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驪作為五省聯合大討伐最前沿的城市,為將來的討伐大軍出擊方便,野副的參謀部將鐵驪打造成了前進基地,近期著實囤積了不少“戰略物資”,包括一切作戰所用的零碎物品也儲備了不少,就在抗聯攻破縣城的前兩日,還有一列貨車運來大批物資,物資裏含有軍糧、日本卷煙,日本火柴、肥皂、汽油、汽車輪胎、汽車零件、汽油、軍用鍬鎬、帆布、軍裝及配屬掛件、軍靴、水桶等林林總總足有幾百噸的貨物。


    這些貨物卸車後儲備在距火車站不遠的一處倉庫區,由於總數量龐大,抗聯並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將它們全部拿走,選取一部分最急需的物資後,倉庫裏還剩下一大半抗聯拿剩下的物資,曾有戰士建議燒毀這些物資,這個建議被馬遷安否決。


    抗聯獲取物資的同時,倉庫周圍就出現了三三兩兩膽子大的當地居民圍觀,他們並不怕這些忙忙碌碌和顏悅色的抗聯戰士們,當時各個高音喇叭裏還播送著抗聯的政治主張、抗戰政策等一些宣傳,居民們認為抗**不會嘴上說一套、手裏做的又是另一套吧?一邊高喊不侵犯普通民眾利益,不傷害普通民眾生命,一邊開槍屠殺吧?


    看著看著,就有一部分人受到抗聯戰士的邀請,參加到搬運物資的行列中,最開始他們的目的是獲取酬勞,抗聯戰士允諾分給他們一部分物資作為勞動報酬,到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偷偷將小物件傳遞到貨場旁邊的家人手裏,他們如此做並未受到嗬斥與處罰,也就膽子越發大起來,除了抗聯中意的一些物資器材他們不動外,其餘像糧食等鐵鍬水桶肥皂等可以民用的東西,他們漸漸拿的順手。


    抗聯搬運完自己需要的東西後,陸續整理隊伍離開了這一排倉庫,幫助抗聯裝貨物的人群放鬆了一直緊繃的臉孔,眼神充滿狂熱的看著剩餘的堆積如山的日用品,怔了一會兒,不知是誰帶頭,大家放棄縮手縮腳謹慎的姿態,一窩蜂湧上前去大拿特拿,有人還急促的吩咐自己身邊的小孩去喊親戚朋友來。


    撿洋落兒,這是大家心中能想到的最貼切的詞了。剛才那些抗聯不也說了嗎,這些物資都是日本人從我們中國人手裏搶的,我們現在拿回來沒有什麽錯,趁現在沒人管的時候,趁亂多拿點回家藏起來。


    抗聯大軍撤走半小時後,貨場上已經出現了幾百號人口,肩扛手提或推著人力車,絡繹不絕的運送那些無人看守的財產,各條小路上還有剛聽到消息匆匆跑來的人群,每個人都很高興,但大部分人都低著頭不與別人打招呼,隻是悶頭搬貨,這些是悶聲發財的聰明人,此事不宜張揚,快快拿走東西就好,隻有小部分人抑製不住興奮見到熟人還要聊上兩句。


    大家熱火朝天的時候,順著鐵路線跑過來一大群穿著體麵,揮著各種武器的人,人數足有40多個,有青年也有老頭子,但他們無一例外的氣急敗壞的樣子,衝到貨場見人就打,更有甚者則揮動手中的槍支連連開槍,全然不顧密集人群的安危,一瞬間,搬貨的人群被打得四散奔逃,有不走運的則被子彈擊中,血濺當場。


    這是居住在鐵驪縣城日本人居住區的日本平民。抗聯攻打縣城隻攻擊了軍事目標,對日本平民居住區並未進行破壞與襲擊。當抗聯撤走後,這些懷恨在心的日本平民紛紛聚集起來,各家各戶出動了所能出動的男子,拿出藏在家裏的各種武器,自發組成隊伍上街維持秩序,聽說火車站貨場遭到哄搶,“義憤填膺”的維持隊瘋也似的趕來,不分青紅皂白一陣大砍大殺,當場殺傷數十中國人。


    被圍住的幾十個中國人中也有認識他們的,此刻俱都忘記了身處何處,他們驚訝的發現這群對著他們毫不留情進行殺戮的人,就是平時的“和藹的”鄰居,“公正的”上司,“慈祥的”老爺爺,可現在竟然一個個變成了嗜血惡魔。


    終於有人吃驚的喊出了大家的心裏話,一個被鐵棒打的滿臉是血的人一邊在地上翻滾,一邊大聲求饒,“久石先生,是我呀!前天我們還在一起下棋,我老婆與你老婆關係也很好,我們認識3年了呀,你怎麽下死手?”


    被稱為久石先生的日本人毫不理會地上中國人求饒的話語,繼續狠狠地揮動手中鐵棒,直到將地上那人打的腦漿迸裂才住了手,看著地上血肉模糊成一團的屍首,久石瘋狂的喊叫著:“你也配?下等賤民!”


    屠戮繼續著,不到幾分鍾,被日本人圍住的幾十個人全部血濺當場。


    又過了一會兒,剛才四散奔逃的中國人又慢慢從各條逃跑的小路上退到了貨場上,他們身後跟隨者揮舞著刀槍的日本婦女、男孩子、甚至一些老太太手裏都握著武器,這些人占據了交通樞紐,將跑到街上的“搶劫者”逼回了原地。


    看著這一群瑟瑟發抖的中國人,一個帶頭的日本老頭慢條斯理的登上一座幾個木箱堆成的高台,眯著眼睛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輕輕的仔細的將染滿通紅血液的東洋刀擦拭幹淨,直到刀身重新閃耀出耀眼的光芒。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的中國人都在驚恐的望著老鬼子的動作,不敢做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一股肅殺的氣氛,眾人身上絲毫感覺不到秋日暖陽的溫暖,隻覺得後背涼氣頓生,身體微微起了戰栗。


    “你們這些低賤的支那病夫!”老鬼子語音不高,透著陰測測的聲調,“大日本帝國不遠萬裏來到你們這荒涼貧瘠的土地,處身在你們這一群孱弱的未開化的野蠻人中間,給你們帶來了秩序、科學、繁榮、和平,開化你們,這份功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惡的是,你們這些低賤、可憐、可卑的無恥的蠻人卻恩將仇報,你們將我們的和善當成了懦弱,把我們對你們的種種惡習的容忍看成謙卑,你們懶惰,你們搶劫,你們不肯合作,不肯跟隨大日本帝國共同進步,你們說,我要怎麽處罰你們?”


    “統統處死!”圍在周邊的日本人男女老少齊聲呼喊,眼睛裏閃爍著殘忍的光芒。


    抗聯破城,幾乎所有的日本人武裝盡皆玉碎,作為平民的日本人雖然憤怒,但無可奈何,隻因為破城的抗聯武裝太過於強大,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抗聯“屠殺”他們的士兵,心中憤怒無法發泄,如今抓到了趁火打劫的弱小中國人“搶劫犯”,他們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可以盡情噴發了,一瞬間他們就已做出了屠殺的決定。


    美國人魯恩?本尼迪克特在《菊與刀》之中提出了很多令西方人困惑的地方,例如:“日本人是既生性好鬥而又溫和謙讓;既窮兵黷武而又崇尚美感;既桀驁自大而又彬彬有禮;既頑固不化而又能伸能屈;既馴服而又不願受人擺布;既忠貞而又心存叛逆;既勇敢而又懦怯;既保守而又敢於接受新的生活方式,象征了菊和刀這種矛盾。


    日本人在敵人強大時不惜忍辱負重,在敵人衰弱時則毫不猶豫猛撲撕咬,以報複受到的屈辱,其睚眥必報的性格也深深印證在這些看似普通的平民身體裏。


    多年的軍國教育,多年征戰的勝利使幾乎每一個日本平民都具有一種強烈的優越感,現在竟然被中國反日分子打敗了,而且竟然還被豬一樣的順民搶劫了大日本帝國的財產,他們的神經受不了這種反差,他們獸性爆發,執意報複並建立新的秩序,新秩序的建立方式無不伴隨著殺戮,這樣最快最有效。


    “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眾日本男女嚷成一片。


    城裏槍聲響起的時候,抗聯最後一批隊伍離城隻有4裏地,隊尾的戰士聽到了模糊的槍聲,議論了幾句,被帶隊的軍官當成新情報傳到馬遷安那裏去了。


    “你說戰士們聽到城裏有槍聲?還比較密集?”馬遷安對這個情報比較重視,他意識到城裏還有持有武器的武裝,有可能在趁火打劫。


    “是的,要不要派人回去看看?”


    馬遷安沉吟著,他也判斷不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沉吟間,就見遠處一騎快馬奔馳而來,騎手低伏在馬背上狠命的抽打著馬匹,心情急迫可見一斑。


    從望遠鏡裏看,騎手沒有攜帶武器,馬遷安阻止警衛員的警戒行為,自己也一提坐騎催馬迎上前去。


    很快兩騎相遇,奔來的騎手將馬頭一撥,緊緊勒住了韁繩,馬身直立唏溜溜一聲長嘶,馬上騎士刷的甩過頭來對著馬遷安急急的高叫,“司令,快派人進城!小鬼子正在屠殺平民!”


    是曹亞傑,曹亞傑臉上熱汗直流,眼神灼熱像要吃人。


    簡短交流後,馬遷安勃然大怒,揮手叫過通信員,幾乎是吼著喊出了自己的命令,“命令騎兵中隊速速返城,趕往火車站貨場,解決日本武裝!”


    命令被迅速傳達,幾分鍾後,處在隊伍中部的一支騎兵齊整整的掉轉馬頭,一左一右分成兩列向隊尾跑來,轟隆隆馳過馬遷安的身側,以最快的速度向城裏奔去。


    中隊長經過馬遷安身側的時候,一帶馬韁,盤旋在馬遷安身側問了一句,“司令,什麽程度?”


    “血債血償!”馬遷安揚起自己的馬鞭,狠狠的抽了中隊長坐騎一鞭子。


    當騎兵中隊遠去後,周玉成也從前隊趕了過來,用擔憂的眼神看了馬遷安一眼,不無擔心的試探了一句:“聽說是日本平民?”


    馬遷安掉轉頭,充血的眼睛猛然盯住了周玉成,口中冷笑了一聲,“平民?平民會虐殺我們的老百姓嗎?平民?去他媽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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