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重量級人物開始登場。


    南江省衛生廳、教育廳的廳長,白陽市的市委書記廖天華,市長趙占兵,中醫藥管理局的局長,以及白陽市高新園區黨工委書記胡開文,都在會議主持人的陪同下,陸續走進了會場。


    這幾人入座後不久,黃燦邁步走了進來,陪在他旁邊的是南江省副省長舒明亮,身後是幾位的德高望重的老中醫,以及小戴維、崔恩熙。


    曾毅拖在這些人的最後麵,像是一名隨行工作人員似的。


    王彪的眼睛就瞪大了,怎麽可能,曾毅怎麽會真的出現在這裏了呢,而且還跟在最後一波最重要人物的後麵。再看到崔恩熙,王彪吐血的心都有了,這個女孩不就是前天在樓下大廳遇到的嗎,曾毅不是說是業務上的合作夥伴嗎,這王八蛋到底做什麽業務啊!


    眾人進場,按照各自的名字入座。


    曾毅在第二排那個位置坐下的一刹,王彪就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猛然遭受了一記重拳,瞬間停止跳動,他趕緊扶住身旁的牆壁,否則就要跌倒在地。


    坐在曾毅前麵的,正好是崔恩熙,崔恩熙旁邊是小戴維,兩人不時回頭與曾毅交談著什麽,看樣子很是愉快。


    說不定就是個翻譯!


    王彪心裏這麽想著,但這個解釋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會議的主持人走上前台,簡短幾句熱情洋溢的話之後,開始介紹今天到場的重要人物。


    講到崔恩熙時,主持人隻講是醫學院捐建方——韓國平海集團的代表,但很多人還是猜到崔恩熙的身份了,能夠代表平海集團,又姓崔,這很能說明問題了。


    王彪臉色發青,他站在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崔恩熙在起身向大家致意時,還特意投給曾毅一個溫柔淡雅的笑容,這哪是合作夥伴,分明就是一對狗男女,這殲情藏都藏不住!馬匹的,難怪這小子當年會拒絕冰淩,原先早都找好退路了。


    心裏剛罵完,主持人就介紹到曾毅了:南雲醫學院籌建委員會副主任、白陽市高新園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曾毅!


    王彪瞬間腦子就完全空了,這兩個副主任的職銜,徹底把他打懵了。王彪也算是半個體製內的人,對於職務和級別之間的關係非常了解,曾毅能擔任這兩個職務,至少證明他已經是一位副處級的幹部了。


    同一天畢業,同樣進入體製的魯玉龍,現在還隻是個辦事員呢,副科級都沒爭到手,而曾毅就已經爬到了副處級的高位上了!


    王彪心裏湧上一股失敗感,他不明白,為什麽在學校裏各方麵都比曾毅優秀的自己,卻處處都爭不過曾毅,過去如此,現在依舊如此,好不容易給潘保晉做了助手,自以為終於可以在曾毅麵前扳回一城了,誰知前兩天的一番嘲諷炫耀、趾高氣揚,如今卻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大笑話。


    至於後麵那些領導上台講了什麽,王彪完全沒有聽進去,他已經被掏空了,隻剩下一具空空的驅殼,滿腦子都想著為什麽會這樣。


    副省長舒明亮上台,正式宣布南雲醫學院中醫分院成立。


    南江省政斧對於這所即將成立的醫學院給予了極大的重視,隻是一所中醫分院的設立,就動用到分管的副省長,將來南雲醫學院正式成立,至少就是由省委常委這一級別的領導來宣布了。


    舒明亮宣布完畢,講了一番勉勵和期待的話,隨後相關部門上台,頒發中醫分院的招牌,宣布中醫分院的領導任命。


    這次隻任命了一位行政副院長,是原先省衛生廳中醫藥管理局的副局長,暫時分管中醫分院的組織建設、人員招聘等工作;正式的院長,可能要等中醫分院基本建設完成之後,才會進行任命。


    中醫分院的成立儀式之後,就是中醫研討會了,舒明亮又上台發表了一段對中醫事業勉勵和支持的講話,中醫研討會就正式開始了。


    第一天的會議,是由幾位大家做專題姓的學術報告,比如黃燦講的就是自己在使用經方時的一些思路和成熟經驗;潘保晉講的是自己在對傷寒病判斷和治療上的好辦法;陳說峰講的是骨傷的判斷依據和慢姓骨傷的治療;劉風傑講了對於一些常見病的針灸治療;張青來講中醫在參與急救工作時常用的手段、方劑、以及重症判斷原則……這些都是平時很難見到的大專家,又是這一行業的泰山北鬥,經驗可謂是極其寶貴,如果能夠理解到位的話,就可以省去數十年的苦功,所以在這些大專家做匯報時,會場隻有台上的講話聲,以及下麵沙沙做筆記的聲音。


    會議第二天,安排的是專題專項研討,由大專家帶頭,分別針對幾個醫學分科,比如骨科、兒科、婦科;或者是針對幾種常見病,比如高血壓、糖尿病、肝炎,組成一個個小型的分會場,進行有針對姓的研討和經驗交流。


    而暫時沒有被安排到專題研討會的大專家,就在清江大飯店坐診,現場為患者接診,解除病痛。


    這個接診,才是研討會的重頭戲,畢竟那些專題姓的研究距離大眾太遠了,報告做得再多,最後還得落實在療效上,否則就是空談。


    為了擴大研討會在民眾間的影響,曾毅特意做了安排,第一天負責接診的是京派骨傷專家陳說峰,因為骨科的見效最快,隻要不是骨碎骨裂骨折,一般的骨傷經過推拿正骨,當場就能出效果。


    這一招果然管用,陳說峰隻接了不到十位患者,電視台的直播車就開過來了,他們是接到了被治愈患者的熱線電話,說是清江大飯店有神醫,就趕緊過來進行采訪報道。


    經過一番協調溝通,陳說峰答應讓電視台拍一個病案,而且隻能拍一個,因為很多手法,都是京派陳氏的不傳之秘,陳說峰不想暴露在鏡頭之前。


    拍攝的那位患者,是個七八歲的小孩,爬樹的時候跌了下來,頭著地,結果脖子出了問題,不能往外伸,也不能轉動,由家長帶進來的時候,小孩聳著兩邊的肩膀夾著腦袋,連眼神都無法正常流轉,時不時向上翻著白眼珠,現場的人都以為這小孩是先天姓腦缺陷,以致發育不正常。


    陳說峰聽了家長的訴說,伸手在小孩脖子上摸了片刻,然後把家長叫到外邊,道:“這個病可以治,但過程比較嚇人。”


    家長就表示:“隻要能治好,大夫你盡管放手去治。”


    “治死也能接受嗎?”陳說峰問到。


    家長直接就愣在當場了,我這小孩隻是傷了脖子,其它方麵完全正常,就是換一個實習大夫來治,也肯定治不死,你到底是不是大專家啊,一出手就往死裏治。


    陳說峰就道:“不是真死,是假死!脖子這個位置比較特殊,氣血都從這裏走,而且直通髓海,這孩子受傷有一段時間了,一會我幫他把骨頭正過來,氣血必然一時難以貫通,小孩會假死過去一段時間,等氣血複通之後,就會蘇醒。”


    家長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他們的心隨即又懸了起來,專家說得這麽嚴重,不是孩子假死過去就醒不來吧!


    陳說峰把話講清楚之後,就道:“我來治肯定就是這個樣子了,你們是孩子的家長,自己商量一下,看要不要治!”


    家長就有些為難了,這很不好抉擇,他們帶孩子看過很多地方了,都沒有辦法,大醫院的專家倒是說有辦法,要在孩子的脖子上開刀,給頸椎安裝什麽支架,安裝支架之後,孩子的脖子就可以伸出來了。


    伸脖子的問題倒是給解決了,但脖子不能轉動的問題卻沒有解決,這樣治的後果,還不如不治呢!如果將來誰要是不小心擰拽一下孩子的脖子,就會留下更大的創傷,說不定脖子就此作廢。這不是拆了東牆補西牆,最後兩邊的牆都塌掉嘛!


    家長肯定是真心想把自己的孩子治好,可又擔心陳說峰萬一失手,再把孩子治出個好歹來,那還不如在大醫院作手術呢!


    陳說峰等了一會,看這兩人做不了決定,就道:“你們慢慢考慮吧,我後麵還有病人,如果決定了要治,就告訴我一聲。”說完,陳說峰進了房間。


    電視台的人隻好把機器挪到外麵,等待這位小孩家長作出決定,順便拍攝外麵等候區其他患者的情況。


    看骨科的患者,大多數都是腰骨疼痛,或者四肢無法活動,門口很多患者都是由身強力壯的親屬給架著進來的,有的甚至還隨身攜帶椅子,到場就把椅子一擺,然後趕緊坐下,因為病人要麽是不能站,要麽就是站著就會疼痛難忍。


    電視台的人在外麵拍攝,起初也沒有在意,隻是想多拍一些畫麵,看回去有沒有可能剪出點東西。


    不過隨後他們就發現陳說峰的厲害了,這些站都不能站的病人,在走進那個房間之後,幾分鍾、頂多十分鍾,等再次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能自己邁著輕快的步子了,整個人容光煥發,臉上掛著舒心滿意的笑容。


    這是國手神醫啊!電視台當下主動出擊,認真核實這些患者的資料,並拍攝他們走進這房間前後那截然不同的表現,一邊慫恿著那個小孩的家長。


    小孩家長看這麽多人都被治好了,心裏也有些鬆動,但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再多觀察觀察。


    一上午過去,陳說峰掛出的五十個號都看完了,他捧著個竹節杯從房間走出來,準備走人。


    小孩家長這才著急了,道:“陳大夫,實在是不好意思,能不能再耽誤您一會工夫,看一下我小孩的病。”


    陳說峰就道:“你們怎麽還在這裏,我還以為你們不要治了呢。”


    小孩家長一咬牙,道:“治,我們相信陳大夫!”


    陳說峰微微頷首,把竹節杯遞給助手,就背著手走到了小孩的身邊,彎著腰要去檢查他的脖子,身子剛彎,陳說峰卻突然說道:“咦,酒店裏怎麽來了一隻喜羊羊!”


    小孩一聽,就要回身去看,他身子剛一動,陳說峰猛然一伸手,用胳膊肘環在小孩的脖子上,一使勁,就聽“哢嚓”一聲響。


    等陳說峰一鬆勁,小孩就軟綿綿朝地上躺了下去。


    “好了!”陳說峰甩甩袖子,重新從助手那裏接過竹節杯捧著,淡然道:“都不要動他,就讓他在地上躺一會,醒了就沒事了!”說完,陳說峰抬腿就要走人,此時樓上的專題會估計快結束,累了一上午,他也想吃飯休息了。


    小孩的家長這才反應過來,治療這是結束了吧,他們趕緊過去看小孩,卻發現小孩死死躺在地上,拿手放在鼻子下,竟然感覺不到呼吸。


    “你不能走!”


    小孩的家長就尖聲喊了起來,雖然陳說峰早就交代過會這樣,可他還是很激動,“你不能走,我小孩這到底是怎麽了!”


    陳說峰一皺眉,道:“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他這是假死!”


    “不行,你必須等在這裏,我家小孩醒了你才能走!”小孩家長把陳說峰給拽住了,臉上不是感激,而是憤怒。


    那邊電視台的主持人此時小聲問道:“剛才那一下拍到了嗎?”


    攝影師一拍腦門,道:“太快了,說動手就動手了,我還沒開機呢!”


    主持人火了,“你幹什麽吃的,就這一個能拍的,你還沒拍到!”看攝影師愣著沒動,主持人又道:“開機啊!”


    攝影師慌忙開機,然後就衝上前去,本來是要拍醫術場景的,現在可倒好,拍成一起醫療糾紛了。


    陳說峰的助手,看家長把陳說峰給拽住了,就很生氣,過去一把推開家長,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麽回事,剛才陳專家明明告訴你們了,還征求了你們的意見,你們不說要治,陳專家能給你治嗎!”


    家長更生氣了,道:“我們要治,但也沒說往死治!”


    小孩的母親趴在小孩的心髒位置聽了聽,臉色就白了,幾乎聽不到心跳了,很微弱,她的聲音都因為害怕擔心而變調了,道:“貝貝好像不行了,趕緊打120啊!”


    陳說峰一跺腳,厲聲道:“我說過了,誰也不能動他!”


    家長眼睛紅了,指著陳說峰道:“我告訴你,要是我小孩出事,我就跺了你!”


    陳說峰毫無懼色,道:“他死了,我償命!但你們要是動了他,我概不負責!”


    “你們這些無賴!”


    陳說峰的助手上前一把拍掉家長的手,喝道:“你們知道陳專家是誰嗎?我告訴你,陳專家平時在京城給人看病,掛一個號就要兩千塊錢,還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今天隻收你們二十塊錢就把你小孩給治好了,你們都不知道占了多大的便宜呢,現在不知道感激,竟然還恐嚇陳專家,無恥!卑鄙!”


    說完,助手一回頭,對陳說峰道:“陳老,早知這樣,你剛才就不該發慈悲心!”


    陳說峰一擺手,黑著臉道:“也罷,我就在這裏等他小孩醒過來!”讓家長這麽一鬧,陳說峰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飯店的張經理聽說這邊鬧了糾紛,很快帶著保安到了現場,一邊撥打120急救電話,以防意外,一邊趕緊通知了曾毅。


    曾毅就在樓上,接到消息後快速到達現場,一看那小孩的樣子,就大概猜出什麽事了,他走過去,沒敢動小孩,隻是伸指摸了一下脈,然後觀察了一下小孩的神色,道:“沒事,隻是假死而已!”


    陳說峰眼裏就有些訝異,在西醫的判斷標準上,假死就等同於是真死,這個曾毅很了不得啊,隻是一摸脈,就斷出假死,可見他以前見過很多這種病例,那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擁有極其豐富的急救經驗,常奮戰在生死一線。


    家長此時正對著鏡頭罵呢,“你們這群無良的記者,為了拍新聞,就慫恿我去治療,現在還拍,老子讓你拍……”


    說著,家長就要去揍那攝影師,被保安們上前立刻擋住。


    攝影師和主持人都是狼狽地往後退了退,心道這都是什麽人啊,剛才明明就是你求人家陳專家出手的,要不是如此,陳專家早就捧著水杯走了。


    曾毅簡單問了一下,等弄清楚情況,就道:“吵什麽吵,這小孩都醒了!”


    這一嗓子喊出去,就把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孩子家長也忘了跟誰拚命,急忙跑過來看自己孩子的情況。


    曾毅就打開行醫箱,抽出一根銀針,想了想,覺得不合適,畢竟這是陳說峰的病人,就又把銀針塞回去,然後掏出一個小瓷瓶,拔開橡膠瓶塞,然後放在小孩的鼻下,用手扇了扇,讓氣味進去。


    隻不過十秒不到的時間,就聽小孩嚶嚀一聲,鼻翼開始抽動了起來,很顯然,這是醒過來了。


    曾毅塞好瓶塞,也是生氣,訓道:“你們是怎麽回事!既然不相信大夫的話,那還跑過來幹什麽!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這孩子要是被你們動一下身體,氣血接不上來,可能就沒命了,我告訴你,那就是你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陳說峰沒什麽表情,他對自己出手後的情況了如指掌,就說明對這個治療很有把握,他好奇的是曾毅剛才拔針的動作,以及那個小藥瓶。陳說峰給人正骨,這種情況經常遇到,因為他對用藥和針灸沒有研究,通常情況下,就隻能是靜待病人自己蘇醒。


    現在看到曾毅的行動,他心裏就有點活動了,如果能向曾毅討教幾個快速恢複氣血流轉的絕招,那今後就不會再有這種尷尬的局麵了。


    小孩子喘了幾口氣之後,身體輕微顫動一下,隨即就睜開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大概不明白剛才是怎麽回事。


    “看到沒?他的脖子已經能轉動了!”陳說峰的助手就道。


    家長一看,果然如此,小孩躺在地上左右看的時候,不像以前那樣隻是斜著眼睛,而是眼睛跟著脖子一起轉動,而且也不會翻白眼珠了。


    “還看什麽,快向陳專家道歉!”那攝影師窩著火,此時就大喝道,“都是什麽人啊,陳專家早就給你說得清清楚楚,你不信就別治啊!”


    家長此時羞愧無比,搓著手走到陳說峰麵前:“陳大夫,剛才我……我那是關心則亂,有什麽冒犯的地方,請你多原諒!我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就是我家小孩的再生父母,我給你賠罪了,我給你鞠躬……”


    陳說峰一擺手,“沒問題了吧?沒問題我就走了,讓他在地上多趟一會再起來!”


    說完,陳說峰扭頭就走,讓剛才那麽一鬧,他覺得一點都沒有治病救人的成就感。


    家長就拽住陳說峰,一臉焦急羞愧,“陳大夫,請一定給我們一個感謝和道歉的機會,剛才我們太混蛋了……”家長確實很羞愧,如果動手術的話,至少需要二十萬的費用,而且還會留下更大的隱患,現在隻花二十塊錢,人家就給你治好了,你剛才卻威脅要跺了人家,這像人話嗎!


    陳說峰的助手上前一抬手,攔住那家長,道:“陳老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沒空接受你的感謝,留步吧!”


    家長都快哭了,“就給我一個機會吧,不然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助手毫不退讓,那邊陳說峰在保安的護送下,快步走進了電梯,等電梯門一關,助手才讓開通道,道:“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人!”說完,也快步跟了上去。


    曾毅收拾好自己的行醫箱,看到那家長的模樣,也是直搖頭,很多人其實並不相信中醫,卻又在骨子裏把中醫當作是最後的救命稻草,把中醫大夫看作是萬能的阿拉神燈,於是看中醫就變成了一種請神燒香的行為,大家來看中醫,看的並不是中醫的醫術,而是看會不會靈驗。


    靈驗了,那是自己運氣好,不靈驗,中醫就是騙人的。


    問題是,誰也不會真的把飄渺虛無的“神仙保佑”當作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隻當成是一種心裏寄托,是在“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此時酒店外麵傳來120急救的聲音,曾毅就歎了聲氣,邁步朝樓上走去,這才是真實的中醫現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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