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走到糜氏的麵前。


    “這不是神光,這叫激光。”


    “激光?”


    糜氏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不過她並不在乎叫什麽名稱。


    “神光也好,激光也罷,都不能使我改變心意。”


    “拿著。”


    林楓把手中的激光槍遞給糜氏,在他剛才開槍的時候,就已經決定把一切都告訴糜氏。


    他決定賭一把,如果賭輸了,就立刻走人,再也不管這裏的任何事務,或許有可能的話,他還會帶上玉姝一起走。


    至少目前來說,對於這個五部聯盟,他還沒有多少心理負擔,頂多就會因為自己辱沒了華夏族這三個字而自責一番,但也僅此而已。


    “這是什麽?”


    糜氏這才發現林楓手中的東西,接過來拿在手裏翻看了一會兒,卻不認識。


    “這叫激光槍,部落中一直流傳的神光,就是用這東西發射出來的。”


    “所以呢?你想說明什麽?你就想靠這個激光槍一統蠻荒?這話你自己信嗎?”


    糜氏對這激光槍並沒有多大興趣,她隻關心林楓這個看來像瘋子一樣的想法。


    “如果有一大群刀槍不入,不會疼痛,不會流血,不用吃飯的人,個個拿著這激光槍向我們殺來,你說會是什麽結果?”


    “你不用為了說服我編造這樣的故事,怎麽可能會有你說的那種人存在,除非那是神仙。”


    糜氏對於林楓的假設不以為然,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根本就是她無法想象的。


    “不,他們比神仙還可怕,這把激光槍就是我殺死了他們中的一個後得到的,這個世界上還有遠高於你們的文明存在。”


    “我不信。”


    “那這把激光槍你怎麽解釋。”


    “這……”


    糜氏沉默了,如果說這把槍是林楓的,他完全沒有必要編造這樣的故事出來,她明白沒有人能抗衡林楓手裏的這把激光槍。


    “你到底是什麽人?”


    林楓的來曆即便在有熊部也沒幾個人知道,軒轅氏嚴密封鎖了這個秘密,即便是作為養女的玉姝,也被隱瞞了。


    “我叫林楓,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


    自從林楓醒來之後,所有人都隻知道他是古神,所有人都叫他大人。


    而對於軒轅氏來說,他叫什麽並不重要,他隻需要他是古神就夠了。


    糜氏得知自己竟是第一個知道林楓名字的,心裏不自主的微微有些暗喜,隻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許隻是因為女人小小的虛榮心吧。


    “我來自一千年前,我所在的文明比你們要高出數千年,甚至更多,我的文明毀於一場爆發於全世界的核戰爭,也就是你們傳說中的神戰,我因為被冰封,躲過了那場神戰,直到被軒轅氏挖了出來。”


    “而擁有這把激光槍的那個文明,比我的文明還要高出很多,如果蠻荒部落不能團結一致的話,那麽一旦被他們找到你們,那麽將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沒有人可以幸免。”


    林楓用盡量簡單易懂的方式來解釋他的想法,而糜氏也在努力的消化著他所透露出來的信息。


    值得欣慰的是,糜氏似乎大致聽明白了。


    “所以你要一統蠻荒,是為了對抗你所說的那個高等文明?”


    “謝天謝地,你總算聽懂了。”


    林楓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原本他已經準備來一番長篇大論了。


    “如果那個文明真的如你所說的那麽可怕,那麽即使你統一了蠻荒,也是沒法抵抗的吧?而且從你的話語中聽得出來,你對那個文明好像也並不了解,如果他們是和平的呢?如果他們可以跟我們共處呢?”


    糜氏這番假設一說出口,林楓的腦中立刻蹦出來兩個字,“聖母”。


    不應該啊,這是這個動不動就掏刀子的女人說出來的話嗎?


    略一思索,林楓就明白了問題所在。


    這不是因為糜氏的聖母心泛濫,而是因為她的內心已經開始了恐懼,這種跨越數千年的文明差距讓她生不出抵抗的心理,從而把希望寄托在了敵人的仁慈上麵。


    想到這兒,林楓便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我給你講一個關於我的那個文明的故事吧。”


    林楓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糜氏坐到了一塊石頭上,然後他坐到了她的身邊。


    “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一個球形,它叫做地球,在地球的另一邊,也有一片富饒的大陸,那裏曾經有過一個燦爛的文明,他們也有很多的部落,部落之間有爭鬥也有聯盟,他們也有共同崇拜的神明,但總體來說,生活就跟你們現在差不多,或許比你們更好一點,如果沒有別的幹涉,也許他們也會發展成高等文明。”


    “但是有一天,昆侖神山西麵的一個更高等的文明,發現了他們的存在,於是這個高等文明便出動了大批的軍隊登上了那片大陸。”


    “起先,那個文明的人跟你的想法一樣,以為大家可以共處,並且還向那些高等文明提供了幫助,但是當高等文明摸清了他們的虛實之後,便開始了攻擊。”


    “所有的部落全被毀滅,無數的部民被屠殺,最後高等文明完全占領了那片大陸,然後劃出來一小塊地,給那些僥幸活下來的部民聚居在一起,他們把這個聚居區叫做保留地。”


    故事講到這兒,林楓轉頭看著糜氏的眼睛。


    “那麽,你願意被圈養在這樣的保留地嗎?又或者你願意你的部民被圈養在這樣的保留地嗎?”


    糜氏沒有說話,在星光之下,她的眼睛裏不斷發生著變幻,一會是恐懼,一會是憤怒,一會是絕望,最後隻剩下了空洞。


    牙齒緊咬著的嘴唇,因為過於用力,竟然已經流出了鮮血。


    一陣夜風吹過,飄起了糜氏的長發。


    或許是因為風有點冷,糜氏打了一個寒顫,眼睛裏又恢複了光彩,隻是這一次換上的滿是悲切。


    “我們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


    糜氏猶如魔怔了一般,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看到她這個樣子,林楓有點後悔跟她講了這個故事,他想或許讓她就活在幻想中,是不是更好一點。


    林楓伸手撫住了糜氏的肩頭,這一刻,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轉身一下抱住了林楓的身軀,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像個孩子一樣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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