轟開了側麵圍牆,直到抗聯已突入圍牆,這些開拓團的成員才發覺,此時工事中還空無一人。


    工事被抗聯戰士們重新加固利用,不出半小時就已經被戰士們用專業手法改造完畢,薄弱的地方被戰士們拖來的木料堆砌覆蓋。


    馬遷安站在圍牆後麵的小土台上,微微露出腦袋觀察遠處的敵軍,觀察一圈後,又默默計算了一下,斷定東北、東南、西南三個方向的鬼子不少於3千人,至於西北方向一直到江邊有多少敵人,暫時觀察不清。


    最近的一股敵人位於東南方,距離大約500米,正在構築出發陣地,沒有觀察到鬼子的大炮隱藏在何處,那種比站起來的土狗高不了多少的九二步炮應該在千米之外,鬼子想必知道抗聯這邊也有迫擊炮,所以未敢將自己的步兵炮靠前部署。


    馬遷安現在還有8門60迫,1門82迫,12支火箭筒,在重火力裝備上不弱於鬼子,但彈藥是個大問題,各型炮彈不足200發了,一定要節省著打。


    下了土台,馬遷安走到82迫的陣地,這是一處窪地,又被炮手進行了加深作業,從地麵望上去,隻能看到微微露出地麵的炮口。


    看到馬遷安過來查看,炮手朱樹生急忙敬禮,馬遷安擺了一下手笑道:“老朱你總是這樣一本正經,再這樣下去,我就得報銷在你手裏了。”


    “嗨!又忘了,不過不敬禮有點不習慣,馬上改。”朱樹生知道馬遷安這是在提醒他遵守戰時條例,他們接受過訓練,知道在戰場上不要隨便給軍官敬禮,以防給鬼子狙擊手指引目標。


    朱樹生操作的這門迫擊炮最大射程可達2千多米,與鬼子九二步兵炮相比,在射程上不遑多讓,馬遷安來此就是有倚重這門炮的意思。


    “咋樣老朱,以你的經驗能不能找出鬼子的炮位,先滅了它,省得一會兒鬼子得瑟。”


    朱樹生對鬼子的陣地已經觀察好久了,見馬遷安相問,興奮的舉起望遠鏡對著遠處的原野,用手指著千米外一處十來米高的小高地說道:“別的不知道,但我估摸這小高地後坡一定有,等到進攻的時候一定會拉上來。”


    “你咋那麽肯定?”


    “山包那停著一輛汽車嘛,八成是拖曳車或者彈藥車。”


    “給你三發,給我敲掉它!”


    “三發?”朱樹生咧著嘴巴表示很為難,這迫擊炮射程可以,但精度絕對比不上直瞄火炮那樣精。


    馬遷安蹲下身子拍拍坑中的朱樹生,神態輕鬆地威脅道:“咋?不行?那我換人!”


    “別!還是讓我過一下癮吧,自打咱們從根據地裏出來,我才放了5炮,成天看別人打小炮了”


    馬遷安笑了,這門炮是沒怎麽打過,前期的戰鬥都是60炮和火箭筒在發威,老朱憋壞了。


    周圍戰位上的戰士聽到對話,都扭過頭來看,有不少人沒見過重迫擊炮的威力,都饒有興趣盯著朱樹生操炮。


    朱樹生掏出測距機,風向儀搗鼓了一會,又在擺放好的炮彈堆裏選了三枚四藥包的,擺放在自己的身邊,選的三枚炮彈都是四藥包的,目的是求得一個快的出膛速度,減少風力影響。


    馬遷安睜大眼睛瞧,朱樹生越發小心翼翼,這比測試優秀標準難的多,計算稍微失誤,炮彈就不知道飛哪串門去了。


    又是一頓微調,時間過去好幾分鍾。馬遷安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不急著催促,多等一分鍾就多一分把握,摧毀敵人的重型武器意義重大,如果因為心急催促而打不準ng費彈藥不說,還放跑了鬼子一門“重炮”,可不要小瞧鬼子的炮,一百個鬼子的衝鋒效果可能都沒有這門炮的作用大,不摧毀它,等會兒它就有可能發射幾十枚甚至上百枚炮彈進來,那時堅守的抗聯就遭罪了。


    “好了!”朱樹生終於說出了這兩個字,周圍的人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喔……。


    馬遷安沒有說話,異常瀟灑的向前方一指,隨後將右手再迅速向下一壓,發出了指令。


    朱樹生拿起一枚炮彈放到炮口,深吸了一口氣,手一鬆。


    “嗵!”一股青煙衝出炮口,炮彈唰的飛向前方。


    隨後,朱樹生手腳不停,又是兩枚炮彈快速出膛,一口氣將三枚炮彈打上半空。炮彈出膛後,朱樹生在炮架一個位置上扭了一下,伸手又拿過一枚炮彈,討好的對著馬遷安笑笑說道:“再放一枚。”


    “嘛?”


    “車!”


    “放!”馬遷安被朱樹生熟練流暢的動作迷住了,瞧這小子自信滿滿的樣子,一口氣把三枚炮彈都打了出去,也不進行試彈,牛逼成這樣了!錯不了!


    “嗵!”第四枚出膛。


    馬遷安立刻舉起胸前的望遠鏡看向遠處的小山包。他的望遠鏡裏出現了第一股煙柱,第一枚炮彈炸響在山包後麵了,隨後是第二股,第三股,咦?一個炮輪子飛起來了!


    “打中了!”馬遷安左手舉著望遠鏡,右手攥緊拳頭猛然一頓。


    嗚……,周圍的人發出了一陣輕微的歡呼聲。


    又過了幾秒,一聲沉悶的巨響遙遙傳了過來,第四枚炮彈一舉擊中了小山包側麵的那輛汽車,引爆了車上彈藥,一團巨大的火球裹著濃煙升上了半空。


    抗聯率先打響了第一炮,開局不凡一舉敲掉了一門步兵炮和牽引車,將正在指揮部隊展開陣型的136旅團旅團長土古直二郎驚訝的直眨眼睛。


    緩了一會兒,土古少將白了紅紅了白的臉色才恢複正常,跳著腳惱羞成怒。


    土古在去年吃過抗聯的大虧,通過逃回來的士兵描述,他也知道了抗聯今非昔比,鳥槍換炮了,擁有炮兵,為謹慎起見,他並未急於進攻,隻是按照地形細致的勾畫包圍圈,未料想即使自己的大炮都未露麵,隱藏得很好的情況下也被人家幹翻了一門,還報銷了一堆炮彈,真是要多衰有多衰。去年的戰鬥失利,自己還可以推脫剛剛換防,自己的兵不熟悉地形以致被抗聯偷襲,從而躲過了處罰,今天要是再敗了,可拿什麽理由去辯解呢?


    一千米啊,一千米的距離都不安全了!對方可真是一個難啃的骨頭。土古搖著頭看著遠處正在燃燒的汽車,揮手叫過傳令兵,“命令,大炮開火!注意,要隨時轉移陣地,不要總在一個地方,火力準備半小時,步兵即刻進入攻擊陣地,嚴密監視匪徒動向,半小時後發起攻擊!”


    “哈伊!”幾個傳令兵小跑著將命令送達到前沿指揮作戰的兩個大隊長手中。


    “你!”土古又揮手叫過兩個傳令兵,“去西南方和東北方將那兩個方向的指揮官叫來,即刻!馬上!兩個笨蛋跟了一路也沒消滅抗聯,真該死!”


    被土古斥為笨蛋真該死的是西南方向的小穀大隊長,還有西北方向的吉鬆聯隊長,這兩支人馬一直跟隨馬遷安的部隊出了大青山,在方正縣城得到了公署征用的民間汽車的相助,一直不緊不慢的跟隨著馬遷安。見馬遷安終於受阻於佳木斯方向開來的精銳部隊,兩人才指揮部隊從兩個方向圍了過去。


    由於路上一直都有鬼子小規模的攔截,馬遷安的行軍速度並不是很快,一直沒有甩開這支遠遠吊在自己身後的老對手。


    吉鬆與小穀的部隊沒有攜帶步兵炮,隻有迫擊炮和擲彈筒,由於重武器的缺乏,兩人不約而同決定此仗防禦為主,進攻為輔,什麽功勞不功勞的,讓佳木斯來的那些混蛋去爭吧。與抗聯作戰的日日夜夜給這兩位指揮官留下了心理陰影,抗聯實在是太凶悍了,進攻?沒搞錯吧?能守住就不錯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們不求能殺死多少抗聯,守住封堵位置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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