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變白的稻穗,脫了鞋子就下田走了過去,想仔細的看看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穗勁稻瘟,我看過圖片,得病的稻穗也和這個很相似。


    一看就明白了,這些稻子不是稻瘟病,而是被鳥吃了。


    稻穀剛剛開始灌漿,這些麻雀是在吸食我的稻子。


    這這這這,這麽一來,我的稻子不就光有殼,沒有大米了嗎?


    這倒是讓我措手不及的,看來一顆糧食真不是那麽容易種的。


    要是在晚一段時間回來,那不是所剩無幾了。


    就算是現在,我也看到我周圍還有好幾處都是被麻雀吃過的,很明顯,一片一片都是白色的。


    我立刻打電話給胖子。


    “咋啦?咋啦?這不是才一會兒的功夫嗎?你又咋啦?小哥帶著手機呢,你要想他你就給他打電話,行嗎天真。”


    我大罵∶“死胖子,我被你害慘了,你不是說你會好好照看稻穀的嗎?”


    這次胖子是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趕緊問∶“怎麽啦?出啥事了?”


    我就把事情給他說了,沒誇大其詞,都把胖子嚇一跳,隔著電話我都能想象他的震驚。


    “這,這怎麽可能啊?我以為那些雀兒,都是去吃蟲子的,感情是去幹飯的啊?我回去非得找他丫的理論理論去。”


    “這麽說你是早就看到那些麻雀在田裏了,你還理論個屁。”我就把電話掛了。


    我又給阮小龍打了電話,他專注農科,應該會了解。


    可他聽我說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吳老板,其實我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啊,我問問我媽在告訴你。”


    我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問他沒用,隻能自己去查了。


    可他又說要過來看看,他這是打算來學經驗來了。


    這讓我想起了生病住院的時候,那些成群結隊的實習生進來,瞪著愚蠢清澈的大眼睛,看著你當做病例展示在他們麵前。


    他們眼睛看著,耳朵聽著主治醫生說著,隻是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無奈的搖搖頭。


    過了半個小時,阮小龍果真就來了。


    他的眼光一樣的清澈愚蠢,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以為鳥都是吃蟲子的。


    我和阮小龍隻能一直在田邊走動,不讓在一邊暗中觀察的麻雀趁機落進稻田裏去。


    一直到太陽落山,阮小龍說∶“可以了吧?鳥都睡了。”


    我不這麽認為,它們要是懶得自己去覓食,就會在天黑之前來吃頓飽飯。


    事實上我真的沒有猜錯,太陽落山之後麻雀更加的猖狂,一群一群的來,都被我們趕走,跑的精疲力盡的。


    最主要我還一天沒有吃東西,連水都沒有喝,一天下來是真的累。


    天色暗下來,我們才回去,胖子和小哥真的沒有回來,我也懶得打電話去問,省得又被胖子編排。


    反正小哥在,沒什麽可擔心的。


    我剛剛躺下,還沒睡著,胖子打了電話來,小心翼翼的說∶“我和小哥今晚就不回來了,跟你告個假,明天一早就回來。”


    “小哥呢?”


    “在我邊上呢,你放心,我不會帶他去鬼混的,你別小心眼兒……”


    我本來不想拆穿他的,可他說我小心眼兒,我也不打算就這麽算了。


    我說∶“你說小哥在你邊上,你讓他說話。”


    “我,行行行,他不在這兒,我一個人在外邊呢,他在酒店,你不知道我帶著一個帥哥去開房,前台小姐都那眼睛,她就沒離開過小哥的臉。他不愛來,我就讓他在酒店休息。”


    他開始轉移話題,我也就沒再說什麽?


    我也轉移話題∶“那麻雀的事你想辦法啊,反正不能再耽擱了,一天吃一大片。”


    “好好好,交給我,明天我就回來料理它。”


    大概是胖子又給小哥說了什麽,他竟然給我發信息來。


    他會玩手機,但日常也就打一下電話,發個信息。


    平時沒事從來不見他玩。


    清心寡欲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有點羨慕。


    他說∶明天回來。


    我回他∶好。


    然後我又跟他說了很多,他用一個“嗯”,結束了我們的聊天。


    我苦笑。


    他可能睡了,我就沒有再打擾他。


    第二天,我七點鍾不到,我就起來就往稻田裏去了,天已經大亮,估計幹早飯的麻雀都來了。


    還好我趕過去的時候,稻田裏還沒有麻雀,但很快就來了,看到我在,一直在四周盤旋,沒敢下來。


    這樣不行啊,得弄幾個稻草人。要是一直這樣在田埂上來回跑,那還不累死。


    稻草是去年的,堆在田邊還能用,我現紮了兩個,看著是真醜。


    小的時候看書裏都在稻田裏放稻草人,看著挺好玩的,也覺得有種很奇特的魔力,感覺那種安靜 ,清新的田園生活和稻草人是分不開的。


    其實當時根本沒理解是放稻草人,是幹什麽用的。


    村裏有個大嬸路過,看見我在紮稻草人,就對我說話∶“你這樣不行,嚇不到它們的,得給它穿上衣服。”


    我聽不太明白,她不太會說普通話,我是這麽理解的。


    後來她再來的時候,就給我帶了幾件衣服過來,都是顏色鮮豔的女孩的衣服。


    可能是她家孫女穿的,用來給稻草人穿。


    我一直忙到中午,做了五六個稻草人,還是那個大嬸幫了忙的。


    胖子和小哥回來了,帶回來一大箱的鞭炮。


    胖子就跟我說∶“家雀兒這玩意兒肯定怕響,別擔心,沒有胖爺我搞不定的東西。”


    我就暫且信了他的,不信他我也沒有辦法。


    然後他就看著那幾個花花綠綠的稻草人了,他對我說∶“村裏人看見我們弄這樣色的稻草人,不會說咱倆變態吧?”


    我揶揄他說∶“咱倆還不夠變態嗎?”


    胖子就笑,他笑著說∶“不對,怎麽成咱倆了,咱仨才對。”


    我看了一眼從田埂上走過來的小哥,說∶“這跟小哥有什麽關係。”


    “也對,咱家小哥清水芙蓉,就咱倆猥瑣變態。”


    我推了他一把,罵道∶“那是你猥瑣,別帶上我。”


    胖子笑的更離譜。


    因為我還沒吃飯,所以先回去,留胖子在田裏趕麻雀。


    他說∶“小哥也跟你一起回去吧,一天沒見了。”


    我回頭看著他說∶“他給你幫忙,省得你一個人在這兒手忙腳亂的。”


    胖子果真就露出他猥瑣的表情,壓低聲音說∶“他跟你回去,趁我不在,你們就幹點兒童不宜的事……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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