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西河韓族便是鼠輩祖上。鼠輩祖上世世代代就住翠泙集,是韓家祖地。仙姑,不信我可以帶您去祖塋,韓家祖塋!”


    “啥證明?”


    “啥,啥,對!”孫仲芳急的大汗淋漓,忽的臉色一喜道:“鼠輩有頭簪,這可是祖上一代代傳下的老物件。”


    他動彈不了,發髻中的銀簪拿不到,急的不知如何說。這回碰到了硬茬,小命立馬沒了,還管真不真假不假,糊弄了再說。


    韋廉昕手一招,銀簪到了手中。


    她不敢用神識探查,估計裏麵有禁止,不得其法會讓其間空間崩塌,和自己那金鎖類似。


    看了看,隨手一揮,銀簪插入了孫仲芳發髻中。


    “你說說?”


    孫仲芳一五一十的將祖宗十八代都說了一番,並將這銀簪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他哪敢隱瞞,東西會飛,自己沒被捆綁就是不能動,對方定是仙人。竟搶劫仙人,還要蹂躪仙人,這不是找死。此時腦子裏豆腐渣混著豆腐腦,稀裏糊塗的。隻要自己想到的都說了出來,如同竹筒裏倒豆子,一粒未留。


    韋廉昕沉思一會兒,問道:“你沒得《尨山筆錄》?”


    孫仲芳一臉茫然。


    難道他魂力不夠,無法從中獲得物品,難小劍是怎麽得到的呢?韋廉昕有些想不通,當年自己從空間中拿出物品並不像孫仲芳所說一無所知,手中小劍是憑空出現的。


    想不通於是忽略掉,是她養成的習慣。


    這孫仲芳身世來龍去脈基本清楚,應是韓家後人,既然能遇到便幫他一把。韋廉昕想想後一劃儲物鐲,手中出現一本薄薄小冊子及一個玉瓶。


    “你這一支韓族,怎麽說呢?你按照這小冊裏修煉,待成練氣士便知。”韋廉昕琢磨了一下說道:“這瓶凝氣丹助你修煉到練氣一層,切不可說與他人。我韋廉昕,亦韓族後人。他日,你若到練氣二三層,可到北曜落雲海來找我。”


    說完,她踏空而去。


    當年,玄雲門分崩離析。百年來有宗門中人先後成立了三個門派,由於修為隻不過築基,因而宗門規模都不大。


    她在路途中便知了宗門變化,此間也想自己未來何去何從。


    去韓城,同族凡人親戚早就作古,已經勾不起思念,更沒留戀的。或許去落雲山脈若遇到認識的同門,找個修煉之地就憑自己築基修為應有一席之地。


    孫仲芳真的懵了,世上真的有仙人?我又走狗屎運了?


    好久,他覺得是在做夢,便習慣性的拿發簪猛地往大腿上一紮。


    “啊!你大爺的,是真的……”


    慘嚎聲震荒野。


    韋廉昕可不會想孫仲芳患得患失,行走世俗不一日便到了霧城。


    霧城,古稱“封日城”。此地離落雲山脈不遠,雖不及周邊其它一些城鎮熱鬧,但屬雲海宗勢力範圍。


    這雲海宗據說其一代宗主乃玄雲門長老創立,但當年受傷未能康複因而留有暗疾,創立宗門後不久便離世了。


    柚峰睿峰被打碎,如今新地名叫碎心場,玄雲門早就湮滅在曆史長河中。既然和玄雲門有千絲萬縷的淵源,韋廉昕覺得雲海宗有些親切。


    霧城的熱鬧,源於修士來此曆練,或在此小憩。


    每到月十五夜便會有一座殘橋憑空出現在落雲海及碎心場,無數鬼物在一座殘橋上遊蕩,晨曦前會一同消失。


    殘橋跨度極大,幾乎有方圓千裏。修士們將此殘橋取名為“魂斷橋”,覆蓋區域叫“魂斷橋穀”。


    傳說百年前玄雲門與散修大聯盟大戰引動天地氣象,殘橋出現。元嬰修士探尋根源有一月有餘,但出現在大眾眼前時受了重傷,更讓其神秘。


    據那名元嬰修士說此橋很詭異,乃陰古橋所化,和古時落雲宗弟子試煉之地試煉鬼洞牽扯甚深。稱自己在淳永峰山底進入煉獄九重天與鬼怪陰僵屍王大戰,尤其在第九層不敵凶惡狂暴無比的僵屍王。


    這讓無數修士感到詫異,更加驚厥。淳永峰在哪兒無人知曉,此山連通試煉鬼洞是否存在亦無法考證,但如今到魂斷橋穀獲得實惠卻是實實在在的。


    最早來尋找機遇的便是那些魔宗鬼派弟子,借此陰煞之氣修煉或與鬼物爭鬥提升修為戰力。


    後來,一些修士發現了商機。煞氣濃鬱且純淨收集凝練後售賣可得靈石,還有滅殺鬼物獲得陰靈魄價值不菲,若得屍丹更是潑天的富貴。


    能提升修為能發家致富的地方,自然是修士們的樂土。但落雲山脈散落大大小小修真門派無數,與來懷揣夢想的異地修士相安無事,據說有元嬰修士發下話來不得大規模火拚有關。


    韋廉昕忽的站立不動,她看到有個認識的。


    “東籬師兄。”


    已是築基中期的後東籬帶著兩名宗門弟子正要踏進“三源院”采購物品,聽到有人喊他,停住回頭看去。但街上人來人往並未有自己認識之人,便疑惑起來。


    隻是一瞬,便見一名頭戴鬥笠白紗遮麵的身姿嬌媚女修向他這邊走來。


    “果真是師兄!”


    後東籬聽到對方有些不可置信的激動向自己行禮打招呼,詫異間就是想不起此人是誰。


    但他並未呆愣,忙拱手客氣問道:“嗬嗬,在下正是雲海宗後東籬,嗬嗬……”


    “師兄,小妹韋廉昕呀。”韋廉昕撩開麵紗說道。


    後東籬先是一愣,隨後一拍大腿,抬手握著韋廉昕左小臂說道:“你,你,沒……你,築基……嗬嗬!”


    他很激動,有些語無倫次,但忽覺自己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冷靜間忙縮回抓韋廉昕小臂的手。


    “師兄,你在雲海宗?”


    “哦哦,對,當年風雨飄搖中景長老帶領我們打下一片天地……這些都不說了。你能回來,好好!現在,嗬嗬,有老祖,我們日子好多了。”


    “老祖?”韋廉昕知道景長老是何許人,自己還是景蘊領進宗門的。但老祖又是誰,她有些疑惑。


    後東籬看出韋廉昕不知老祖是誰,他此刻神色已回複正常,回身說道:“你倆將采購之物置辦好,我陪你們韋師叔先回宗門。”


    見這二貨失態樣,他話語間暗加了些法力威壓。


    後東籬身後那兩名知事弟子愣愣看著韋廉昕,先前見其身材已經看直了眼,又見其揭開麵紗那半遮麵的容貌,更是雙眼瞪著不能自拔。


    忽聽外事長老後東籬說話聲,回過神來,忙朝韋廉昕躬身行禮口稱師叔。


    韋廉昕笑吟吟間擺擺手說道:“無須客氣,自便。”


    後東籬朝二人揮揮手,說道:“師妹,走,我帶你回宗門看看。”


    韋廉昕點頭說道:“多謝。”


    雲海宗掌門對韋廉昕很客氣,還給了個迎客堂長老的職務。


    韋廉昕就此安頓下來。


    遠處,宮殿廢墟已經長滿了草木,冰淩覆蓋的落雲海依舊幹枯。


    這裏幾千年依舊不變的是那寬廣的廣場、大條青石、倒塌的石像。


    韋廉昕落在殘石像前,這裏她在玄雲門時來過。


    石像不遠處盤坐一人。


    這人她認識,也就是後東籬所說的老祖,也是叫自己拜入玄雲門的那前輩。


    據後東籬說她回來有四十多年了,以她的實力怎麽不恢複玄雲門呢?


    思索著,但韋廉昕不敢言語,站其身旁靜靜等待。


    “當年,玉麵魔君在此悟道。前輩說正亦邪邪亦正善亦惡惡亦善真亦假假亦真對亦錯錯亦對,那時我還小,忘不了人世間酸甜苦辣愛恨情仇。一晃,落雲海幹枯這麽多年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唉,我輩修真哪能有那麽多感慨。不錯,嗬嗬,沒想到你能修煉到築基中期巔峰,功力還很深厚,好好。”


    韋廉昕沒看見韓樓憶張嘴,但聲音繞耳清晰無比。自己將修為通過秘法掩蓋一層,她竟能一眼看穿,心跳不覺加快了些。


    她見韓樓憶說完再無聲音,於是將自己到玄雲門後這一百多年的經曆大致說了一下,至於經常莫名其妙進階的疑惑也說了出來。


    “修真,機緣也是其自身的一種資源。晉階,看似虛無縹緲,到了丹田飽滿時又真真切切。普通者,通常進階中規中矩亦功法典籍描述。事事有意外,比如特殊體質天賜機緣等,亦有非常規進階,各有不同。不可說,不可問。既然你與半庭坊有過節,這枚玉璽交於你保管,持此印章可號令半庭坊。”


    韋廉昕正咀嚼韓樓憶所說,覺得前輩是在指點自己。思索間,麵前突兀出現一枚血紅印章。


    伸手接拿住定神一看,檀玉煉製的法寶類印璽,刻有“铩”字。她知道印章若製作成璽型,那是代表“王”,有其深層次內涵。


    這東西能號令半庭坊?


    韋廉昕琢磨半天,見其再無話語,行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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