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辰冷冷喝道:“就是因為我從小寵著你,你才變成這樣。現在我讓你好好反省反省!出去,跪在門外半個時辰不準回屋!”


    “少爺,外麵還下雪呢。”一旁的老管家提醒道。


    “下雪也得跪著!”安逸辰怒道:“拖出去!”


    下人們沒的辦法,隻好將蘇小姐給拽了出去。此時,雪花越來越大,蘇小姐孤零零地跪在庭前,表情木然。沒多會兒,一個丫鬟過來,輕輕給她披上一件鬥篷,被她一把拽掉,喝道:“我不要!”


    丫鬟也嚇了一跳,隻愣愣地站了半晌,便退走了。許久之後,納蘭靜萱的屋門一開,安逸辰走了出來,掃了一眼蘇小姐,冷哼一聲,居然轉身走掉。


    我看到這裏,心中暗想,這特麽才叫nozuonodie啊。壞事做多了,沒人信了。


    此時,畫麵一轉,再度到了另一個場景。這似乎是蘇小姐的屋子。點燈時分。大概是雪地裏跪久了,這次驕傲的蘇小姐也得了重感冒,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屋裏丫鬟將藥罐子取走清洗的時候,納蘭靜萱推門走了進來。


    “你來幹什麽?”蘇小姐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們和解吧。”納蘭靜萱說道:“我知道你用厭勝之術害死了我的孩子,但是這次你也得了教訓。畢竟是一家人,我不想你死我活,最後大家不得安生。”


    “和解?”蘇小姐咧嘴笑了笑:“就憑你,一個賤婢,我——”說著,蘇小姐居然下床,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子前,將一把剪刀摸在手中,對著納蘭靜萱喝道:“你算什麽東西,敢陷害我,我非殺了你不可!”


    雖然說狠話,但是由於生病,氣勢不足。納蘭靜萱冷冷看了她一眼,扭頭便走。


    “你站住!”蘇小姐扶住桌沿喝道。


    “既然你沒這個意向,那就算了。”納蘭冷冷說道,轉身出門,將房門狠狠摔上。


    “賤人——!”蘇小姐將那剪刀狠狠丟到桌子上,結果由於用力過度,倒是自己沒站穩,將桌子給壓歪了,桌上的燈盞落到地上,她自己也摔到地上,磕到床腳上去。


    摔倒之後,蘇小姐當即暈了過去。但是那落到地上的燈盞卻將她的裙角點燃,瞬間躥出很高的火苗,須臾間,床前的簾子,桌上的書,也被火焰吞噬。


    “我靠,燒死了??”我嚇了一跳。


    顧蓮生歎道:“想必是的。”


    說話間,那火焰吞噬了整個房屋,將所有的一切都燃燒殆盡。


    最後一個場景是大發雷霆的安氏父母。蘇小姐的丫鬟看到最後是納蘭靜萱從她屋裏出來,隨後便起火。倆人之前一直不和,便認定了她是縱火凶手,於是將納蘭靜萱關押軟禁起來。安逸辰此時貌似並不在家,為了生意遠下江南。於是納蘭靜萱一關便是十天半月,並不見人放出來。


    蘇小姐的家人為了報複,令人偽造了安逸辰的書信給納蘭靜萱看,並寫了一紙休書,將納蘭靜萱趕出家門。安家父母倒也算厚道,送給納蘭靜萱一箱財寶,意欲將她打發出門。


    最後的影像裏,我見納蘭靜萱坐在自己屋裏,冷眼看著那一箱子珠寶。


    “不信我,要休掉我是麽?”納蘭靜萱冷笑道,忽而轉身從床上摸出一隻白色的瓷壇子。我一看那東西十分像骨灰壇,不知這貨哪兒來的。


    但看她突然擰開骨灰壇,一把把地將裏麵的骨灰抓出來,慢慢撒入那箱子珠寶裏。


    “我靠,她這撒的?”我吃驚道。


    “是少夫人的骨灰。”顧蓮生說道:“這是一種怨氣很深的詛咒。”


    說著,我見納蘭靜萱將骨灰都撒完之後,取出一把匕首,一刀割開自己的手腕。我見鮮血噴薄而出,落入那箱珠寶中。


    “生生世世,我要你們安家不得安寧,讓負我者孤老一生!”納蘭靜萱咬牙詛咒道。


    半晌後,她踩上凳子,將自己套入事先係好的三尺白綾之上。手腕傷口的鮮血,於是一滴一滴地落入那箱子珠寶中。


    畫麵到此,完全消失,再也沒什麽後續了。顧蓮生深吸一口氣,對著虛空喊道:“何叔,送我們出去吧!”


    話音剛落,我隻覺得眼前一黑,像是被什麽黑洞給吸入,一陣頭暈目眩之後,豁然清醒過來。


    醒來之後,我跟顧蓮生從椅子上坐直身子,見床上的安逸辰也慢慢睜開眼睛。


    隻見他翻身坐起,眼角居然有淚劃過。


    顧蓮生立即上前問道:“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哎,可惜沒看到後續,最後珠寶怎麽回事,古扇子又是誰留下的?”我忍不住問道。


    安逸辰搖了搖頭,歎道:“我想起來了。最後我的前世為這件事後悔不已,將納蘭安葬後,便將珠寶埋進了院子裏。”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另外的凶手(上)


    何胖子問我們在夢裏的見聞,於是我將所見所聞跟他講述一遍。


    何胖子摸著雙下巴,琢磨半晌,說道:“我們來簡單推理一下。既然納蘭靜萱上吊死了,安逸辰的前世將珠寶藏在夾道,那麽古扇子誰留下的?我覺得很可能是安逸辰寫下來的。這扇子八成是藏在古宅裏,被劉旭的祖爺爺發現了。發現之後,他想擁有這財寶,但是由於找到安逸辰的真跡,驚動了徘徊沉睡於古宅的女鬼納蘭靜萱,所以宅子沒了安寧。最後,劉旭的祖爺爺沒辦法,找了一個道士來,想要趕走這個女鬼。但是我猜想,道士發現了古扇子裏的秘密,想要通過女鬼得知其中隱秘,獨吞那財寶,但是納蘭靜萱肯定是沒說。結果就被道士永遠釘在這古宅裏。隨著時光流逝,釘住女鬼的符咒慢慢減淡,消失,納蘭靜萱再度逃脫,又出現在古宅裏。”


    我點頭道:“胖子你的推理不錯,我很欣賞你。但是問題來了,就算我們知道來龍去脈,珠寶的所謂詛咒怎麽辦,安逸辰的病情跟納蘭靜萱有什麽關係?”


    何胖子擺手道:“不要著急。我算過了,安逸辰這個病不算是身體上的毛病,既然是娘胎帶的,很可能是前世孽緣今生來報。一旦揭開納蘭靜萱的心結,倆人都會各安天命,珠寶的詛咒,也就解除了。”


    “那我要怎麽再見納蘭靜萱?”安逸辰問道。


    “見麽,很容易。”何胖子說道,目光落到安逸辰身上,認真地問道:“但是見麵之後,你知道要跟她說什麽麽?”


    安逸辰說道:“該說什麽就會說什麽。”


    我心想這算啥回答?但是何胖子卻點了點頭,看了看時間,說道:“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半小時,既然要解決,那就今晚一並見了吧。”


    我好奇地看著何胖子,心想他有啥辦法讓我們見那女鬼?


    於是我見何胖子將納蘭靜萱那方手帕拿在手中,鋪在桌子上,隨即取了安逸辰的幾滴鮮血,粘在手上,在那手絹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雲朵又像是漩渦,更像是古代的象形文字。


    畫完之後,我見何胖子舉起法杖,在地上一點,對著那圖案念起咒語。沒多會兒,我感覺身旁似乎有陰風刮來,睜眼一看,但見那圖案像是扭曲了一般,在那手絹上跳躍變幻。


    但是我揉了揉眼睛再去看,卻見圖案沒有任何變化,一切像是我的錯覺而已。可我感覺那陰風刮過我身旁,突然吹動了那手絹。那白色絹帕飄動起來,被吹到空中去。


    須臾間,我見一道人影慢慢地現出來。等那影子清晰之後,我看清那正是要殺我的納蘭靜萱。納蘭靜萱依然是那臉色蒼白的鬼樣兒,看到我們之後有些驚訝,但是在看到安逸辰之後,目光卻定住了,疑惑地問道:“安逸辰?”


    安逸辰也好奇地打量著她。我則緊張地盯著他倆,心想女鬼萬一狂性大發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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