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楓穀五位元嬰太上長老鍾鎮濤、葉無穢、王覺、陳沁浹、雷桓和葉掌教來到掌教大殿議事廳,其他在宗門內的結丹修士陸續從各洞府或各執事堂飛遁而來,一下來了三十多位。


    鍾鎮濤麵色一直陰沉能滴下水,靜坐在首座。


    葉掌教拱手道:“稟穀主,剛才尋到葉師弟弟子,有弟子在外執事不知其事。後來找到葉師弟大弟子王師侄,王師侄說洞府中有雷師弟、葉師弟及弟子三人,婢女二人。他說當時吳師侄從建州城回來,領來一個八九歲的小娃給葉師弟當童子。後來他有事出了洞府,裏麵的事他說不太清楚了。”


    鍾鎮濤冷若冰霜的說道:“叫王衛來!”


    “是”葉掌教答應一聲,出去將王衛帶了進來。


    王衛深施一禮道:“諸位師祖,師伯、師叔,弟子有禮。”


    “你將洞中之事詳細講來,不得隱瞞不得遺漏不得有假,否則要搜你魂。”鍾鎮濤麵沉如水,神識威壓釋放而出。


    王衛呼吸急重,無法站立,後退十來步,豆大汗珠從額頭湧出。


    “師兄,莫急。讓王衛說清楚。”坐在鍾鎮濤下首的葉無穢連忙說道:“王衛,細細說來,不得遺漏半字,否則,有你好看!”


    “是。”王衛略沉吟小心翼翼的說道:“今天雷師伯和師尊在洞府裏下棋,師弟吳向禮從建州神霸門辦事回來。他帶來一名八九歲靈根屬性四屬性缺金偽靈根男童,修煉木屬性基礎功法已經到了練氣三層頂峰。吳師弟說是此童是項天霸的近身伺從,特要來給師尊當守門童子。師父看他乖巧,就答應了,還給那娃吃一顆駐顏丹,那娃兒死活不吃。”


    王衛說到這裏左右看了看。


    鍾鎮濤冷聲說道:“喔,駐顏丹?是顆不長個的毒丹吧!”


    王衛一愣也沒敢接茬,繼續說道:“突然那娃就沒氣了,吳師弟檢查了一番沒發現他有氣息,以為死了。後被雷師伯發覺那娃施展了俗間武功龜息功,是假死。師尊很生氣,廢了他的丹田,叫吳師弟送去挖礦。師尊從那娃儲物袋中拿出不少好東西,玉簡、法器、法寶和丹藥,還有符寶。雷師伯和師尊檢查後,又把吳師弟叫回去了。我當時看師尊和雷師伯臉色很難看,而且很不高興,怕被責罵,就偷偷跑出洞外了。後來裏麵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娃你可知名字?”葉無穢問道。


    “說姓韓,叫韓鳴。”


    “姓韓!”鍾鎮濤猛地站起,又頹然坐下。


    葉無穢又問道:“那娃的畫像?”


    王衛忙一抬手,半空中出現一團霧氣,黃色韓鳴虛影在霧氣中出現,和韓鳴真人一模一樣。


    眾人看著,五大元嬰太上長老許久後都神色黯然。


    葉無穢擺擺手說道:“他來自哪裏?”


    “說是鏡沅城。”


    太上長老們神色更是黯然。


    王衛見太上長老們神色暗淡,知道問題不是一點點大,估計是天大的麻煩惹上身了。


    葉無穢說道:“王衛你先下去。”轉過頭對葉掌教說道:“掌教,你傳令下去。第一,今天之事任何弟子不得外傳,尤其是到水簾洞的弟子,包括你在內;第二,從你輩做起不得欺壓良善,好自做人,對弟子嚴加管束。第三,馬上安排宗門長老把守水簾洞附近,方圓百裏列入禁地,不許任何人進入,違反擅入者殺無赦。”


    葉無穢說完回頭問鍾鎮濤說道:“師兄,你看?”


    “封山!”鍾鎮濤一字一句的說道:“最近外麵不太平,少讓弟子出去惹事生非。”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隨後都點點頭。


    葉無穢說道:“第四,結丹以下弟子一律不得離開宗門,除持有執事院外出執事和掌教令牌者,私自外出者違令者斬!諸位師侄,你們先回去安排。”


    葉掌教領著眾位結丹修士快速離開了大殿。


    “葉師弟,瞞不住的,招來滅宗之禍,愧對祖師!”鍾鎮濤說道。


    在座諸位元嬰修士個個垂頭喪氣。他們知道剛才隻是一道神識之力他們就吃不消了,若滅他們根本不用吹灰之力。看看葉無穢他們三個摔成那個模樣就知道厲害了。


    “師兄,看此子模樣,其眼睛和下巴和韓師祖有些相似,又來自鏡州,那就是八九不離十了。禍是惹了,依我看局麵尚未到那死局的地步。看他對我、王師弟、陳師弟三人手下留情,我想並未我們想的那麽壞的無法挽回。”葉無穢說道:“諸位,你們看呢?”


    其他幾位若有所思,也點頭。


    “此娃,丹田已廢,和死了沒區別了,你們不要自欺欺人。我們黃楓穀家大業大,兩千年來有很多弟子覺得宗門榮耀,可從不持盈保泰。個個自傲沒有了危機意識,高高在上,更沒了敬畏之心。滅宗,往往都是沒有忌憚羽蹈烈火猿穴壞山,殺生隨心所欲,給宗門帶來無窮的禍事。不瞞諸位,亂星海那邊早些天好友傳來消息,星宮淩宮主慶生那天中途他也到場,到場之人都被下過封口令,而且他和淩宮主密談很久才走。我得好友透露淩宮主見到時顫抖站立不住,其他人有命喪當場之危。還是淩宮主的麵子,到場之人才得以快速離開。你們想想淩宮主已在化神境界兩千多年了,都……嗨!他殺我們如螻蟻,不要想得太簡單了。不要說星宮那邊,就落雲宗,我們也惹不起。這叫韓鳴的娃,竟能引動他的魂念出來警告我們,看樣子必有布局,就是不知這小娃……”


    鍾鎮濤越說神色越暗淡,到後來幹脆就不說了。


    眾人聽著聽著臉色數變。淩宮主的厲害,他們有些沒去過星宮,但知道她天下無敵久有耳聞。


    鍾鎮濤有些頹廢,他看沒人接話頓了頓繼續說道:“大晉境內的昆吾山,天南境內的墜魔穀突然間消失,你們都知道的。我去墜魔穀看過,整個區域連地拔起,形成一個大窟窿,表麵被水淹沒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一片海。大家知道以前去過墜魔穀的人都知道,有此神功的人,我界無一人可行,即便是淩宮主。他既然能跨界而來,想必是他幹的。據說墜魔穀和昆吾山本不是我界之物,他把其收走,定有用途。這小娃陰差陽錯來到我黃楓穀,依葉師弟推測,他還沒有趕盡殺絕之意。我看整個綠波峰被一種古怪陣法覆蓋,估計防止外人闖入。我用神識探測過,根本無法進入山峰裏一寸。以他的陣法造詣據說以前在我界無人能及,想必在另一界更是更上一層樓了。”


    王覺說道:“師兄說的對,此陣法實在古怪。陣中有陣,禁製一個套一個,環環相扣。若是破陣隻要一個出錯或解不開,就寸步難行。而且極其消耗法力,如同有一根吸管插在你身上拚命吮吸你的法力,好像此陣法能吸收破陣之人法力給其提供能量。想必,水簾洞中,那小娃沒死。我想葉師侄、雷師侄被他殺了,不應該在他們死之前那娃就死了吧?不然,不會用陣法將整座山峰保護起來!”


    眾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葉無穢說道:“諸位,我看這樣。既然他把那小娃留在我黃楓穀,我們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我們現在又進不去看那娃生死,若那娃能活著,以後出來我們就好好栽培一下。也好有個交代。你們說呢?”


    鍾鎮濤說道:“也隻能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以後看機緣。據說,楊寰多次安排落雲宗築基、結丹修士到越國來,看來是來尋找此娃。諸位,最近還是要和落雲宗把關係維持好。請大家盡心盡力,協助葉掌教擺脫此處危機。”


    王覺略沉吟道:“最好和落雲宗講一下。我想此事是瞞不住他們的。”


    “對。”葉無穢說道:“這是有必要的。先君子後小人。我們隕落了兩位結丹修士,他們還能得理不饒人!”


    “胡攪蠻纏,他們是不會的。”鍾鎮濤無奈的說道:“以楊寰的脾氣,嗆幾句肯定會有的。事情出了,已經無法挽回,那就這樣定吧。”


    若韓鳴知道,他的生死命懸一線,驚動了多少大人物一驚一乍無法淡定修行,整個黃楓穀高層被攪了個天翻地覆,連低階弟子也白遭驚嚇。他一個世俗最底層的小娃要知道這些比官老爺還大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為此寢食難安,估計他會有些過意不去。


    而且,韓立的短暫現身讓動蕩不堪的越國、元武等國局勢由於此處的漣漪波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漣漪蕩漾開去,不知要影響多少明裏暗裏窺視皇權的勢力。甚至讓一些準備了幾十年的隱藏勢力本想信心滿滿的能一舉征服天下的偉大構想被當頭一梆,打了個措手不及。


    命運多舛,苦修累路坎坷來形容韓鳴少年成長之路的曲折和多災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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