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我吃驚了。童梁皺緊了眉頭,眉宇間的川字紋更深了:“你沒有看錯?”


    女服務生說道:“放映師傅在我們這兒工作很多年了,我不可能看錯。”


    童梁沉默半晌,冷不丁跑進放映室去了。路演問道:“他幹嗎去了,我們能回家嗎?”


    “我哪兒知道。”其實我心裏好奇得很,想跟著童梁進去看看。但是現在警戒線拉了起來,非警務人員無法靠近。


    沒多會兒,童梁又折了回來,我見他手中提著一隻小小的透明證物袋。我往那袋子上瞄了一眼,眼尖地看到證物袋裏裝著幾絲綠色的東西。好像是水草。


    水草……我豁然想起那墨綠衣服的男人,前兩件案子的青蛙和水痕。


    難道這次又是青蛙殺人案?可是前兩次殺的都是女人,這次怎麽殺了個老男人?


    “是不是又有青蛙的痕跡?”我湊過去問童梁。


    童梁若有所思半晌,盯著我說道:“倒是你,哪個案發現場都有你,這真的是巧合,還是你跟案子有關係?”


    “巧合,巧合!”我立即說道。別介給我抓進去。


    第九章 古怪的心理診所


    童梁說道:“總之,你們倆跟我去警局錄一份詳細的口供。”


    於是我跟路演無奈地跟著童梁回了天津市局。錄完口供出了門之後,我見童梁正在走廊裏跟法醫說話,於是便湊了上去。


    “你們前幾天帶回來的第一具屍體,就是死在老式縫紉機上的那個叫劉媛的中年婦女,屍檢報告出來了。”女法醫說道:“挺奇怪的,身體裏沒有什麽毒素,也沒有致命傷。就算是手被釘在了縫紉機上,這也並不能成為死因。”


    “沒有致命傷?也沒中毒?不是溺死的麽?”童梁有些吃驚。


    “也不是溺死的。雖然屍體身上有水漬,但是是死後蹭在身上的。”法醫說道:“也就是說,找不到死因。但是我在她胃裏發現一隻整個的小青蛙。”


    “青蛙?吞進去的?”童梁下意識地問道。


    法醫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會自己想吞一隻青蛙到胃裏麽?”


    我聽了這話,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感,仿佛一隻表皮濕滑粘膩的小青蛙被人從嘴裏塞了進來。


    童梁則不說話,抽出一支煙點燃。女法醫掩鼻皺眉道:“童梁,你能不能滾到別處去抽煙?!”


    童梁於是轉過身往後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又回頭問道:“其他兩具屍體呢?哦,不對,其中一具成了硫酸池裏的枯骨。那今天下午發現的那個,胃裏有什麽青蛙麽?”


    “這倒是沒有。”女法醫說道。


    我聞言好奇地問道:“童大哥,這三個,或者說算上硫酸池裏找到的另外兩個受害人屍骨,一共五個人。這五人的死法各不相同,你怎麽就認定是同一個凶手幹的?就因為現場找到的丁點水痕和水草?還有什麽青蛙痕跡?”


    童梁沉吟半晌,說道:“現在還說不好,這幾個死者的共同點或者聯係,也還沒調查出來,但是我有種感覺,這幾個案子不是獨立的,而是相互聯係。”


    女法醫白了他一眼:“哎呦喂,現在你也玩感覺這一套?得了,我去繼續忙了。”


    童梁衝她擺擺手,轉身對我說道:“你還不回去?”


    我笑道:“這不關心案件發展麽。我說大叔,這案子你怎麽看?”


    童梁皺眉看著我。我立即改口:“童大哥……”一不小心暴露了內心所想。


    童梁說道:“怎麽,我怎麽看還得跟你匯報匯報?破案的事兒是我們警察的活兒,錄完口供暫時回去吧。等有事兒我會再跟你聯係。”


    “臥槽,就這樣?”我心中嘀咕,我還想繼續聽聽這案子的後續呢。


    路演拽了我一把:“行了,走吧,你還喜歡呆在這警察局啊?”


    我不怎麽甘心地被他拽著往外走,剛走了沒多會兒,童梁突然喊道:“對了小黑子,你說在電影院裏看到一個穿著墨綠色衣服的胖男人,後來又說在銀幕上看到一則殺人視頻,是一個穿墨綠色衣服的年輕男人舉著一隻金屬水壺是麽?”


    “沒錯,但是這倆人應該不是同一個人。一胖一瘦,人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自己的身材。”我回憶道:“雖然沒看清楚兩人的長相,但是應該是不同的兩個人。”


    童梁點了點頭,半晌後說道:“那行吧,你先走,有事電話聯係。”


    於是我跟路演出了警察局回家休息。回家之後已經是深夜,路演抱怨了幾句便去洗澡睡下了。我則翻來覆去睡不著。這幾天接連遇到凶殺案,也就路演這種無腦無心思的人能睡得著。


    到了早晨,我再度想起那個被我遺忘的心理醫生,準備還是去找找心理醫生,研究一下戚月到底是我的幻覺,還是真有其人。如果跟陌生人聊聊,也許更能理順思路。


    按照地址找了過去,結果在五大道最角落裏的一處民國風別墅前看到那個診所不起眼的牌子。


    我站在門前,見那複古的雕花鐵門開著,門上爬滿了薔薇藤蔓。團團簇簇粉色薔薇將鐵門點綴得很有詩意,但這角落裏的樹木生長得似乎尤其茂盛,將陽光阻擋在路口,這條路反而顯得陰涼得很,即使在陽光不錯的白天,光線也有些不足。


    我推開半掩的鐵門走了進去。隻見這座別墅不大,院落裏卻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這些花草爭奇鬥豔,風格不一。有清新淡雅的白色茉莉,月桂樹,吊蘭,居然也有濃麗霸氣的天竺牡丹。


    小院落不大,被這些花草充斥著顯得更為錯落有致。但來訪的人很明顯會有一種感覺:這座院落的左右兩邊花草風格極為不同,中間一條小路似乎是兩邊院落分界線似的。


    “這醫生是人格分裂呢還是雙子座?”我好笑地看著兩邊院落。


    跟外麵的那條街道差不多,這院子裏也是光線不足。陽光被粗壯的兩棵月桂樹遮擋了一半。我想了想,往右手邊走了幾步。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有毛絨絨的東西從我肩膀上嗖地一下飛了過去。


    我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回頭一看,見是一隻純黑色呆萌呆萌的小貓從我身邊跳了過去。小貓無聲無息地落到石子路上,翹著尾巴,回頭好奇地看著我。眼眸也是純黑色的,如兩顆熠熠生輝的上好寶石。


    “喵星人!”我摩拳擦掌地湊過去,那貓卻喵嗚一聲躥到牆頭去了。


    “哎,這就走了?”我笑道,但是卻吃驚地看到牆頭上頓時伸出三四個貓頭。五顏六色的狸貓站在牆頭俯身往下看,正待要跳下來,剛才那小黑貓卻一巴掌拍到那要跳下來的貓的頭上。


    那花貓被拍得“嗷嗚”一聲低叫,卻屁都不敢放,乖乖扭頭走了。


    小黑貓瞪我一眼,傲嬌地轉身也跑掉了。我看得吃驚,心想這小貓看上去也就幾個月大的樣子,居然在這附近稱王稱霸?剛才被拍的那貨可比它的個頭大了不少。


    剛才瞥見這小貓脖子上似乎係著一隻純黑蕾絲蝴蝶結,看來是這裏的人養的貓。望著喵星人遠去的身影,我心中莫名生出幾許異樣的感覺,說不好是為什麽,可總覺得那隻貓有些奇怪。


    不及細想,我轉身正待上樓。這一轉身,正巧撞上一張臉,頓時又嚇一跳。


    “臥槽,誰?”我吃驚地後退兩步,卻見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一個妙齡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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