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遷安不用力而用計,一舉消滅8個鬼子“高手”,得到馬占山部隊大多數人的讚歎,但亦有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某些人就有些看不起這種做法。


    “真是的,這也太不仗義了,有點損哈!抗聯都是這樣背後下黑手的嗎?”


    馬遷安聽到大怒,騰的一下站在馬鐙上直起上身,惱怒的叫了一聲,“哪個?哪個在亂說話?”


    見無人承認,馬遷安才繼續高叫著解釋,他不允許有人詆毀抗聯,他認為應該反駁,不反駁就是承認他們說得對,會造成既成事實,讓某部分人思維混亂。


    “我請問問剛才說怪話的人,你們說我損,那麽你們的仁義道德就是給鬼子預備的了?殺敵還能殺出毛病,我看你們是不辨黑白不知香臭了!跟鬼子還講什麽仁義,我看說怪話的人是腦袋壞掉了,我問你,鬼子在南京屠殺降兵,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少婦孺,他們跟你講仁義了嗎?”


    馬遷安夾槍弄棒一席話,說得滿腦袋有“堂堂正正”與敵拚殺思維的人慚愧的低下頭。


    軍隊必須摒棄一些不切合實際的想法,對敵人必須要狠,決不允許在戰場上出現可笑的有利於敵人的“道德”,當然遵守不殺俘虜政策除外。


    馬占山站在外圍,默不作聲頻頻點頭,老頭打心眼裏喜歡這個侄子,從馬遷安身上,他看到了弟弟的影子,他決心要對弟弟彌補心裏的愧疚,逝者已逝,他的濃烈的親情完全傾注在馬遷安身上,不論馬遷安說的對錯,老頭都不加辯駁一律接受。


    此戰,馬占山損失了上百人,還有百餘號傷員產生,偽蒙騎三師則留下了200多具屍體,另一個小隊鬼子騎兵全滅。


    蒙軍少校再看他們的眼神則完全變了,近20年的和平已經使他們的男人野性大大降低,剛才馬占山敦促自己部隊迎戰時,大隊人馬緩步向前那種壓抑的氣氛,差點使蒙軍少校拍馬遁走,其後馬占山部隊狂野的衝鋒,一往無前誓死拚命的豪放,深深震撼了蒙軍少校那顆“稚嫩的心”。


    血肉橫飛,野獸般的廝殺,無不彰顯這支中國人部隊的勇氣,誰說中國人懦弱,這是放狗屁!再也不能拿上邊宣傳之語當真了。


    蒙軍少校心理上悄悄發生了變化,他擔心的想到:如果中國軍人都像這支部隊一樣凶猛,哦!這可實在是令人畏懼。


    兩天後,馬占山率隊到達烏蘭巴托,駐紮在城外,等待蒙軍少校聯係其轉運事宜。


    烏蘭巴托是一座具有濃鬱草原風貌的城市。它已有300多年的曆史,原名“庫倫”或“大庫倫”,曾是喀爾喀蒙族部落活佛哲布尊巴一世的駐地。24年改稱烏蘭巴托。


    烏蘭巴托南北兩麵是連綿起伏的群山,圖拉河從城南的博格多山腳下自東向西流過,東西兩麵為廣闊的草原。


    一天過後,還不見蒙軍少校回轉。馬遷安則利用這段短暫時間,用挺#進軍隨身攜帶的電台,向各處連續拍收發很多電報,了解最近發生的事件。


    第三天,蒙軍少校終於帶著一隊卡車和上千匹駿馬來到馬占山的駐地。隨同他前來的還有蒙軍武裝力量副總參謀長巴賓澤西少將。


    馬占山與馬遷安正坐在一間簡陋的蒙古包裏商討事情,見有客人來,則一同出門將客人迎進蒙古包裏。


    巴賓澤西40多歲,年輕的時候曾經參加過數次戰鬥,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疤,一說話則牽動著疤痕扭動,自有凶悍之氣顯露,他曾經在內蒙生活過,通曉一定程度的漢語,自是不用翻譯。


    相互介紹之後,巴賓澤西不做任何鋪墊開門見山對著馬占山說道:“馬將軍,你們過境原本是上邊商量好的,我本不該提出任何節外生枝的請求,但是我現在有一件為難的事情,想請你幫助解決。”


    “哦?說來聽聽?”馬占山不動聲色穩坐釣魚台。大量車隊和駿馬的到來隱約意味著什麽,雙方的過境協議裏也未曾有什麽提供駿馬的事項,巴賓澤西忽然帶來這麽大的禮物,想必有所求。


    不出馬占山所料,巴賓澤西果然出了難題。


    據巴賓澤西的講述,馬占山與馬遷安知道了很多詳細情況,在蒙境東線最近極不平靜,自從蘇軍遵照日蘇停戰條約撤走後,蒙軍防衛漫長的邊境線實感吃力,廣柔的土地,稀少的人口,數量不多的軍隊,根本防衛不住對麵的“滿洲國”派出來侵襲的“自由民部隊”。


    這些冒充土匪的滿洲國軍隊燒殺搶掠,已給邊境東段造成了巨大損失,百姓人心惶惶,被迫向內地遷徙。


    其中有一隊白俄軍叫“別什果夫部隊”的家夥特別凶殘野蠻,可惱的是這支部隊來無影去無蹤,找準目標大殺大掠一番就撤到“滿洲國”境內,而基於條約限製,蒙軍不能越境追剿,以免給日#本人造成侵略口實。


    別什果夫?馬遷安聽說過這個名字,3、40年代的東北,各型武裝力量你來我往,彼此攻殺,亂像頻生,日據時期確實有這麽一支被日人收買的白俄武裝。


    如果說馬遷安原先對這支部隊不太熟悉,但通過巴賓澤西的講述,他迅速了解了這支殺人惡魔部隊。


    別什果夫這支部隊的形成發展,還要追溯到俄國十月革命,十月革命後幾年,在東西伯利亞白俄軍隊在謝苗諾夫帶領下與蘇俄紅軍作戰,赤塔大敗後,謝苗諾夫陣亡,一部分餘部跟隨別什果夫與阿克肖諾夫逃到了中國境內額爾古納河流域,他們糾集部眾,在此地潛伏伺機反撲。


    29年,東北軍與蘇俄因中東路事件發生衝突,東北軍第三團利用別什果夫對蘇俄的仇恨,雇傭別什果夫進攻蘇俄。別什果夫借用東北軍提供的槍支彈藥,趁機招兵買馬,但其終究是烏合之眾,很快被蘇俄紅軍打敗。


    被擊敗後,別什果夫沒有離開額爾古納河流域,並趁機恢複了土匪軍本色,這幫土匪軍幹起了槍殺百姓、強奸婦女、焚燒村莊、搶掠財物的勾當。他們把額爾古納河地區變成了屠宰場,沿著江一路殺去,將大烏留必屯、小烏留必屯、馬連屯、格留氣屯、巴特林屯等十幾個村屯焚燒一空,被殺死燒死的中國人達2千多人。


    手段殘忍狠毒,將中國居民槍殺、斧砍、火燒、剖腹、投河淹死、用馬拖死。


    九一八事變之後,日人侵占東北,擊退馬占山後占領了呼倫貝爾盟廣闊的土地,因其占領的地盤大,自己兵員不足,有些地方鞭長莫及,統治達不到。狡猾的日#本人招安了有奶就是娘的別什果夫,將他們編為“興安北省警務廳警察警備隊預備隊”,這支部隊主要任務就是越境偵查、綁架、暗殺、顛覆策反等,窮凶極惡。


    這支部隊也是抗聯的敵人,他們參與圍剿抗聯,毫不手軟心狠手辣。


    “情況就是這樣,我所知的就這些,他們也殺了很多中國人,馬將軍想必對別什果夫這幫土匪軍不陌生吧?”介紹完情況,巴賓澤西少將攤了攤手道。


    馬占山當然對別什果夫不陌生,知道有這麽一支白俄土匪軍,原來已經被鬼子招安還在做這些惡毒的勾當。


    “那麽你請我幫助你剿滅這支白俄,外麵帶來的那些物資和馬匹就算是誠意了?”馬占山沉吟著問道。外麵的那些駿馬確實很好,但這算什麽回事?是雇傭關係嗎?


    巴賓澤西緊張的盯著馬占山:“是的,這兩天我們一直在研究這事,格爾冷帶來的消息證明,你們這隻馬隊戰鬥力不弱於我們,而且你們還能進入”滿洲國“境內,沒有我們這方這麽多顧忌,我們覺得,你完全可以勝任。”


    馬占山沒有想的太多,他覺得遲早要剿滅別什果夫,早一刻晚一刻沒什麽大不了的,剛一張嘴要回答同意,猛然瞧見馬遷安麵露奇怪表情,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巴賓澤西,好像在想什麽。


    馬占山馬上收回就要出口的話,捎帶歉意對巴賓澤西說道:“稍等一下,你的這個要求我可以考慮,容我與部下商議。”


    馬遷安正感到神奇的蝴蝶在煽動翅膀,自從英雄楊靖宇成功脫離險境開始,一步一步,原本的曆史正漸漸偏離軌道,誰又能料想蘇軍被迫從蒙國撤軍,而日#本人的胃口這樣好,竟然真的打起外蒙的主意來了。


    日#本若盡力去進攻外蒙,想必外蒙的幾萬軍隊無法阻擋,但日人也很狡猾,他們采取的循序漸進的手法,慢慢蠶食折磨蒙軍的神經,唆使興安軍、白俄軍與“蒙疆聯合自治政府”的偽蒙軍騷擾侵襲外蒙,自己躲在幕後等待時機,像他們挑起諾門罕戰役一樣,他們還缺少一個借口去襲擊外蒙,但若是“滿洲國”或內蒙的偽政府對外蒙提出“主權要求”,借口雖蹩腳,但亦不是完全無理的。


    巴賓澤西打的好算盤啊,利用我們之間有共同的敵人,施以小恩小惠就要馬占山替他解決大麻煩。


    但是若沒有興安軍與白俄軍侵襲你們,你們會把我們當成兄弟嗎?馬遷安考慮的比較複雜,他在考慮如何利用現在發生的事件,使早已被驅離外蒙的國內勢力回歸。


    大勢不好把控,小勢經過努力還是能夠營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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