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牆上的那洞裏,赫然出現半個人頭,露出呲著的牙齒,看樣子竟然像是被關在這牆壁裏悶死的一樣。他或者她身上混合著水泥石灰,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但是乍然一見,足夠讓人嚇一跳。


    “啊!!”阮靈溪被眼前的屍體嚇了一跳,縮到我身旁來:“這什麽東西?半個人?”


    “還真是半個人。”我皺眉道:“好像這是被分屍的。”


    “你們看,地麵出現一個洞,裏麵應該也有屍塊。”小冪說道。


    我俯身一看,果然的,這地上的洞口裏好像也凝著屍塊,是一雙腳的腳骨,白森森的骨頭露出來,看上去十分突兀驚悚。看來這樓上原本就出過凶殺案。


    我來不及多想,因為腳下出現的那個大洞倒是幫了我的忙。這洞深陷下去,有碎裂的石塊碎末等從那洞口落到下層去。


    “看來這洞幾乎快穿了。”我心中一喜,衝著那洞口就踹了一腳。果然不出所料,那洞口裂了開來,很快竟然裂出了足以鑽出一個人的大洞。


    “快,下樓去!”我瞧著幾乎要燒到腳下的火焰,對阮靈溪和蘇淩催促道。


    兩人速度跳到一樓去。小冪也趕緊緊隨其後。我剛要跳下去的時候,卻赫然發現我身旁多了一道鬼影。我嚇了一跳,因為這影子就貼在我身旁,幾乎跟我臉貼臉。


    這鬼影是個臉色憔悴的女人,但是目光很和藹,一時間讓我想起自己的母親。她帶著有些憂傷的神色看著我,然後竟然一把將我推進那洞口,我就這樣糊裏糊塗被摔了下去。


    等從一樓地麵上爬起來的時候,再抬頭去看,卻見那三昧真火的火焰已經將那鬼影吞噬了。我心中頗覺遺憾。我想那鬼影八成就是被分屍後砌在石牆中的那個女人。她一定是為了救我們才動用執念之力毀了那石牆,可三昧真火的力量足以燒毀她的屍體和陰魂,救了這次可真是灰飛煙滅了。


    想到這裏,我呆立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兒來,直到阮靈溪喊了我一嗓子:“二貨,你還好麽?!”


    喊聲中,阮靈溪已經跑到我跟前來。


    “沒事,你們怎麽樣?”我問道。


    “沒傷著,剛才那地上為什麽會多出一個洞?”蘇淩問道。


    “我也不明白,不過現在要緊的是趕緊逃出去。”我說道:“咱們下去看看段老大!”


    我們幾個趕緊跑下樓去,見段清水依然跟那幾個老家夥在打架。我正想跑去幫忙,卻突然聽到天空一陣霹靂雷響。抬頭一看,見夜空之上竟然有雷聲陣陣交錯而過,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


    我有些吃驚,因為這天象並非是自然現象,而是人的道法氣場改變了周圍的環境,甚至強烈到影響了天象,就會造成這種天象異常的現象。我打量了那幾個跟林思行一起的老家夥,心想這幾個看來都是不錯的道法高手。我詫異的是為什麽周圍的居民不會被吵起來,難道這群人給樓裏放了麻醉劑?


    我決定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單去看段老大。我見段清水也根本不落下風,林思行那老家夥雖然厲害,三昧真火雖然也厲害,卻不可能給段老大造成什麽重傷,一時間,火光雷電交錯起落,我差點兒以為自己穿越到了玄幻片中。


    我舉起戰神,對著那幾個老家夥開了幾槍。這幾個老貨顯然是專注於對付段老大,並未怎麽注意到我,這幾槍竟然有兩槍中了目標,倆人應聲倒下。


    我頓時乘勝追擊,對著其他幾個人開了幾槍。這幾槍打散了陣勢,幾個圍攻段清水的老家夥紛紛退開。


    我見林思行也退了開去,便追了過去,對著老家夥的身影開了一槍,隨即手中丟出幾把冰刀。可這接連的攻擊竟然都被那老家夥給躲開了。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遠遠地有警笛聲傳來。


    林思行似乎正要上前給我點兒厲害,卻在聽到這聲音之後收招,對其他人打了個呼哨:“撤!”


    隨即,幾個人衝我們丟下幾顆煙霧彈,轉身跑向長街盡頭。那濃密的煙霧氣味十分難聞,我心中暗罵,卻見跑在最後的楊銳突然對我投來意味深長的類似嘲笑的笑容。


    我屏住呼吸衝入煙霧追了一陣子,卻見幾個人腳程極快,很快便消失在夜色裏,根本連個背影也沒看到,看來這幾個人是事先就找好撤退路線了。


    這時候,警笛聲越來越近。我猜測是我的槍聲引來了警察,於是趕緊跟段老大他們匯合在一起,趁著警察沒來的時候迅速撤走。


    等跑過這條長街,到了一條小巷口的時候,我見段老大突然停了下來,扶住牆靠了上去。


    “你受傷了?”蘇淩吃驚道。


    這句話讓我覺得十分意外,因為能傷到段老大的東西基本不存在。我上前一看,見他胸前一片燒傷,似乎是林思行那三昧真火燒出來的傷口,看上去血肉模糊得有點嚴重。


    段清水擺擺手,說道:“沒事,先回住處再說。”


    一路上我跟蘇淩一邊一個,架著段老大往回走。幸好我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可剛走了一段的時候,段清水攔住我們,低聲道:“我們去別的地方住。”


    “為什麽?行李還在那呢!”阮靈溪問道。


    “這些人可能是來殺我的。剛才在那地方驚動了警察,他們不要下手,現在也許在我們住的地方等著。我們不能回去。其實剛才我受的傷不算輕,隻是硬撐著沒露出太大的破綻。”段清水低聲道。


    “我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東西能傷得了你。”我訝然道,幫著蘇淩將他扶到路邊坐下。蘇淩趕緊從隨身的小包裏拿出繃帶和救急藥來。


    “這世上隻有三昧真火能傷得了我,其他的都不行,就算是上古神器也砍不傷我。”段清水說道:“看來鬼判組織已經開始策劃反擊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隱藏的凶案


    “難道祿存就是林思行,他故意給你放假消息,就是請君入甕,要殺了你?”我對段清水說道:“可為什麽呢?之前你們幫派雖然跟鬼判組織有所摩擦,但是總體算來是兩碼事,他們是法術邪派,你們是黑幫組織,能有多少交集。”


    段清水沉默半晌,說道:“也許是因為我跟茅山派掌門聯絡過的原因。”


    “茅山掌門?”提到這四個字,原本應該想到英叔那張正氣的臉。可吳聃的經曆讓我對茅山派的印象蒙上一層陰影。名門正派背後指不定在搞什麽勾當呢。就拿馬家滅門案那件事來說,老弱婦孺一並屠殺,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麽名門正派的作風。


    不過世上的事情也大抵如此。在對付仇家或者對手的時候,很多“當權者”都會考慮斬草除根這一說。畢竟一旦留下敵人的“後備力量”,這些人難免會東山再起回頭尋仇。這一輩子都不安穩,比如殺了利索,一了百了。


    段清水看了看我,說道:“你認識茅山掌門?”


    我立即搖頭:“不不,我不認識,隻是第一次知道這世上還真存在茅山派。這個派別不是在多年前就已經人才凋敝了麽?”


    段清水說道:“確實有許多正統的茅山道術失傳,現在的茅山派也隻是延伸了茅山道法並加以拓展融合其他派別的法術罷了。不過茅山派依然存在於深山中修行。”


    我心中暗罵道:啊呸,我就不信那群老道士耐得住寂寞。如果真是甘心深山修行,那就自己躲起來修行得了,幹嘛還出來搞大屠殺。這群老道士肯定也有野心,隻不過自命清高,野心不是在爭權奪利上,而是在壯大道法門派上。這一點跟俗人的奪權爭利有什麽分別。


    “也就是說你暗中聯絡了茅山派的人,一起對付鬼判組織?難怪馬靖城要對你下手,那門派可是他的滅門仇人。”我啐道:“反正兩方半斤八兩,一個好鳥也沒有。”


    段清水無所謂地說道:“他們誰是誰非跟我沒什麽關係,我隻要逼著馬靖城交出雪山神鑰,其他的他們自己算,跟我無關。不過單憑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跟鬼判組織對抗,而這個時候,茅山派的掌門又主動跟我聯絡,我為什麽不暫時接受。”


    我愕然道:“這人是主動跟你聯係的?這些老家夥想幹什麽?”


    段清水說道:“不管他們在幹什麽,這說明鬼判組織已經開始反擊了。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馬靖城不直接上門去尋仇。對他來講,茅山派雖然是勁敵,倒也不至於怕到畏首畏尾不敢出現。”


    阮靈溪此時打斷我們說道:“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重新找個地方住下吧。”


    蘇淩也已經給段清水包紮好傷口,於是我們幾個繞了好幾個街口,找了一家小旅館投宿。幸好旅館還有空房,我們幾個倒是順利住下了。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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