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鳴換了話題說道:“還有我們要掐準時間上表朝廷,以示臣服。”


    “上表之事我已準備,去越京人員已經安排,擇日出發。還準備了白銀二十萬兩,黃金一萬兩,獻給聖上。首輔那裏也準備了十萬兩白銀。”韓不悅說後拿出一份奏折遞給韓鳴。


    韓鳴打開一看不由眉頭皺起。


    雲州子民韓不悅上奏請大越國永慶大皇聖上萬萬歲。


    子民韓不悅一介布衣,乃千年前韓族後裔。自三千年前韓家先祖習聖人之學,開愚鈍,習禮數,巍巍數千載,代代效忠大越王國。得聖皇教化,嘔心瀝血,勤於府政,官清吏廉,國泰民康,嗬護一方百姓。四百年前,遭奸人裹挾,致族泯滅。幸皇恩浩蕩,法外開恩,留有雲州慶縣五裏溝韓族分支一脈,延續後代於宗祠添供香火。今各國動蕩,風雨欲來,奸人蠢蠢欲動,盜者強取豪奪,民不聊生國基不穩。尤有宵小趁虛,無正統之續,欲亂朝綱,不思安穩,暴亂京宇,百姓遠遁,體統不在,何德以效。且夫,國事者,黎庶草民猶懷忠懷患之心。我韓族勿忘皇恩,以螢火欲獻微薄之力助陛下穩固基業,固守西南。外助州府抗來犯之敵,欲使三夷臣服,內發展農牧,勸課農桑,興屯水利,黎庶安居,造福一方。世事艱難,其途雖遙,其事彌堅,我輩不才,願勉前行,鞠躬盡瘁,親以身踐,至死不渝。子民乞陛下,上合天心,下安社稷,述著文字,明證臣心,誠惶誠恐,微民草上。


    祝吾皇萬壽無疆,帝業永祚,千秋萬載,德行寰宇,臣民朝拜,江山永固,天道永昌。謹呈。


    韓鳴看後思索片刻說道:“加幾句,其意思為,我仙祖韓立自二千年前得道成仙飛升靈界,我韓族後人謹遵教誨,誠惶誠恐做人,兢兢業業做事,仍遭滅族。以致天怒人怨,仙祖特降法諭,敕令天南第一大仙宗落雲宗和越國仙宗黃楓穀兩大修真修士助韓族後人守護一方黎民百姓。”


    韓不悅大驚,自家就這一小撮力量,怎麽能如此張揚,咄咄逼人。


    韓鳴看了一眼,笑道:“既然幹,要大幹,隻有勇往直前,無後退之路。呈文語氣要霸道,甚至要強硬,還要顯示我們後台誰都不能惹。落雲宗、黃楓穀這些仙門,朝堂上定有人知道。要製造他們動我們,除非他們不想活了的現象。派往越京之人必須是堅毅機敏果敢之人,需善辯能言。童家主脈未滅,在朝堂能左右殿下和首輔意誌,我們必須要有威懾之力,不然後患無窮。”


    韓不悅微眯雙眼,良久,點了點頭肅然說道:“原先安排的人員那要另選他人嘍。你看韓尚成如何?”


    韓鳴說道:“韓尚成是適當人選,叫韓豹帶十名虎嵬軍護送。韓虎和韓飛龍凶猛有餘,應變不足。此去九死一生,不得馬虎。我們能否立足雲州城,圖謀雲鏡兩州,割據一方,此行是起點的關鍵。若能爭得封賞,官府明麵上就能得到名正言順的地位。童家即使想動我們,隻能暗中下手嘍。到越京後聯係秦家,即使幾千年過去了,仙祖給他們的恩惠以及後來的聯姻這層關係,估計他們還沒有忘幹淨,他們應該會買賬吧!再帶些長生丹,那些老家夥肯定喜歡的。”


    “對,我馬上安排。你要和他們交代一番否?”


    “不用了,大概意思讓他倆人意會就行了,知道此行的人不能太多,萬一童家半路阻撓不是沒有可能。我會暗中跟隨,隻能你知我知。還有光銀兩是不夠,等過一段時間,藥草長成後,煉些藥丸帶上。在越京贈送給一些名門大族博些眼球,讓他們知道我韓家有仙人。”


    韓鳴離開後,韓不悅撫著胡須,笑意濃濃。好久大笑道:“鳴兒,你的成長讓我刮目相看。有你,我韓族強大指日可待。鳴兒,你長大了。仙祖,您慧眼如炬,您更讓我期盼見您一麵呀!哈哈哈。”


    隨著韓姓族人從四麵八方聞風而來,按照族譜,有些輩分還比韓不悅高。後來大家協商,在韓家家主未選出之前,大家對韓不悅都喊韓老,也是對他的尊重。


    五個月後的一天傍晚,有一個商販打扮的中年人帶著十一個年輕夥計坐著兩輛馬車不急不緩的出了雲州城。不久,有一個年輕公子騎著一匹灰色小馬混在出城的人流消失在天色漸暗的夜幕中。


    商販打扮就是韓尚成,他們出了城沿著官道急速前行。一路風餐露宿日夜兼程,到了鏡州城,修整了一天,買了一些吃食繼續趕路。


    在魚鳧城外遠眺紫韻峰,看著雄關漫漫巨石壘砌而成戰之城聳立在險峻的紫韻峰半山坡上。


    沉默半晌後,沿將軍嶺外的山路上顛簸而過。


    過了八百裏崇法嶺就進了越國中心區域鶩州、寧州、越京、軒州四州。過鶩州、寧州就進入越京,越國國都。


    雨中,兩輛馬車已經連續行走了三天。日夜趕路,馬兒也有些體力不支,疲憊不堪。


    “成叔,天快黑了。再趕路,馬都吃不消了。”


    “豹兒,我知道再走五十裏,那邊有座驛站。過了驛站翻過孤竹峰就出了鶩州,進了寧州地界,我們就不能走這麽快了。城鎮毗鄰,人口稠密,其繁華是你們所沒看見過的,一路官府盤查甚嚴。我去京京趕考那年,姥姥的,道路交錯縱橫如蜘蛛網般,一路走,一路問,經常走錯方向。可把我都走懵了,哈哈。”


    馬蹄踏著泥水四濺,車軲轆在泥濘中艱難前行,可速度不見。他們一車六人,輪流駕著馬車。馬車上沒有重物,除了吃食和一些防護兵器,他們沒帶其它物品。


    金銀都換成了銀票,還有一些趙二虎他們煉製的一些藥丸用精美玉瓶裝著。這些都放在一個看似很老舊的木箱裏,由韓豹保護。


    子時,雨霧中一座很大的驛站,馬車緩緩停下。


    驛站就在官道旁坐落在小山半腰上,樹林中隱約兩座前後用大石壘砌而出的兩層屋舍,中間有木廊連接。外有用木柵欄做的圍牆,爬滿了綠色的爬牆虎。


    驛站顯得古樸幽靜,讓風塵仆仆輾轉南北風餐露宿疲憊不堪中的旅途之人進來洗去鞍馬勞頓之苦,留步小憩,或住一宿,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再次遠行。


    馬車駛進木柵欄院子,隨著馬蹄驟停,石屋大木門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一個肥肥的滾圓腦袋。


    韓鶴跳下馬車,跑到木門口說道:“投宿。”


    那滾圓胖腦袋尖聲尖氣的說道:“沒了。”


    “啊?”


    “天號、地號、人號、通鋪,柴房,連馬圈都沒了。”


    “不會吧,那打尖!”


    “都說了,沒了沒了。”


    “啊!”


    這時韓尚成跳下馬車,來到店夥計跟前招招手,店夥計快速從門縫隙中擠了出來。


    韓尚成拿出十個銅錢塞給店夥計,笑著說道:“你看,我們車途勞累已經很疲憊了,讓我們就歇個腳,喘口氣,喝口酒暖個身子就走。”


    “這……”店夥計麵色為難,擠擠眼睛說道:“裏麵,擠。掌櫃說,晚了。”他又做了個砍頭動作。


    韋尚誌拍拍身上的衣兜笑笑說道:“我們是外出辦事的官家人員,行個方便,行個方便。”


    他又拍了拍韓鶴腰間的劍。


    店夥計呲了一下牙,推開了小半邊門。他心想道勸你們不要進來,你們非要找死,唉,真沒法子。


    韓豹他們個個跳下馬車,韓尚成向他們做了手勢。韓豹點了點頭,又上車拿了些刀劍弓箭盾牌之類的隨手攜帶的武器。


    店夥計一看,一縮脖,心想不會是和裏麵哪家是一夥的吧。他忙笑道:“客官,請。嗨,小六子快過來喲,給這幾位大爺的馬牽馬棚去。”


    “好嘞。”


    一個矮個中年夥計忙應聲頂著鬥笠牽馬車去了。


    店夥計將韓尚成一行人領進屋內。


    屋內是個大堂,擺了十五六張木桌。三三兩兩形形色色的人占滿了桌子。店夥計說道:“客官,您看,沒位子了。就西北角還有一張桌子,可您人多?”


    韓尚成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你快打壇酒來,上些你們這裏拿手好菜,多來些粟飯,十籠包子。”


    “好好。”店夥計將他們領到西北角那張空桌前,拿搭在肩頭的抹布抹了一下桌麵,客氣的讓坐。


    他正要抽身疾走時,韓鶴說道:“還有沒有牛肉,對,就那桌上的那種醬鹵牛肉,來十斤,不不,二十二十斤。”


    韓尚成一板臉說道:“還吃什麽牛肉,太貴了。”


    “你們聞聞,好香好香,那來十斤……五斤,嚐嚐嘛。”


    “敗家子,那來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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