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原來不是不想留在廣西,他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回來不到一天,他就訂了機票,準備回北京。


    “胖爺我走了,你們就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


    我不是什麽都會追問的人,胖子有他自己的事情,也無可厚非。


    “要不要給花爺帶點什麽?”胖子晚上問我。


    我能給他帶什麽,一年都快到頭了,我盡折騰這些破事,連根胡蘿卜都沒有,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嗎?


    買的也沒有什麽誠意。


    看我為難,胖子說:“算了,花爺也不缺這點東西。”


    我直接打電話問了小花,說我如果要去北京的話,他希望我給他帶點什麽?


    “不用了,你也不會來北京。”他頓了頓,接著說:“如果你來,什麽都不帶,我也高興。”


    不愧是發小,竟然知道我不會去,也是奇了。


    第二天,胖子飛北京,家裏就隻有我和悶油瓶兩個人了。


    以後我每天堅持吃藥,早上悶油瓶起床我就跟著他跑山,一個星期下來,我的體型又恢複到以前的水平。


    這是悶油瓶告訴我的。


    生病之後,胖子把我養出來的肉,全部減掉了。


    胖子說他們從廣西寄回來的東西,回來當天就拿到了,但我一直沒有打開。


    我看得出,悶油瓶也不希望我看,至少是身體沒有恢複的時候不希望我看。


    一個星期後,我實在忍不住打開看了一眼,是真的就跟胖子說的一樣,各種大大小小的鈴鐺,滿滿的一盒子。


    我伸手去拿,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我被嚇了一跳,轉頭就看到悶油瓶站在我身後。


    他淡淡的問道:“你真的想看嗎?”


    我對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繼續說:“你想看的話,我教你怎麽用。”


    我搖了搖頭說:“我還沒有想好。”


    他放開我的手,我把盒子蓋上,將它放到了樓上的書房裏了。


    我翻看了一些關於聲音致幻的資料,但查到的都是小說裏的東西,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起來網絡也不靠譜了。


    我就想知道有沒有什麽古書能有這方麵的記載,畢竟老祖宗的玩意兒是很玄的。


    獨自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頭緒。


    我決定還是問悶油瓶吧,他大概會知道,隻要他肯告訴我,就比查這些靠譜。


    再不濟他也知道怎麽用,通過用法,還原一些原理也是可以的。


    我下了樓,卻沒有看到悶油瓶在門口的躺椅上。


    他上哪兒去了?


    我在樓上能看到大門口,沒看到他出去啊。


    剛才太沉迷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天變了,烏雲密布,看起來又要下雨了。


    “小哥。”我喊了一聲。


    然後我轉身進屋,來到悶油瓶的房間門口,就把他堵在了房間裏。


    他可能聽到我喊他,要出去看我怎麽回事,已經快到門口了。


    “怎麽啦?”他問。


    我看到他的頭發微微有點亂,可能剛才在睡覺。


    我看著他,將剛才我找他要問的話忘的幹幹淨淨。


    我突然覺得忘了也好,記得什麽就幹點什麽吧。


    我朝他一撲,雙手緊緊的抱著他,把他撲的往後退,直接撲倒在床上。


    “吳邪。”


    我不管他想說什麽,我隻管我想不想聽,我沒等他說話就吻了上去。


    悶油瓶的手往我腰上摸,可他隻要一摸我,我就會渾身發軟。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這才發現,他手是從我口袋裏掏手機。


    我拿過手機一看,阮小龍打來的電話。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急促的呼吸平穩下來,才接了他的電話。


    但悶油瓶還是被我壓在身下。


    阮小龍有點著急的說:“吳老板,要下雨了。”


    “……”


    要下雨關我什麽事啊?


    我調整語氣說:“天要下雨我也管不了,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你的稻草不是都曬幹了嗎?要是下雨了,不就淋濕了嗎?”


    “淋就淋吧,那我也管不了。”


    “聽你的意思是不要了?”


    “不要了,我要來幹嘛?你要是需要的話就送給你了。”


    我也就是開玩笑,他要稻草也沒有用,我送給他他也不需要。


    可阮小龍卻說:“你不要的話,趁稻草還是幹的,我幫你賣了吧。”


    “啊?”


    稻草還能賣?


    掛了電話,我扔下手機看著乖乖被我壓在下麵的悶油瓶,我已經沒有了興致,我一翻身從他身上滾到了他旁邊的床上。


    他側臉看著我,在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翻身壓了上來。


    “小哥!”


    “繼續!”悶油瓶悶聲說道。


    “啊?”


    一場大雨下到了晚上,我也就一覺睡到雨停。


    說是睡覺,其實睡的挺憋屈的,今天都像約好了似的,全都在這個時段給我打電話。


    先是白昊天,還是關心我的身體,問我病情怎麽樣了?


    然後是王盟,說他最近運氣不錯,生意竟然也不錯,我敷衍的回答著他。


    “老板,你的聲音不對啊,你沒事吧?”


    “沒事,我睡著呢。”


    “啊?那你睡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最後是胖子。


    “天真,我明兒回來。”


    “哦。”


    “哦?我說要回來你就這態度啊?天真,你真的變了,你心裏沒有我了,一點都沒有了。”


    這是喝多了,還是戲精上身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其實不用看我都知道悶油瓶已經沒有在身邊了。


    我這才說:“那你讓我說什麽?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歡迎胖爺回家,是這樣嗎?”


    “算了,一點誠意都沒有,有什麽需要的嗎?我帶回來。”


    “沒有,咱家現在就缺個胖子。”


    “好嘞,你的胖子明天就回來。”


    悶油瓶很晚也沒有回來,我帶著狗去了店裏,就看到他把隨著水溢出魚池的魚撿起來放回池子裏。


    這個魚池的出水口可能太小了,雨太大的話,水還是會溢出來。


    現在雨停了,水位又恢複到正常,悶油瓶才回到屋裏。


    我告訴他,胖子明天回來,他隻是嗯了一聲,就沒話了。


    我知道他也關心胖子,隻是不會說出來。


    我轉頭看他的臉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我這麽明目張膽的偷窺。


    二十多年了,他的臉沒有什麽變化,臉部輪廓一如長白山的冰淩,堅毅,冷漠。


    但眉目之間顯然已經柔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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