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無非就是他們的皇帝一個不如一個。”


    “可君國傳承到了朕的手裏,也有十代了,是有史以來最長壽的朝代,你又可知為何?”


    “回父皇,是每一任皇帝都政績斐然,能力卓越,君國的力量在不斷增加,至今為止都沒有流失手中力量,自然傳承不斷。”


    “那太子,你知道為什麽每一任皇帝,都是如此的政績斐然?為何君國十任,都未曾出過昏庸無能之輩?”


    謝語噎住,眉頭緊緊皺起,整個人沉默了一瞬。


    “這便是我今晚招你入宮的原因,祖皇帝立下規矩,君國的每一任皇帝都要生下九子,且九子不同母,九子年歲相差不能大,自然,輪到你身上,也要提前選妾。”


    帝王說到此處,微微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謝語的身上,“你可明白?”


    謝語沉默不語,君王與太子,父親與兒子相繼無言。


    君國的每一任皇帝都優秀傑出,讓君國的國力日益強盛,直到如今的萬邦祝賀。


    僅僅是因為,從祖皇帝開始,每每都是九子奪嫡,如同養蠱,無非是優勝劣汰,不管是自己殺了大哥,還是四弟要殺了自己,父皇都知道,但他誰也不管,他似乎誰都不愛。


    這樣殘酷的方式養出來的繼承人,自然是野心勃勃,又充滿優秀。


    “你是朕最優秀的兒子,從十五歲就開始參政,不僅比被你親手殺死的大哥強了許多,還能提出比你三四弟都傑出精妙的想法與政策,你的聰明太過耀眼,若是我不收回,或給你更大的權利,保皇派隻會日日逼朕。”


    “你的皇弟暗中刺殺你,我不會管,你殺了誰,我也不會管,朕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但朕想退位了,我深愛你的母後,我隻想與她逍遙自在的過一段屬於我自己的日子,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日子,若是你不願,或是你想打破,盡管來吧,朕!給你時間考慮。”


    說到此處,皇帝突然開始興奮起來,饒有興致的看著謝語逐漸難看的表情。


    “現如今你還小,朕容忍你感情泛濫,可朕至今為止與你母妃成婚20年,朕將你母妃護的極好,不管是每三年選修新來的妃子,還是附屬國上供的公主,都不曾在後宮之中將你母妃當做了對手,若是真心喜歡那姑娘,你會有自己的方式保護。”


    “若是你要登基為帝,生下皇嗣便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朕相信你能在你的任職期間保持國泰民安,實力強盛。”


    “可若是想要君國千秋萬載,便老老實實的用朕的法子,養蠱,才是君王應當做的事,對於妃子,喜歡便玩,不喜歡,丟到後宮便好。”


    “朕隻給你一年,若是不繼位,太子之位,便讓給他人吧。”


    謝語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緩緩跪下行禮。


    “額陳謹遵父皇教誨,兒臣告退。”


    皇帝擺了擺手,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選擇到底是什麽。


    沈昭昭從屏風後走出來,嘴裏還吃著酸甜可口的糖葫蘆。


    “要是給我兒子嚇壞了,今晚你就睡在禦書房吧。”


    皇帝苦笑兩聲,“一生一世一雙人,朕也想啊,當年朕若不是太子,你還會願意嫁給我嗎?”


    沈昭昭聞言抬頭,看著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可眉宇之間依舊犀利,帥氣依舊的男人,繼續低頭吃著自己的糖葫蘆。


    “那肯定不願意啊,老娘當年就應該隨便找個什麽國公世子爺嫁了。”


    “你、你呀你……”


    謝語從宮中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回到太子府也沒處理政務,躺在床上睡到了天昏地暗。


    “什麽鬼……”


    整個人躺在被褥之中被保護著,可心裏還是不由得湧起苦澀,他小時候渴望得到的一切,不顧一起都要拿到的太子之位,渴望得到父皇的獨寵,自己得不到,自己的孩子也得不到。


    他若是成為了皇帝,便眼裏隻有天下,不能愛任何人,不能寵愛任大臣和妃子,後宮前朝都要保持平衡,包括他自己的孩子,他都不能愛……


    *


    “不行,不能讓墨畫去請,墨畫跟謝公子本來就不對付,隻是謝公子大人有大量才一直這樣的。”


    薑幼清楚的記得,自己開口堵住了謝語的話的時候,他立刻就變成了凶凶臉。


    越是反省,越是後悔,越想越是膽怯。


    墨畫送來了新鮮的牛奶,“主子,加過糖了。”


    薑幼突然抬起雪白的小臉,“墨畫,你覺得我要是去謝公子家中同他道歉,謝公子會不會原諒我啊?”


    墨畫點了點頭,“主子本來就沒錯,你要是心裏不開心,我就把謝公子給你綁過來,讓他給你跪地道歉。”


    書香詫異的瞪圓了眼,她知道墨畫清楚謝公子的真實身份是太子殿下,而且還親自帶太子殿下來過一次,但更為震驚墨畫大逆不道的話。


    “墨畫,我跟謝公子是真心的朋友,朋友之間怎麽能威脅呢?”


    “主子說的對。”


    書香咋舌,“主子,您想去謝公子的家?”


    薑幼點了腦袋,書香開始苦惱了,這京城裏哪裏有謝府?一直以來都是太子殿下來找主子,主子怎麽去找太子殿下啊……太子府近在眼前,可謝府,京城裏就沒有叫謝府的。


    “那就這麽說好了!今晚正好還有時間,便出發吧!”


    書香慌忙上前攔住了薑幼。


    “主子,主子主子主子。”


    “若是、若是主子貿然前去,謝公子定然是開心的,但主子這般就顯得沒有禮貌了,畢竟,謝府。”


    “謝府還有謝夫人和謝大人呢不是,奴婢覺得,應該還是由奴婢去通報一下,咱們在去謝府做客,主子再親自道歉賠禮,主子覺得呢?”


    薑幼懵懂的眨了眨眼眸,緊接著歎了口氣,好像身上的骨頭都消失了,軟軟的趴在了桌案之上,“是哦,我不能貿然前往,這樣不禮貌。”


    這幾天也是霧枝最難過的一天,他家的太子殿下時不時就飲酒,喝多了還會憤怒哭泣,隨後就是砸東西。


    “霧能啊,太子殿下,他真的好愛。”


    霧能整個人的臉龐都腫成了豬頭,但還是發自內心的點了點頭,說出了心裏話。


    “霧枝啊,那個婢女,她真的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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