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鋼琴呀,你要聽嗎?”說完她另外一隻手在鋼琴鍵上按了幾個音。


    “停停停,好好說話。”我說。


    透過窗戶,我看見小希端坐起了身子,說:“那我不彈給你聽了。”


    我咳了兩下,調節了一下情緒說:“我出去了,可能很久才會回來,在家不怕嗎?”


    小希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說:“不怕啊,對了,你在哪兒呢?”


    我就在你對麵,不過我可不會說出來。


    “小希啊,還記得我跟你說的,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來著嗎?”看她狀態似乎不錯,我準備將那天沒有說完的事情說出來。


    “嗯啊。”小希應了我一句,然後伸手在鋼琴鍵上摸了起來。


    我實在忍不住了,說:“專心點兒成嗎?”


    我一說她就又坐直了身子,然後眼睛向四周看了看。


    “你要跟我說什麽好消息啊?”她問我。


    我盯著對麵那張很稚嫩的臉看了好久,小希似乎有些等不及了,重複問我:“到底想說什麽啊?”


    實在有些不忍心,我將準備說出口話咽了回去,說:“其實也沒什麽……剛剛想起來了的,被你一打斷又給忘記了,想起了再給你說吧。”


    小希哦了一句,之後我們我們倆全都無語。


    “你不問問我什麽時候回來嗎?”我說。


    我看見小希笑了笑:“無所謂了。”


    我聽這話,眉頭一皺,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要是我不回來了呢?”我試探性地說。


    “那我就去找你,直到找到你為止。”


    我哈哈笑了起來,然後掛掉了電話。


    不是我不想回來啊,是我不能回來啊。


    小希看了看手機,將其放在一邊,專心彈起了鋼琴,那首曲子我很熟悉,正是結婚進行曲。


    我在這裏一直看著,直到小希睡覺了為止。


    群裏的人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找我,真不明白他們在想什麽,難道十一年的感情,真的能這麽輕易放得下?


    出家道士?嗬嗬……他們說出家了便沒了世俗的牽掛,我開始還想怎麽可能,是人都會有感情,哪能一句說放就放的。


    不過看到孟澤之後,我開始漸漸相信了這句話,因為即便他有妻子,有兒子,可是這麽多年,他自己的兒子竟然不認識他,到底是怎樣的一份靈魂能忍住不去見自己親生兒子的衝動,想來想去,也隻想到一個他已經出家了。


    晚上失眠,睡不著本想過去看看的,但是怕小希發現,所以忍住了這份衝動,我就這樣靜靜地觀望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快要到起點十幾分的時候,我看了看對麵,小希還沒有起床,這時間學校都應該上課了,她應該是昨天睡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早上沒有及時起來。


    我有些替她著急,所以掏出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一陣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小希支支的回答聲。


    “在幹嘛呢?”我問。


    我這麽一問,小希像是突然來了精神,我能想象到她現在的神情,應該是怔住了吧。


    “哎呀,糟了,我起晚了。”跟我預料的一樣,小希說出了這句話。


    她知道就好,我沒有再說啥,掛掉了電話,過了十幾分鍾之後,她慌慌張張出門去了,但是卻忘記了關門,等到她走後,我到對麵的屋子裏,躺在小希的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倒不是什麽怪癖,隻是對麵的條件太差,根本睡不著,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下午三四點多的時候,我醒過來,將床上恢複成原樣。


    小希的床頭櫃上放著很多的東西,大部分是我送給她的,她一樣都沒有扔掉,從小到大,我送給她的所有東西,她都保存得完好。


    走出臥室之後,我徑直走到那架鋼琴麵前,然後在黑白鍵盤上按了起來,遠沒有小希彈的那般好聽,亂彈琴大概就是說我吧。


    在屋子裏逗留了一會兒我就出門去了,順便關上了門,她一個小姑娘也這麽不小心,要是有什麽不良居心的人進來了怎麽辦?


    出去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到路邊攤去吃飯,不敢在屋裏做,怕留下蛛絲馬跡被小希發現。


    餐館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我無意瞟了一眼,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新聞,就是得了怪病需要治療,然後沒錢,醫院給免除醫藥費什麽什麽的。


    看到這新聞的時候,我感歎,幸好我身體健康,不然還真的看不起病了。


    攝像機將病人和他的子女也拍了下來,還進行了采訪,看著之女的回答,我有些想笑,都是做戲罷了。


    當攝像機拍到病人的時候,我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專注地看了起來。


    新聞的旁白說這病人得的是肝癌,不過我看卻不是那麽回事兒,得了肝癌的人怎麽可能會是這個狀態,雙眼無神,目不斜視,無論怎麽呼喊都沒有反應。


    我看了看這病人的狀態,然後果斷判斷此人已經死亡了,隻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醫院查不出來而已。


    醫院的名字新聞裏麵說了,記住地址之後我才專心吃飯。


    吃完了飯,我回去將背包背上,往那醫院趕,不是我想多管閑事,因為這個病人我曾經見過,他就是以前我在橋底下見到的那個乞丐,也是那個砍人腦袋的人。


    到了醫院,我徑直向那個病房趕,不過到了病房之後,那病床上已經換人了,我問護士他人的去向,護士說已經死掉了,都死了一天了,已經被家人領走了。


    我說了一句謝謝,然後走出了醫院,難不成是我看錯了或者是我感覺錯了?


    不,應該不會出現這種錯誤的,當時知道那個新聞的時候,我特別回憶了那個乞丐的形象,應該就是他沒錯,隻是不知道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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