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有尼來紫竹屯家族中宣揚佛法,講些什麽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什麽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隻要被他們纏上就會有無窮盡的智慧言語在耳畔縈繞,讓迷茫的自己撥開雲霧一下看透事物本質,向往來世眾生平等亦無遺憾。


    韋廉昕耐心聽著對方神神叨叨,見對方話語停頓忙問道:“不知禪師法號尊稱?”


    “施主,能見外院和盛法師,你真幸運。”旁邊的沙彌忙介紹道:“和盛法師參禪很少外出,今日能遇見乃施主大榮幸呀!”


    “阿彌陀佛!”和盛法師微笑道:“貧僧極少來此,今日能偶遇,乃有緣。人生在世行路匆匆,插肩而過相逢是緣。相識亦相知,可緣來如夢,緣去猶如風。”


    韋廉昕聽此抿嘴麵露笑容,巧笑倩兮。她內心嘟囔,這些人動不動就說你你你我我我皆相見是緣,這樣的緣分那樣的緣分,動不動就拿這一套來引你重視。


    巧笑嫣然,實在美豔至極呀!


    讓向來穩重的和盛法師一愣,不由得暗歎。


    他隻是瞬間愣了一下神,隨即合掌說道:“阿彌陀佛,施主美若仙,煙水照晴嵐,峭仞聳巍巍。有美貌有性格,入我佛門前途無量呀!”


    韋廉昕滿臉一下微紅,有人讚美她還是喜歡聽。她客氣的說道:“法師高讚了。軀囊而已,歲月幾十載,最終化作爛泥。”


    和盛法師笑道:“人世間就是個戲場,情義情理中爭來爭去,贏也罷輸也罷,心安很難。你修煉時心神不定,時常神遊。心中有惡,內心執拗放不下,此乃孽障。放得下是一場善緣,放不下的或會成為劫難。何有此說,千回百轉,糾糾纏纏,躲不掉的終須來過,躲得掉的來去隨緣,是劫還是緣,隻在一念間。欲望貪念永遠都會扮演最體貼的方式出現在你心中,有些甚至讓你用一生的時間來追逐你遙不可及的東西。有時會趕走快樂與清靜,讓自己無法入定,不得取舍中留下痛苦、嫉妒、憤怒、仇恨。私欲心中留,惡念接踵來,猶如根柢複萌,此將被七情六欲拖累。我佛曰前念不生,後念不滅。貧僧勸施主慈悲為本,為善心安。諸惡莫作,無惡心安。放下諸事,心中安定。無求無敵,無敵心安。平常心是道,道在心自安。超然灑脫,豁達心安。寬容即是福,度大心自安。看透釋然,自在心安。隨緣而行,隨遇而安。你腳下的路,永遠是通向自我的路。黑是黑,白是白,放下心中執拗,心向佛緣,才是正道。”


    說到此,和盛法師合掌看向池子水蓮,喃喃詠頌起“南無阿彌陀佛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乘真如之道而來無量清淨……”


    韋廉昕內心一緊,自己修煉自己知道,自己發過大宏願誓言的,可自己二十有幾了依舊螻蟻一個,煩躁不必可說。修為提升緩慢,無盡心急與迷茫。


    她抿嘴一笑,躬身一禮道:“多謝法師指點迷津,在下頓開茅塞。天已晚,妨礙了法師做功課。打擾,打擾!”


    韋廉昕說完不在駐足,轉身下山。


    和盛法師欲要說話,見韓廉昕告辭轉身就走,隻得微歎。


    沙彌見韋廉昕決然離開有些生氣道:“和盛法師,您費這麽多口舌給她解惑,此女施主油鹽不進,簡直不通情理。我看這是個怨婦……”


    和盛法師依舊注視水蓮,雙手合十打斷沙彌有些怨氣的話語低語道:“忍不能忍行不能行容不能容處不能處,今日種一顆豆,來日會有一棵樹。無須眼前,要看長遠,阿彌陀佛。”


    沙彌眼中出現短暫迷茫隨後清明,他雙掌合十躬身行了一禮。


    和盛法師微笑離開。


    太南山是天南山山脈主峰,山脈酷似人耳。韋廉昕下太南山天色漸晚,離蕙郡還是有些距離。蕙郡古稱廣貴城,千年前地震城毀。後來官府在原址重建,取名蕙郡,蕙諧音毀。


    徒步還是需要一些時辰,韋廉昕看向天空自語道:“看來要披星戴月了。”


    轉過一片樹林,韋廉昕麵色一凝。


    她看見三名微胖健壯比丘攔住了自己前行之路。


    為首一名英俊青年比丘見韋廉昕駐步,抬手一揮。


    另兩名青年比丘從左右包抄過來。


    這三僧人修為至少在練氣六七層,韋廉昕內心一下緊張起來,但她臉色看起來比較正定。


    “你們想幹什麽?”韋廉昕輕嗬道。


    “沒什麽。見居士一人孤單,我們特來為你解憂,免得你寂寞。”為首那名俊僧笑道,滿是關切之意。


    “出家普度眾生,你等膽敢在太南寺下胡作非為,不怕佛宗清規戒律,更辱了佛祖威名!”


    “嗬嗬,阿彌陀佛。佛祖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為善而心不著善則隨所成就皆得圓滿。小娘子俊俏,怎麽能獨守漫漫長夜。小僧見小娘子你麵黃肌瘦且無光澤,看來是缺了滋潤。嗬嗬,哥哥今晚給你滋潤滋潤,包你以後夜夜要想哥哥了喲。年輕嘛,要及時行樂。男女之樂,修行方能圓滿。”俊僧一臉淫笑道:“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呀!”


    另兩名僧人也是淫笑著說是。


    韋廉昕一拍儲物袋,手中出現一柄小劍,是那柄古樸小劍。與此同時,拍儲物袋之際也從儲物鐲中取出一個瓷瓶被她悄悄握在手中。


    “呸,你們需得問過本姑娘手中劍!”


    韋廉昕持劍傲視以待。


    她之所以拍儲物袋,那是怕別人發現她從儲物鐲中拿物品。借從儲物袋中取物,掩人耳目而已。


    瓷瓶裏裝的是毒粉,她在慍怒嗬問聲中悄悄在身旁三丈內無聲無息的布下毒。


    她內心此刻卻很緊張。


    這毒粉無色無味,通過特殊手法可將其化為神識都無法察覺到的氣體。


    悄然下毒於無形,神識不強大很難發覺。她頭次施用,有些懷疑自己手法的同時還懷疑藥效不知好不好使。


    內心的緊張在臉麵上表現無疑,但她手指輕微抖動毒氣飄溢散開還是很隱秘。


    三僧人見韋廉昕神色緊張無比,知道她慍怒是強裝出來的,顯然是一個剛出道的雛,淫笑中眼神更加貪婪。


    他們看見了韋廉昕的儲物袋,一個有些舊的小儲物袋。


    韋廉昕內心緊張,發覺自己布下毒對方沒有察覺不由得鬆了口氣。但大腦中迅速盤算,警惕未鬆懈。


    麵對比自己修為高的對手,且不止一個。若不是被對方瞬間製伏,能不能逃走,如何逃走,都要迅速盤算選擇最佳退路。


    儲物鐲中有攻擊防禦符籙,低階各類符籙有頭二百張,威力極強的中高階也有好多張。


    但她不想用,因為對方三人分處三個方向。分別用三張,她有些舍不得。更何況自己不能同時施展,中間就有給對方可乘之機。若武力對峙,出手後吃虧落敗最終是自己。能擺脫脫困,實在渺茫。


    毒,這東西實在令人恐懼,避之不及。自從清點了儲物鐲中的資源,韋廉昕一一辨別研究過,那時開心大笑了很久。


    發了,發了。


    丹藥有好多瓶,還不是同一種。丹瓶上有標注丹藥名稱,能看得懂。至於煉丹技藝,那是來日方長的事。


    玄器靈器有十多件,件件不一樣。還有兩件法器,一柄劍,一根軟繩。能用,單打獨鬥可以拿出來用。可對方若有三人,用厲害法器,可能擊殺對方一二個,至於全殺,那隻能想想。自身法力有限,無法持續輸出法力催動法器威能。


    煉器的技藝也有滿滿幾塊玉簡,但要掌握玉簡中的內容開爐煉器那也是來日方長的事。


    符籙有不少,製符技藝也有幾本,至於學習製符現如今也是沒時間的。


    法陣陣盤也有十幾個,奈何她一竅不通。如今嫻熟布置困陣殺陣,那是想多了。至於學習陣法,那也是未來之事。


    靈石三百顆,靈果數十枚……


    有這些實在是富甲天下了,在靖峰修煉時上麵每年發放的修煉資源與此相比,簡直是打發叫花子了。


    現成物品是前輩給自己的,估計她想要自己快速提升修為。奈何自己一個練氣四層境,更何況自己差不多用了十年才修煉到這境界。


    不是天才,丹器陣符怎麽能在短期內速成!


    自己能不能學有所成並學有所長,那要看今後的造化了。


    毒瓶有好幾瓶,這是一瓶笑笑散。玉簡介紹中說被侵染後會笑個不止,全身無力法力無法施展,半柱香後就會爆體。


    前輩賜予靈石丹藥可以理解,給幾瓶毒藥韋廉昕有些不理解。


    既然是前輩賜予的,路途中韋廉昕學習了用毒驅使方法以備不患,沒想到如今用它最有效。


    她的經曆讓她麵對危機時會臨機應變,會用直接有效的手段應對,絕不會畫蛇添足。


    當然,第一次使用她內心還是有些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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