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細細這個家夥不愧稱之為老奸巨猾,聽得孔二小姐與馬遷安聊天泄露出來的信息,馬上猜出女兒苦苦尋找一個多月的“救命恩人”就是馬遷安。


    孔細細雖說在國人的眼中是一個貪腐不堪的大蠹,但與天下很多父母一樣,他是極為溺愛自己這個二姑娘的,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孔二小姐在家中的地位說一不二。


    如今看情況,女兒與馬遷安不僅是談得來的關係,這簡直還有另一層意味,孔二小姐身子都快貼到這個男人身上去了。沒有人比孔細細更了解孔二小姐的心思了,孔細細心中門清,女兒這是喜歡上人家了,如若不然也不會在前一陣子瘋了似的到處尋找“餘則成”,差點翻遍了整個重慶,鬧得戴笠都手忙腳亂,一連貢獻了7、8個餘則成,當然事後孔細細都打聽明白了,這些“餘則成們”沒有一個是女兒要的人,裏麵竟然還有好幾個是現改成叫餘則成的,總之是好一頓折騰。


    難得女兒終於對一個男人中意,希望她以後正常一點,不要再雌雄一體見天裝男人,這也是孔細細的最大願望。


    如果這個馬遷安是國軍,這事兒就好辦多了,哪有不想升官發財的,留下來娶了孔二小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像胡宗南那個死腦瓜骨的家夥有幾個?


    但他隨即就聽到馬遷安的身份,立刻意識到這事不好辦,心中電轉冒出一個想法。


    依他對**的看法,那裏麵有不少“死腦瓜骨”,愣是堅強不屈,這個馬遷安若不是死硬的、立場堅定的家夥,楊靖宇也不會將他派到重慶來。那麽自己想用高官厚祿為條件,把這人留在重慶的想法多半不能實現。


    但這難不住孔細細,他的腦袋還是蠻“聰明的”。他馬上想到應該將馬遷安扯到龍三太子槍擊案中來,讓他深陷囹圄,脫身不得。


    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揭露馬遷安***的身份,讓龍雲引申一下去恨***,省得他總是不依不饒盯著孔二小姐。哇!多完美的計劃,孔細細陶醉了。


    等過一些時日,讓馬遷安脫黨加入國軍,再用點好處平息龍雲的麻煩。這個計劃的實行需要馬占山的配合,要取得馬占山的“諒解”,畢竟這個人名義上是馬占山的部下麽。


    不過,他剛剛跟馬占山嘀咕到這裏,馬占山已經火了。馬占山氣憤的瞪著孔細細,心中狂罵,媽了個巴子的,人說孔細細鱉精轉世,還真沒亂說,夠陰險夠惡毒,為了他閨女,這貨啥招都敢試。如此一來,馬遷安必將陷入陰謀之中,惹惱了龍雲,給馬遷安的**上級出了難題,能不能容他再幹下去說不準,就是重新獲得自由之身也需時日,即使出來,也物是人非事事休了,毀了前程,根本不征求馬遷安本人意願,就設計陰謀留住“姑爺”,你當別人都是你們的玩具嗎?我這侄子可就被你們父女倆玩死了。


    你是老鱉精,俺也不是蠢豬!馬占山憤憤站起來,異常惱怒,明明是你二丫頭與龍三太子狗咬狗紈絝大戰,扯我侄子?扯得上嗎?人那是“見義勇為”!還有法律嗎?還有王法嗎?


    “他是我親侄子!你看著辦!”馬占山冷冷的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話。


    吔?孔細細沒料到還有這樣一層關係,呆了一下。他可以設計揉捏馬遷安,但他不能不重視馬占山,這馬老土匪也是個響當當的硬角色,又剛剛受到老蔣重任,現在可不能與他鬧紅臉。


    尷尬的表情隻在孔細細臉上停留了幾秒鍾,孔細細就立刻喜笑顏開了,搓著手充滿驚喜的又開始放“迷魂藥”。


    “這簡直太好了!你看你早說啊!我原先隻以為他是你的手下,現在有你這層關係,那還說啥呀?咱也用不著弄這彎彎繞,你跟他說一聲,讓他留在重慶,我再扶抻一下,兩年就讓他當中將,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咱哥倆啥都好說。”


    倆老頭嘀嘀咕咕吹胡子瞪眼沒有影響到另一側的馬遷安。馬遷安與孔二小姐虛與委蛇,孔二小姐從小浸yin在權術與金錢世家,耳濡目染涉獵頗廣,對某些事情確有一些見解,她的頭腦並不像民間傳說的那樣“二兒”,紈絝氣十足不能表示她不聰明。


    但馬遷安掌握著大勢,尤其是對某一事件的評論,雖三言兩語卻直擊要害。孔二小姐看向馬遷安的眼神越發熾烈起來。


    出於低調保護自己的作風,馬遷安也不深談,有時偶爾也胡言一兩句,這讓孔二小姐更加興奮,她認為馬遷安與自己棋逢對手,太強太弱都不好現在正好,酷斃了!


    十分鍾過去了,二十分鍾過去了……,倆老頭停止了齷齪,一起看馬遷安與孔二小姐。


    孔細細是笑眯眯的,馬占山是眼神閃爍,陰晴不定。


    馬遷安當然不知道馬占山阻止了一場對他的陰謀,一場無妄之災,他心裏隻想盡早擺脫現在的局麵,孔二小姐的脾氣他又不是不知道,一會兒和風細雨一會兒電閃雷鳴,喜怒無常橫行無忌,誰跟她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都受不了,要看心理醫生的。


    時間過得很快,就在馬遷安考慮如何不著痕跡尿遁的時候,外麵傳來好大一陣嘈雜聲,隨即一個穿著利落軍裝的侍衛官闖進這個小廳,楞過之後硬著頭皮報告了委員長來到的消息。


    喔吆!孔二小姐這大魔女在這裏,真該死的,那些同伴故意沒告訴自己,孔二小姐發起飆來,即使是委員長身邊的侍衛官也怕的要命。


    奇怪的是,孔二小姐沒有暴怒的反應,隻對著自己擺了一個“滾”的手勢。像往常這樣,自己招呼不打大刺刺闖進來,少不得挨孔二小姐一頓臭罵的。好奇怪,侍衛官莫名其妙之後,很快高興的逃跑了。


    “啊!哈哈!馬兄台請!”孔二小姐“春風滿麵”微笑著請馬遷安出席儀式,馬遷安他們是這次活動的主要配角,不能少了他們的。


    儀式是隆重的。


    幾乎所有身在重慶的大員都來捧場,坐滿了大廳的主席台下麵前三層,一個個神態或輕鬆或肅穆,與左右的人員閑聊交談。大廳後麵一排排座位上坐滿了神態嚴肅的國軍官兵,一個個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的看著空無一人的主席台。周el也在場,周圍圍著一群國黨高官,正在談笑風生。


    馬遷安一出小廳就被周el看到,周向他遙遙舉起左臂。馬遷安小跑著迎向他,站定報告握手一絲不苟,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被旁邊一個寸步不離的家夥告知坐回到座位上去,因為委員長要到了。


    終於要到了!馬遷安翻腕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時間已經離他剛進大禮堂的時候兩個小時了,老蔣姍姍來遲,這準備工作做的還挺繁瑣的啊。


    馬遷安與李四清等幾人被安頓在第一排右側,靠近通往主席台的木階梯,以便等一下上台接受老蔣“勵誌”,授銜授勳授中正劍。


    李四清坐下來後並不老實,扭著脖子四處尋找孔二小姐,終於被他看到了,馬上獻寶似地伏在馬遷安肩膀上告訴他,“哎,那妖怪含情脈脈的看你呢!馬長官真好有本事,好福氣啊!”


    “滾!”馬遷安不耐煩的瞪了一眼李四清,接著威脅他道:“告訴你實話吧,其實孔二小姐剛才與我聊的不是別的,大部分都是在聊你,她說你英俊魁梧,壯得像牛,眼神犀利,和犀利哥似地,很有愛呀!還問我你成親了沒有,家在哪裏,想不想留在重慶啊?”


    媽吔!李四清一縮脖子,迅速矮了下去,再也不敢向孔二小姐的方向張望。


    稍傾,大禮堂一個角門處傳來一聲洪亮的高喊:“委員長到!起立!鼓掌!”


    眾人不由自主站了起來,“名流”後麵的阿兵哥行動利落,嘩的一聲直挺挺的站立起來,帶動座椅劈裏啪啦一陣亂響,煞是有幾分氣勢。


    在熱烈的掌聲中,儀式的主角,終極大boss滿臉含笑,出現在角門旁,頻頻點頭招手示意,健步如飛爬上了主席台,踱到了麥克風的後麵。


    老蔣今天穿著全套特級上將服,美中不足的是金版領章上隻是三顆星,與其他的一級上將和二級上將區分不開。


    老蔣今天特意整理了一番個人儀表,臉上還特意撲了化妝粉,顯得臉蛋紅紅,精神煥發。軍帽也嚴整的扣在頭上,軍帽下雙眼熠熠閃光。


    今天是個好日子,借東北抗日聯軍打了勝仗之機,宣傳一下抗日的重要性,也借此振奮一下由於中條山戰役大敗而消沉的意誌。當然他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收編了抗聯,他知道現在的抗聯是一支***武裝,但假以時日也極有可能轉變成國軍,起碼現在看到了希望,毛zd在多方壓力下,為避免抗聯失去外援陷於覆滅,同意自己收編要求,啊!這是一個大勝利!自己在同毛zd的交往中,一直處於被動,這次可算扳回一局。


    老蔣拍拍麥克風左顧右盼,點頭示意不遠處的隨從。一名侍衛官唰的亮出一根小旗子,對著台下樂池裏的樂隊大喊了一聲:“全體立正!奏國歌!”


    呀!還弄得挺正式的!馬遷安無奈也站直了身體,不過他不會唱“國歌”,微微側頭瞄了一下李四清的嘴巴。


    音樂轟然響起,底下眾人張嘴開唱:


    “三**義,吾黨所宗,以建民國,以進大同,谘爾多士,為民前鋒,夙夜匪懈,主義是從,矢勤久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貫徹始終。”


    很拗口,文縐縐的沒有勁兒。老百姓甭說背誦,聽都聽不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馬遷安總覺得自己身後的聲音很小,一絲感悟忽然溜到心頭,恍然想到:站我後麵這群家夥該不是像我一樣,記不住歌詞幹嘎巴嘴,這也太不像話了,這不假唱麽!記幾句詞很難嗎?我唱不出來是因為不知道沒學過,你們這幫黨國大員也沒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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