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礬樓那處,聽聞這數日那彭家兩兄弟,可是不好過。”


    “這話如何說的?”


    “有傳聞,那後首原本還在修繕的工程,這幾日,全都停了!”


    “這話如何說的?前番那西北軍情緊急的時候朝廷那些貴人都在白礬樓內外來回進出我等可是都瞧見了,如今這都戰事停了那北地蠻夷都要來朝廷與官家示好了如何會”


    “這你們就不知曉了吧。”


    “賣什麽關子有話快說!”


    “我朝慣例,無論官邸或是民宅,決不允許窺伺宮廷,你們隻瞧著如今那白礬樓後首的一眾工事越修越高,再往下修,怕是站在樓頂當真能遠眺宮城!”


    “這如何可能?那些貴人們又不是我等小民,日日都監視這工事如何會有差錯?”


    “這你們就不知曉了吧,那燕大人一貫是出了名的好說話,從前頂了那京兆府尹的官職便是誰人來都能網開一麵,若非如此,你們以為咱們的那位官家,會輕易就讓那鄆王頂了京兆尹府的差事?”


    “這話如何說的,前朝又不是沒得皇子監管京城地界都先例,如何會”


    “不過話說回來,誰人不知前番鄆王殿下化名參加科考奪得狀元名號,被官家引以為傲,都說他是最像自個的兒子,一度還有傳言說官家有心要那鄆王殿下往東”


    “在渾話如何能說得?”


    “什麽渾話,你們不也”


    “別說了!好好看著點兒攤位,若是引來官差,小心吃不了 兜著走!”


    “……”


    早市開啟還有些時分,一眾圍在一處湊趣的商販們很快又是三三兩兩散開,方才行至不遠處的陳二狗看著身側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的師傅到底也是忍不住,“方才那”


    “二狗,言多必失。”


    “管天管地管不住人的嘴巴,便是官家親來也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口,柳廚這般謹慎,旁人看了,定也是以為別有用心。”


    “周廚。”


    “誰人不知采買的差事油水最是充足,他這段時日一股腦都給了你小子,當真是對你有心。”周果子話裏話外的挑撥任誰都聽得出,原本還是攬客的眾商販瞬間也是手中的活計都停了抬眼便是往這邊瞧。


    身為“萬眾矚目的焦點”,柳程卻也是在陳二狗耳邊低語一番,下一刻便是眼見著滿麵喜色的陳二狗已是頗為開心大步往前,正當眾人頗是惋惜時,孰料那柳廚也是逕自拉扯著周果子便是往外走。


    明擺著是要給他好看的架勢,任誰看了,都恨不能上去湊趣看個清楚。


    白礬樓和任店後廚主事的在早市這頭采買都能起爭執,這笑話可足夠大家夥說上三天三夜了。


    “市井街頭,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也無怪那些有心之輩總愛到市井處尋釁,少不得,也能得到些比旁的貴處更多的消息。”


    不遠處,眼見著一眾人伸長了脖子隻是看笑話的架勢,周果子的笑意也盡數消失,眼見著已然是送來他的柳程自顧自也是往不遠處早飯攤子那處去,周果子的眉頭蹙起,眼見著柳程輕車熟路往那鍋灶前忙活的攤主耳邊低語了一番,隻瞧著那粗壯的中年漢子很快便是往滾燙的熱水了下了麵條,又從灶邊的另一口鍋裏舀了高湯出來,很快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便是往擺放的空桌上一放,似是又想起了什麽,隻瞧著那漢子從不遠處用粗布包裹的籃子裏很快又拿了兩個蒸餅,又仿若變戲法一般從下邊拿了煎包腸出來擺成盤,方方正正的桌子上雖隻有幾個碗,卻也是一眼就瞧得出是頗有心思,冷眼瞧著這一眾所有,周果子的麵上也是有了笑,作勢也是往柳程身邊落座,毫不客氣拿起蒸餅就著湯麵就“刺啦刺啦”開始吃著,不多時本是深沉的麵碗已然見底,周果子方才從吃食中抬起臉來,瞧著依舊是隻有一搭沒一搭吃著麵的柳程,周果子的笑也盡數消失,“柳廚這般,讓老板瞧了,可是要心中不舒坦。你我都是做吃食的,難道不知”


    “柳廚想是惦念著那算命的老東西,想是要等著他一道。”


    “算命?”


    眼見周果子一臉驚詫,方才過來湊趣的麵攤老板也是立刻來了興致,“這數日總有些老的小的來我這處尋些剩料,前兒柳廚來時正好遇上之前那江湖騙子,眼見著他越發不如從前柳廚心善便是給他又買了份麵,”似是想起了什麽,原本還是饒有興致的粗壯漢子也難免歎口氣,“如今這年歲能活命也是難得,柳廚不知曉,前番那老東西一碗麵還未見底便是整個人身子都發顫,我瞧著是”


    “你這老東西好端端的咒人活不長,難道不知曉是會反噬到自身?”


    突如其來一聲不說中氣十足卻也是聽得出清晰,衣衫襤褸的老者滿麵都是怒意,被當麵拆穿的粗壯漢子雖一時有些臊卻也立刻不客氣回懟,“你這吃白食的老子還沒說什麽你倒是先”


    “柳廚今日來,定是為前番老夫的手藝。”


    “小兒體弱,多得老人家善心,今日來此處尋您,便是想略有報答。”


    柳程滿麵誠摯,一身襤褸的老者卻是絲毫不以為意作勢拿起柳程方才隻吃了幾口的麵“咕咚咕咚”便是吃個幹淨,似是還不過癮作勢又將麵前的蒸餅都掃了個幹淨方才站直了身子“老夫一貫隨性,若果真柳廚要報答,今日這頓便是足夠。”定定瞧著似是有些著急的柳程,來人也是嗤笑出聲,“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人力如何能勝天,不過是求得一份心安罷了。”


    “柳廚這般精明,竟也會被這神叨之人迷惑麽?”


    “六親緣薄了無牽掛者,修行者托身總是福報,老夫與柳廚前生有些緣分,今次就此了斷,日後,莫要再來尋了。”


    “……”


    “這老東西一貫是神神叨叨,柳廚若果真被他騙了去才是”


    “任店那處,一連數日都是粥食為主,還望老板這數日能擀些麵送去。”


    “好,好,多謝柳廚。”


    “任店處這般好物,我白礬樓處,自也不能岔了。任店一應所有,還望老板與白礬樓處夜多送一份。”四目相對,眼見著已然傻了眼的中年漢子,周果子也是笑容更大,“任店處一貫與白礬樓處交好,掌櫃的難道不知?這好,自然得在方方麵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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