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路把剛才對著我笑的那兩個女人給帶了回去,我看著眼熟,她們也確實是村裏的人,胖子認識她們。


    回到家之後,我感覺累的睜不開眼,隨便的吃了點東西就躺在門口的躺椅上。


    等,原來是這麽累的一件事。


    我又不由自主的想到小哥,想到他在青銅門裏的每一個十年,無盡的黑暗,無盡的等待,得有多絕望。


    想到這兒,我又睡不著了。


    胖子把孩子放在我懷裏說:“我出去一趟,你們倆在家帶孩子。”


    我抱過孩子,天氣熱了,他也昏昏欲睡的。我問胖子:“你去哪兒啊,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誰跟你似的,越來越嬌貴。”說著就出去了。


    “死胖子。”


    小哥把孩子換下來的衣服拿出來洗,我回頭對他說:“小哥,一會兒我來洗吧。”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不用,你睡吧。”


    孩子在我懷裏很快就睡著了,我沒有把他放小床上。他現在會翻身了,如果翻過去趴著,自己翻不過來,就會有有窒息的可能,所以還是抱著他睡。


    不一會兒,我也抱著孩子睡著了。


    我以為孩子在我懷裏,我是睡不踏實的,最多幾分鍾就會醒。


    事實上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而且我沒睜開眼睛就摸懷裏的孩子,竟然沒有了。


    我一驚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我整個人都懵了,我明明是在屋外的躺椅上睡著的,可我現在是躺在床上。


    我是在做夢吧?


    “小哥。”


    我試著喊了一聲,很快小哥就出現在門口,問我怎麽了?


    “孩子呢?”


    小哥告訴我,孩子早就醒了,胖子回來過,他抱著孩子去店裏了。


    可我,我怎麽就一點也不知道呢?而且還從外麵回到了床上。


    “我,夢遊啦?”我問小哥。


    他搖了搖頭,走到床邊坐下伸手在我額頭上試了一下。


    “你剛才發燒了?”


    不是夢遊,那就是小哥把我弄進來的,那是得睡多死才會毫無知覺到這種程度。


    自從有了孩子之後,我身體一直都還可以,怎麽就突然發燒了?


    可能已經退燒了,他的手沒有急著離開,卻往下滑,輕撫過我的臉。


    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我的手已經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就隻是那樣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明明很希望繼續下去,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親密的舉動,所有的圍繞孩子的事情把我攪得心神不寧,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身體的需求。


    積壓在心底的欲望終會有壓製不住的時候,這是身體對另一個身體的渴望。


    特別是這種渴望是建立在深沉的情意之上,你更加無法對他視而不見。


    “小哥……”


    他突然從我手裏抽回了他的手,並站了起來,我心裏一陣失望。


    也是,這大白天的躲在家裏做這種事,也實在說不過去。


    我深呼一口氣,試圖調整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平複自己的心情。


    我看到小哥朝門走了過去,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把門關上了,隨後快速的朝我走過來。


    我想抱住他,他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就被他壓在了床上,沒等我反應過來,略微有些粗暴的吻就落了下來。


    “小哥。”


    “嗯。”在這種時候,他的聲音都還是異常的平靜,淡然,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我說:“胖子應該隨時會回來。”


    “不會,他剛走。”


    這種像“偷情”一樣的感覺,並沒有刺激,隻能讓我心不在焉我,但很快我就隨著他的主導,隨著感覺沉淪其中……


    而小哥不一樣,他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不會放鬆對四周的警惕,哪怕是他對一切極具掌控能力,他也不會放下。


    這種掌控能力強到讓你毫無顧忌的將全身心交給他。


    晚上,我收衣服的時候,看到月亮升起來了,我就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


    小哥抱著孩子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孩子在小哥懷裏醒著的時候,會長時間父子倆對視,一動不動的。


    胖子就擔心,背地裏就對我說:“你說孩子長大了,不會也像小哥一樣不說話吧?這可不是好習慣。”


    我搖頭,以我和胖子這種話多的性格,我們帶大的孩子,絕不可能養成這樣的習慣。


    我正在院子裏仰頭看月亮,胖子就站在門口看著我說:“今兒十五了吧?”


    “不知道啊。”陽曆我都記不住,別說農曆了。“怎麽啦?十五了,你還打算給老王家祖宗上香啊?”


    胖子搖搖頭說:“我記得黑瞎子不是說讓你初一十五要管他叫師傅嗎?他不在,那你不得上三炷香,朝著北邊給他磕仨頭啊。”


    我想,我們五個人應該是朋友關係吧?但我要叫瞎子做師傅,那不是憑空比他們四個矮一輩?


    我歎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


    小哥笑了起來,我很少看到他笑。


    他笑,孩子也跟著他笑,出聲的那種,柔軟的聲音,特別可愛。


    胖子我們倆從來不缺笑話,以前下墓的時候,我們倆扯皮,小哥在中間聽著,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麵無表情的。


    今年的秧苗計劃已經因為孩子而徹底打亂了,隻能去買現成的,已經有育苗基地的人給我打過電話,問我要不要秧苗?


    本來想種藕,但一次性投入還是很大的,現在必須不能肆意妄為,要為孩子的吃飯問題考慮,再說時間已經來不及,就放棄了,打算明年趁早規劃。


    麥子成熟的有點過分,麥穗都低著頭,馬上要掉了。


    阮小龍忙的不可開交,抽空給我找了收割機過來,他還親自跑了一趟。


    看我抱著孩子在田頭,他朝我揮手喊:“你先回去吧?”


    收割機開始工作我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灰塵和碎屑到處飛,很嗆人。


    我讓小哥帶孩子先回去了。


    三個小時之後,胖子看著山一樣的麥子陷入了沉思。


    他問:“天真,你說這些麥子磨成麵粉夠我們四個吃一輩子嗎?”


    我隻是淡淡的說:“你別管它夠不夠,你要是讓我的下半輩子都隻吃麵的話,我要跟你分家。”


    胖子轉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你個沒良心的,我跟著你吃了多少苦,我也沒有拋棄你,讓你吃麵你就要跟我分家?”


    阮小龍在旁邊哈哈大笑,他笑著說:“你們吃不了那麽多,賣了吧。”


    我和胖子點頭。


    然後,阮小龍又接著說:“我覺得你們家小哥挺難的。”


    我和胖子都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胖子就說:“我家小哥看我倆扯皮的時候,是抱著看傻子的心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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