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黑袍男也是個高手,沒等我撲過去就一腳給我踹到一旁。這下我是摔了個狗啃泥,直接撲到那石頭上去。額頭咣當一下撞到染血的石頭上,一時間溫熱的血從額前流淌下來。


    頭暈目眩了一陣子,我摸索著爬起來的空檔,手突然碰到那具被禿鷹吞噬了血肉的血骷髏,忍不住一陣惡心,連滾帶爬跑到草地上去。


    此時,我聽到那黑袍男似乎發出一陣痛叫,不由回頭去看,見童小乖將手中的充電手電筒對著黑袍男狠命一擊。那手電筒帶著高伏電壓,一下擊中那黑袍男的胳膊,頓時讓那男人鬆了手。童小乖順勢落地,正要向我這邊跑過來,我眼角餘光瞥見身後的路演舉起手中的匕首,向童小乖逼近過去。


    “小乖快跑!”說著,我衝上去一腳踹到路演小腿,這一下倒是得逞了,但同時,路演的身體衝著我壓了下來。那匕首直衝著我的麵門紮了下來,我趕緊轉過臉拚命扭向一旁。這匕首擦著我的臉頰紮了下去,深入地麵,我甚至能感覺到刀鋒插入泥土泛起的灰塵。


    但路演似乎突然力大無窮,將那匕首從土裏瞬間拔出,再度衝著我刺了過來。就在這一瞬間,我聽那黑袍男人嚷道:“別殺了他!留活口!”


    路演這才將匕首倒轉,舉起匕首手柄就要給我腦袋上來一下。可就在他的手臂抬起的瞬間,我突然聽到一陣喜鵲叫聲傳來。電光火石間,真的有一隻喜鵲展翅飛來,對著路演的手背啄了下去。路演吃痛手一鬆,匕首落地,我也便從他身下滑了出去,抬起一腳將他踹到一旁。還沒等他回擊,我見周圍突然喜鵲叫聲四起,居然來了一群烏壓壓的喜鵲,圍著路演驚叫撲翅,不斷地啄著他的全身上下。路演隻好退到一旁去拂開那些喜鵲。


    我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卻發現喜鵲越來越多,好像附近的喜鵲都匯聚到了這邊似的。這些喜鵲隻圍攻路演和那個黑袍男,倒是根本不管我跟童小乖。


    我便趁機將童小乖拽走,想往樹林裏先逃了去。但是當我拽著童小乖往外跑的時候,見天空中那群吃人血肉的禿鷹飛了過來。我怕那些巨大無比的鳥兒將我倆像屍體一樣處理了,便止步不前。


    這時候天空熱鬧起來,喜鵲跟禿鷹鬥成一團,鳥毛到處飛。由於喜鵲占有壓倒性數量,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些西藏移民來的禿鷹很快就不敵,哀叫著飛走了。


    我正想趁亂帶著童小乖溜走,但見突然有一張幕天席地的白色幕布衝我兜頭籠罩下來。在這一瞬間,我瞧見白色幕布上的六字真言。


    可在那白布降落未落之際,突然一道裂帛聲傳來,一把刀從那白布上端劃開,將那白布撕裂兩半!白布從中間分裂之後,我豁然見戴著黑色麵罩的公孫白舉著手中一把古樸的刀橫亙在我麵前。刀鋒冷,直指著我的眉心,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夥兒的?我心中暗覺不妙。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大可能,可公孫白為什麽救我?


    此時,路演跟那黑袍男將喜鵲趕走,麵色驚訝地看著從天而降一般的公孫白。


    “朋友,你是哪兒來的?”路演冷然道:“這個人是我們想帶走的,希望你不要插手。”


    看似平和的語氣,實則是警告。公孫白冷笑一聲,刀鋒一轉,一刀居然橫著劃向路演的脖子。


    路演退後,喝道:“你到底什麽來路?”


    公孫白不說話,隻是提刀進攻。最後,他們仨又打了起來。我跟童小乖驚訝地站在原地,一時間都忘了跑路。


    “黑炭叔叔,這個黑衣哥哥是誰?”童小乖抬頭看著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倒是逃走的好時機。”說著,我拽著童小乖就要溜。


    童小乖拉住我:“不行,黑衣哥哥還在呢!”


    “留下來能幫他?我們走先!”我不由分說拽著小乖往前跑。但是此時茫茫濃霧又升騰起來,辨不清方向。跑了半晌我停下腳步,不知往哪兒才是出路。


    就在我茫然之際,我聽到頭頂一陣喜鵲叫聲傳來。抬頭一看,有幾隻喜鵲盤桓不去,似乎在給我們指路。我立即拉著童小乖往前跑,果然沒多會兒便跑出了這片樹林。景色隨即一片開闊,我才發現我們確實是在薊縣的小山中。


    此時太陽已經破雲而出,山風有些涼意,但是吹在人臉上卻有清新的舒服愜意。我正四下找路下山坡的時候,卻見旁邊樹枝刷啦作響,有人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我回頭一看,卻驚訝地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顧蓮生。


    顧蓮生看到我之後也頗為意外:“你怎麽在這兒?”


    “別提了。”我嗬嗬笑道,其實是不知道怎麽提起。


    “你受傷了?”顧蓮生麵色驚訝地看著我額頭的傷口。


    “說來話長,倒是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我問道。


    顧蓮生將背包裏的畫板拿出來,說道:“今天風景不錯,我出來寫生。”


    第五十六章 案件真凶(上)


    “今天天氣哪兒好,一點都不好。”童小乖警惕地看著顧蓮生:“我們來的時候陰天呢。”


    顧蓮生笑道:“陰天也有陰天的美麗啊。”


    “可是你的畫上畫的是晴天。”童小乖冷淡地說道。


    我低頭一看,顧蓮生畫板上確實畫的是晴天的景色,而且景色也不像是薊縣這邊的風景。


    “哦,其實景色到底美不美,是什麽樣子,都在自己心裏。”顧蓮生笑道:“我都是隨手畫的。”


    隨手畫的畫,還需要跑這地方寫生?顧蓮生的話真心前後矛盾,不過我對童小乖這種小心謹慎的機智性格也佩服得五體投地。果然是警察的孩子,看到啥都覺得可疑。


    此時,身後樹林枝葉刷啦作響,我見公孫白跑了過來。公孫白依然戴著那麵罩,但是身上飛濺了血跡,也不知是他受傷還是別人的血跡。


    公孫白看到我們幾個似乎愣了一下,尤其在看到顧蓮生的時候,我瞧見他的目光落在顧蓮生身上許久。


    “公孫白!”我立即抓住他:“那倆人是誰,你又是怎麽回事?”


    公孫白冷冷地看著我,像看著陌生人一樣:“那兩個人是來殺你的,我是受人之托來保護你。”


    “誰要保護我?”我問道。


    公孫白沒有回答。我繼續問道:“那公孫白,你到底是醫生還是殺手?靠那倆人呢?”


    “我不是公孫白。”公孫白冷冷說道:“那兩人受傷逃走了。”


    臥槽,睜眼說瞎話說自己不是公孫白?我盯著他說道:“跟我裝什麽,又不是沒見過。”說著,我伸手去拽他的麵罩。沒想到公孫白一巴掌拍了過來,直接拍我額頭傷口處,我疼得立即退開,心中差點兒想要罵娘。


    公孫白說道:“我先走了,好自為之。”


    說著,他冷冷看了顧蓮生一眼,立即轉身分開樹枝快速下山去了。


    顧蓮生問道:“是你朋友麽?他受傷了?”


    我苦笑道:“說來話長,但是我們是在山路上遇到劫匪了。”我隨口胡扯,實在想不出理由來解釋我跟公孫白的滿身血跡。好在童小乖沒有受傷。


    “哦,那我們下山報警啊。”顧蓮生說道。我見她也沒有懷疑,倒是心中鬆了口氣,跟顧蓮生和童小乖下山去。


    等回到天津市區也已經是晚上了。給童梁打了電話,他開車來接我們,一見我額頭血跡,吃驚道:“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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