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就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對麵那人聽到這話後,點了點頭。


    “你說的這話也對,那就算了,這群說到底也就是小貓三兩隻罷了,咱們還得放長線釣大魚。”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向下聽。


    這馬龍現在所透露出的這些消息還不足以讓他們確定下一步的行動。


    還得繼續多聽一會兒,再打探一些消息出來。


    他們估算著大將軍心中的想法,想來也是後續應該會去牧場那邊實地考察一番


    考察過後再前往蘭陽的駐軍基地一探究竟。


    好歹不能兩眼摸瞎著,就去和人對峙。


    怎麽說,手中也必須捏著確定的證據。


    到時候兩方人馬對上,他們這邊兒也有給人治罪的底氣。


    想到這裏,他們兩個人繼續蟄伏在這裏,隱藏在暗影當中,側耳繼續傾聽著。


    等了大概一柱香左右,這馬龍不再繼續向外吐露事情,直接推門而去。


    見狀,他們立刻向著牆角縮了縮,看著馬龍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馬蓉離開之後,房屋當中的那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隨後便張羅了起來。


    “哎呀,馬監事這一天天的,找個機會就開始來來回回的說這些事,聽的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有人開始吐槽。


    張三也攤開手,似乎是忘掉了此前被嘲諷的不快。


    “那咱們能怎麽辦呢?”


    “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馬監事繼續幹吧,若不繼續的話,咱們沒了這差事,日子過的得更苦。”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個喪氣的話了,來來來,兄弟們,咱們接著打牌。”


    聽到裏麵又開始抓牌,打牌之後,這監聽的兩名士兵這才轉身離去。


    不過他們也沒走遠,因為司安的馬車根本就沒有徹徹底底的離開,而是轉過了一個街角,就停在了路邊一個隱蔽的角落。


    兩人走到了馬車附近。


    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司安掀開了窗戶的擋風簾子,低頭目光向下。


    “怎麽樣?”


    “都探聽到了什麽?”


    二人對視一眼,隨後,由一個人將探聽到的所有事情都一字一句的匯報給了司安。


    聽後,司安眉頭緊鎖一陣,便揮手讓他們回到了隊伍當中。


    隨後抿唇從車內的一個包裹當中摸索起來,播出了一場由羊皮紙繪製的地方圖紙,攤開在了自己的雙腿之上。


    用手指點著各處,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來確定位置。


    最後定下的位置是此地的蘭陽。


    蘭陽雖然貧瘠,但是所擁有的牧場草地在此前卻十分肥美,八九年前的時候,蘭陽的馬監還是個十分吃香的地方。


    算上蘭陽城的馬監,還有其他幾個連著的城池當中的馬監和馬苑,少說也有三十個辦公院落。


    隻不過,這些年下來,有地方衰敗了,久而久之,隻剩下了八處馬監!


    可這八處擁有的草場和馬匹,應該是個不小的數目!


    怎麽能成為現在這種萎靡不振的狀態呢?


    司安想不明白,他對於養馬的事情其實不是很熟悉,專人專事,他決定不自己內耗,而是掀開了門簾,找了自己手底下的一個人,上馬車來詢問事情。


    等人上來之後,他將地圖遞了過去,隨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先看看這些個地方。”


    “這些地方占地幾何,若是重新整治維護一番的話,每年生產的草料能夠有多少,草料的質量又能不能提高?”


    被喊過來的這人是司安特意抽調過來,在南疆的時候是專門負責他們南疆總駐地軍馬的。


    術有專攻。


    拿過地圖一看,又聽到了司安的詢問,他低頭仔細查看一番,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因為我們沒有去各片操場進行實地考察,所以無法知道這些個草場的土壤環境,還有氣候是否能夠產出最為肥美的牧草。”


    “不過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幾片,牧草的質量應當不錯。”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圈畫了幾片地區。


    “剩下的就有些難以預估了。”


    “不過大致來看,每年產出的這些草料大概能夠供養這個數的馬。”


    說著,他比了一個“九”的手勢。


    這還是他預估的最低數。


    看到了他的手勢,又聽到了他這番話之後,司安的表情瞬間黑了下去,他攥緊了拳頭,咬牙開口。


    “居然能有這麽多?”


    “這還隻是這一片州府所擁有的牧場,就能供養如此多的馬匹,更別提,除此之外,還有我們沒有去考察的三個連著的省份啊!”


    “這群管理地方官牧的官員,豈不是毫不作為,才能導致每年大魏朝廷才能收到他們上供的那麽幾萬的馬匹,這和草場供養的數量,差了三倍不止!”


    司安深吸一口氣。


    他都有些不可思議的震驚開口。


    “他們究竟是怎麽好意思每年說自己隻能產出那麽少的馬匹數量的?”


    “這豈不是在糊弄陛下,糊弄朝廷嗎?!”


    當真是豈有此理。


    一個國家需要開疆擴土,擴充版圖,最需要的就是強橫的國力,還有百戰不殆的士兵,除此之外,一樣重要的便是戰士們所騎的軍馬。


    馬匹的數量不足,那國家就不能組織騎兵隊伍?


    沒有騎兵隊伍,那軍隊就會少了作戰時候能夠排兵布陣的可能性。


    “這群隻知道吃空餉的國家蛀蟲,遲早我都要把他們一把擼下去,省的繼續吃國家的糧餉和俸祿,不僅如此,還要魚肉百姓,甚至剝削下屬!”


    “除此之外,蘭陽城開放了互市,可不是給他們有機會來坑害。從外地遠道而來的商戶的,若是如此,不加以製止的話,開放互市的意義又在哪裏?”


    “若是這件事擴大出去,其他城鎮州府的人聽了之後,又有誰還會願意來蘭陽城做生意?”


    “肯定都會敬而遠之的。”


    “久而久之,這地方的經濟就再難發展起來了,百姓的生活都會更加的貧困。”


    說到這裏,司安的眸色漸深。


    他的聲音並沒有壓得很低,而且因為周圍的護衛都是練家子,所以他們將司安兩人的談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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