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馬援就來到林楓辦公室。


    “長官,我有個問題困惑不解,希望長官能給予解答。”


    馬援一臉嚴肅的站在林楓的辦公桌前。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臨時改變計劃,殺了那些教眾是嗎?”


    林楓昨天在下達命令的時候,已經看出來馬援的猶豫,便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


    “是的,我想要一個濫殺無辜的解釋。”


    “作為我的部下,你不該質疑我的命令,作為你表弟安插在我身邊的人,你應該去問你的表弟,我今天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做不到,趁早離開,免得誤人誤己。”


    馬援沒有說話,他聽得出來,林楓雖然語氣平靜,但卻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股不容反抗的威嚴,同時他也明白了,林楓不在乎他和那十八個人來自哪裏,有什麽目的,他要的隻是他們的服從,正如他對集訓時所提出的要求一樣。


    “天女在古神教是具有神性的,而她這次和教眾一起被捕,讓那些教眾看到了她作為人的一麵,特別是武田信長還對她用刑了,這對於那些教眾的認知來說,是顛覆性的,如果放任他們一起離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馬援馬上就明白了林楓的意思,既然古神教把玉姝推出來假扮天女,那就必須保持她的神秘性,一旦讓教眾知道了天女隻是普通人假扮的,那麽古神教將會在一瞬間分崩離析,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事,反噬也將隨之到來。


    “我明白了,我向您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不,我不需要你的保證,你隻需要對你自己保證就是了,我這裏的大門隨時敞開,想留下,就要遵守照我的規矩來,想離開,隨時可以,但一旦離開,就不要再想回來了。”


    “是,屬下明白。”


    解決了馬援的問題,林楓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這個武田信長竟然還沒有把報告送來,於是便想打個電話催一催,隻是他剛打開腕表,就有電話進來了。


    是藤原靜香打來的。


    “林楓,你立刻到最高委員會會議大廳來。”


    說完這句話,電話就掛了。


    最高委員會會議大廳,林楓隻去過一次,還是剛被莉娜抓住的時候,一般隻有在遇到重大事件的時候才會使用。


    這是發生什麽大事了?沒聽說啊,難道是昨天劫囚的事嗎?可並沒有聽到什麽風聲啊。


    盡管心存疑慮,但人還是得趕緊去的,在那座大廳裏,可是能決定方舟城每個人命運的。


    林楓來到會議大廳,上麵的座位上坐著六個黑袍人,臉都被風帽遮住了大半,隻露出一張嘴在外麵,另外還有一張座位是空著的,以前是屬於蘭尼斯特家族的位置。


    大廳中間已經站了三個人,分別是藤原靜香,馮赫,以及武田信長。


    前麵兩個人在這裏,林楓很好理解,他們都是部門主官,重大事件有他們參與是正常的,可是武田信長一個裁判官,怎麽也在這兒?


    林楓隱隱覺得這陣勢恐怕是針對自己的,而且始作俑者一定是武田信長。


    “林裁判長,最高委員會接到舉報,說你與古神邪教相互勾結,為他們通風報信,導致多次抓捕行動失敗,對此,你有什麽要說的?”


    鮑裏斯的聲音從中間那張座位上傳來。


    方舟城的行政管理機構極為簡化,最高委員會除了是方舟城最高決策層之外,還承擔了類似最高法院的職責。


    “主席先生,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既然有人舉報,那就請先出示相關證據,而不是由我在這裏自證清白,眾所周知,懷疑是永遠沒有底線的,自證清白隻不過是讓人陷入一個又一個死循環,如果方舟城的法律是這樣的,那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委員會可以直接判我有罪。”


    在林楓那個時代的網絡上,有些人就是這樣,先是提出一個沒有直接證據的疑點,讓這個人自己證明自己,然後他再從對方自證的內容中去尋找新的疑點,讓別人陷入一個又一個的自證陷阱中,最後得出這個人有罪的結論。


    所以,鮑裏斯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林楓就知道他要玩什麽套路了。


    也不知道這老家夥怎麽想的,不是說想要拉攏自己的嗎?


    鮑裏斯一愣,原本他隻是說個程序性的開場白,沒想到林楓竟然這麽剛,連半句客套的軟話都沒有,心裏便有些不爽,這明顯是在質疑自己的專業性。


    不過鮑裏斯不是什麽毛頭小夥,心裏再不舒服也不會擺在明麵上,更何況自己並不是今天的主角,於是他便說道。


    “武田裁判官,事情是你告發的,你有什麽證據就拿出來,跟林裁判長對質一下吧。”


    鮑裏斯直接把鍋一甩,意思是你倆鬥嘴去吧,我就在旁邊聽聽就行了。


    林楓立刻向武田信長看了一眼,隻見這家夥正一臉得意的樣子,仿佛是已經吃定了林楓一般,毫不閃躲的跟他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自信和挑釁的意味。


    再看一旁的藤原靜香,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從她偶爾抽動的麵部肌肉可以看出,她此刻心中的憤怒,隻是不知道是針對林楓的,還是針對武田信長的。


    至於馮赫教授,則是一副吃瓜的神態,就是不知道他跟這件事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會把他也找來。


    而其他五位委員,卻一動不動,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林裁判長,根據無線信號的監測記錄,你的辦公室多次向外發送無線信號,巧合的是,這跟我們每次抓捕古神教撲空的時間吻合,這你要如何解釋?”


    武田信長揚了揚手中的監測記錄,幾乎是用鼻孔對著林楓說道。


    林楓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所謂監測到的無線信號,實際就是莉娜體內的納米機器人,對外實時傳送信息導致的,這就跟苟或說的相吻合了。


    盡管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可林楓現在不能把莉娜體內被植入納米機器人的事說出來,這樣一來,將會帶來更大的麻煩,特別是鮑裏斯,他立刻就會意識到自己監控到的都是假消息,否則的話他就不會開庭審理這個案子了。


    一時之間,林楓陷入了一個無法辯駁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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