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芙搖搖頭,這麽多人下手,不是這小娃沒幾下就沒命了,而是這娃兒萬一失手他們就受傷不輕了。


    她手一揮,將眾人隔空,自己飄立到眾人頭頂,說道:“住手。”


    眾人一愣,有眼尖者看見半空中的肖芙和蔡霧桑,忙丟了農具下跪呼喊道:“仙人,仙人在上,給仙人您磕頭了。”


    所有人都下跪恭敬磕頭。


    就剩下呆立著的馬駒兒。


    肖芙問道:“你們追趕這娃,幹什麽?”


    “小娃?”有些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問左右道:“有小娃嗎?”


    有人叫道:“他就是偷屍賊,我看見他就躲在我三爺爺墳邊。被我一吼,他就跑。我追,他逃的更快。不是他,那還是有誰?”


    “是的,我們剛才查過。我三伯今早才安葬的,晚上他老就不在了。我們都安排了人值守,就這外鄉人小娃在墳頭邊出現過。這小娃,啊,不會是夜遊夜叉吧!”


    “老五,你胡說個啥,一小屁孩……你神神叨叨個啥!”


    “上仙哪,您可要為我們這九村十莊三十八寨的百姓做主呀!這半年來,我們這裏新墳包裏都沒了屍身,就是被這偷屍賊偷了啦!”


    “就是他,打死他,打死他……”


    一下群情激奮,喊打聲不斷。


    肖芙問道:“小娃,你為啥要盜屍。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傷天害理的罪孽,不怕以後因果報應!”


    “沒有,真的沒有!”馬駒兒義憤填膺的說道:“我路過那裏,想偷幾個祭奠的果回去給妹妹吃。我們都兩天沒吃東西了。我偷屍體幹嘛?偷了我也背不動呀。況且,你們說那墳裏沒了屍體,你們發現我在那墳邊,你們看見我哪裏有屍體?”


    眾人聽了相互看看,沒了言語,好可憐的娃。確實沒看見他有屍體,當然他們沒想來剛才這小娃打倒好幾個壯漢,如今說沒力氣不是睜眼瞎掰。村民淳樸,竟一下沒反應過來。


    “二牛,你看見這小子藏了屍體嗎?”


    “這,沒看到。可隻有他在墳邊,不是他還有誰!之前,沒看見墳邊有洞,自從這小子在那裏後就有個偷屍的洞。”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馬駒兒爭辯後竟傷心的哭泣起來。


    眾人有麵麵相覷起來。


    肖芙說道:“這小娃身邊沒有屍體,你們在墳邊附近又沒有發現被藏的軀體,看樣子你們看錯了人。這小娃枯瘦如柴,應是餓了。你們不要為難他了。”


    眾人一下無語。


    肖芙一揮手,馬駒兒飄浮到肖芙身邊。她一伸手將馬駒兒衣領抓住,遁走。


    眾人看著空空的天空,愣了很久。


    忽然有人虔誠的匍匐在地,磕頭嘟囔著:“上仙顯靈,大慈大悲大善大憐,保佑我們先人安靈,從此不再有損祖宗在天之靈。”


    有了第一個,後麵都是虔誠跪拜,禱告說:“上仙保佑……捉走了偷屍賊,感謝上仙!”


    過了一些時日,附近九村十莊三十八寨甚至十裏八鄉剛去世自家出殯後墳塋再沒有偷偷挖掘丟失過逝者屍軀。


    他們回想那晚,若有所悟,於是很多村寨在莊子空處修建香閣泥塑了如肖芙一模一樣的泥像,有事無事皆來焚香祈福。一時香火甚旺,竟蓋過了其他土神。


    肖芙將馬駒兒放到離江都鎮外,說道:“我不知道你偷屍體為了什麽。這種有損陰德之事不要幹了。這裏有百兩銀子,好好照顧好你妹妹!好好做人,我看好你,未來前途會一片光明!不要再幹偷盜之事了,身正則心正心正則身正,正則通邪則亡。不要讓這事成為你前行中的汙點,騰飛中的絆腳石。”


    馬駒兒眼含熱淚,接過銀子給肖芙磕了三個頭,當他抬頭時,肖芙和蔡霧桑都不見了。


    馬駒兒哭泣著自語道:“神仙姐姐,您的大恩駒兒牢記。”


    他帶著妹妹流浪了一年多,第一次碰到關心他的人。以前有些好心人給他兄妹吃的穿的,他感激於心。


    以前都是在食物上給予自己的幫助,這回是自己心靈上有了觸動。白天對這蒙麵神仙姐姐下手但沒得手,發覺她是高手。


    她沒追究自己,他自家內心還是有些感激的。因為她沒當然揭露自己的行為,若弄得名聲狼藉當街喊打從此不能在此鎮混下去。這神仙姐姐和自己講如何做人做事,就覺得有天生的親切,與以前祖爺爺和自己講做人道理一樣,心裏暖洋洋的。


    他心想這神仙姐姐真是個好人。


    一日,肖芙二人來到晤郡慶陽鎮。


    慶陽鎮,肖芙一直可惜無緣去看看。這次她要去看看,在馬家她明白了自己以前心裏一絲迷糊與朦朧。


    那年朱譚兩家滅了柴家可又在青元帝國鐵蹄下隨著靈鷲山一起灰飛煙滅了。柴家族人借著器相宗和韓教妥協之際在此地所有資產都占為已有,柴家又成了附近城鎮數一數二的大財主。


    以前的繁華卻一去不返,沒幾年就敗落了。即使這幾十年來,逃走的柴家落網之魚陸續回來後。還有柴家那些修者由於提前離開並沒有受損失,他們回來後想盡辦法重新讓慶陽鎮繁華起來,可於事無補。


    這些年來,青元帝國鐵腕統治下一些失去原有權力財產的官吏家族勢力,尤其一些修真門派被蕩平後,他們搖身一變就成了世俗間的豪族大閥。他們需要財源支撐,置辦田產最穩妥,可帝國不容許大批量田地買賣,況且靠田地的財路來的慢。


    經商可以,財源快,可這是靠腦袋掙錢行業,修行者有經商頭腦的人不多,做虧買賣太正常不過。還有一個掙錢來得快又不會折本,那就是挖礦。


    隻要挖得出來,那就是財路,不愁沒銷量,也不會虧本,這是很多改頭換麵的修真家族一直惦記和不擇手段想獲取一些利益。


    羅町山脈中的東羅山又被柴家控製,很多勢力都眼紅東羅山晶鐵銀砂礦所出財富,可畏懼器相宗的背景不敢明目張膽。


    窺探者們都知道,這小小的東羅山在器相宗產業中不值一提,可對柴家來卻是重要財源支柱。這財源上交的比例,大家都懂,都心知肚明,大頭還是落到柴家口袋裏了。


    很多勢力看中柴家沒有高級修士,雖有靠山,但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們機關算盡或巧取或賄賂柴家之人低價購買礦產再倒手甚至半路搶劫等等手段,逼迫、利用、誘惑……


    柴家人剛經曆滅族大難沒多久,像柴大少這樣的紈絝不是沒有,可家族上層管得嚴,還沒有出現吃裏扒外的族中子弟。麵對各種勢力巧取豪奪有些時候避無可避,他們也很煩惱。


    翼器門、玄器派被整合到器相宗,這一派係力量還是柴家幕後支持者。如肖成、閩長壽、席敬軒、季寵這些器相宗中層主事修者經常被請出來給柴家撐場麵,當然這裏麵很多都涉及到他們自己的利益。


    慶陽鎮上,很多人行走匆匆,臉露緊張。


    肖芙神識一掃,柴家府宅占了全鎮一半麵積。柴家都是老弱婦孺,壯年男丁不多。通過一些言談中得知靈廬山莊為了爭奪東羅山晶鐵銀砂礦采礦權,又來滋事了。器相宗長老肖成帶著一眾弟子和柴家精英子弟去護礦了。


    羅町山脈中地勢險要,騎馬是不行。


    蔡霧桑將兩匹馬寄存在一家客棧裏,二人到偏僻處騰空而去。羅町山脈很大,肖芙想想他們不外乎就在東羅山附近。搶東西,肯定是目標地,即使占有不了,能搶一把也可以啦。


    靈廬山莊的人不在這慶陽鎮將柴家蕩平,那肯定在東羅山。


    不出肖芙所料,飛行到東羅山附近,就看見幾百人的混戰。


    一波在高空,那是凝丹修士在鬥法。有六名修者三對三,還有三銀甲煉屍參與其間。雙方鬥得不可開交,可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一波在群峰頂的半空,他們借助一些山峰作為障礙物攻擊或躲避對方法術神通。這些都是一些凝基期修士在鬥法,有十來人和五六個銅甲煉屍,處在膠著狀態。很多不顧自己生死,吼叫聲連連不斷。


    山麓和半山腰是一些凝神、破體期修士在地麵上打鬥,有三四十人,分成幾團,一些鐵甲煉屍橫衝直撞。器相宗弟子亂丟擲符籙,“轟隆”聲不斷。很多靈器到處飛舞,碰撞聲不斷。有些被打散成了一對一,拚得個你死我活殺的雙眼通紅。


    山坳裏還有上百壯年武者在拚殺,很多人慘死在對方刀劍之下。


    整個場麵打鬥很激烈,但不混亂,拚殺間都是修為相當者之間鬥來鬥去。可慘烈依然存在,慘叫聲不斷,陸續有屍體倒下。


    肖芙站在高空,神識一掃就知道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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