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魔門


    眼見他又要在自己身上再來一次,水芙蓉心中也不知是什麽感覺,似憤怒、又似恐懼,一口氣在胸中積鬱衝突,終於突破了封阻,大聲地叫了出口:“不要再看下去了!住手!”


    胸口一痛,人猛地一醒,喉間一甜,硬是把一口未吐的鮮血吞了回去,水芙蓉坐起了身子,隻聽得床前錚錚聲響,她扭頭看去,隻見秦川坐在琴前,口角溢血,正自喘息,一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那古琴上頭弦已斷了數根。


    與此同時,水芙蓉發覺衣上似沾上了什麽,一股血腥味飄入瓊鼻,她細細一望,隻見床邊染血,連自己雪白的睡裳上頭,也沾上了血跡,床被枕間更是無法幸免於難,顯然是被秦川噴出的鮮血染著的。


    直到此時水芙蓉才感到一陣涼意,窗外雨絲紛飛,聲音雖是不大,卻已雨霧蒙蒙,她輕輕籲了口氣,搖了搖頭,也不管身上僅著輕薄貼體,將美好身材完全顯露的睡裳,就這麽下了床,望向床前正調勻呼吸的秦川,眼中竟有些失望的表情,“你的幻夢大法出了岔子嗎,夢迷人?”


    本來還在心中尋思,該用什麽理由打發過去,可一聽水芙蓉之言,秦川整個人都癱了,水芙蓉竟連自己這般隱密的身份都知道了,還有什麽能瞞著她?


    事已至此,他反而放鬆下來,手也不再按著琴上僅餘的一弦,隻沉聲開口,“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水芙蓉似是沒在管秦川的反應,隻纖手輕伸,取下劍來,纖手輕撫劍鞘,仿佛在想著什麽,口中聲音一如往常,清冷又不帶情緒。


    “……當雙目相對,那時芙蓉便感覺到不太對勁,隻是一瞬即逝,快得讓人察覺不了,原沒想到是你的幻夢大法,還以為是內傷太重,又兼趕路,才出現了幻覺……後來芙蓉太過疲累,在林間睡著時,夢到了以往從沒夢到的東西,那時芙蓉便發覺不對,一睜眼看到你,還有你的琴,芙蓉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所以才邀你一同趕路……”


    “讓我做個明白鬼吧!”秦川冷冷一笑,整個人癱坐地下,若水芙蓉知道自己在魔門中的化名孟迷,或許還可說是魔門中一些意誌不堅之人漏出的消息,但夢迷人這名字,即便魔門當中知者也不多,水芙蓉如何發現竟是自己,難不成鐵星雲會漏消息出去?


    “你怎麽知道我乃夢迷人?這事即便在本門之中,也是絕對的機密,想來師父該不可能告訴你吧?”


    “芙蓉何必聽鐵星雲說?”嘴角微微牽動,曳出一絲苦笑,水芙蓉眉眼中頗帶倦色,方才她驚怒之下,體內真氣衝破界限,破了秦川的幻夢大法,可真氣這般暴衝,對自身反而有害,水芙蓉運功默察,經脈已受傷損,幸好傷的不重,若稍做療治,不過三五日便可痊愈。


    反倒是秦川傷得就真不輕了,雖說水芙蓉不知夢幻大法根底,但見秦川連手指都不敢動半根,專心致誌地運功療傷,嘴上勉強與自己兜話,顯在拖延時間,她心裏的感覺也真不知該如何形容,是失望?還是慶幸?


    “……在攻魔門之前,仔細搜尋魔門人手的資料,原還隻知鐵星雲有個號稱‘每一出手、必有奸yin之事’的徒弟,名喚孟迷。”


    “當日與楊盟主一同攻陷魔門,芙蓉抽了時間翻閱魔門藏書,知道魔門千絲萬縷,支派不少,其中夢迷一脈還有傳人,承接了夢迷一脈之主夢迷人之名,拜在鐵星雲門下,兩相聯想之下,自然就猜到孟迷的身份了……”


    “再加上夢裏之事,芙蓉雖有所覺,卻是無力動作,加上夢境連續不斷,一見可知是有人操控了芙蓉的夢境,若還不知你有問題,也就真是笨到家了……”


    水芙蓉纖手輕輕撥了撥飄在耳邊的秀發,說不出的嬌媚動人,可眼神語氣都沒有半分容赦的空間,手中長劍雖還未出鞘,眼神卻已盯緊了秦川,全不容他有逃脫的空間,“若非你想窺視芙蓉的記憶,探知芙蓉的傷心事,芙蓉本還想看看你的夢幻大法有多少本領的……”


    冷哼一聲,秦川心下卻不由駭然,他原以為這機密保密到家,沒想到卻有這麽多破綻,可惜夢迷一脈再無其它傳人,這下子隻怕要至己而絕了,“再多一個問題,行不行?”


    “你說!”


    “是什麽原因,讓你全不受yin藥影響,連我的夢幻大法,竟也勾不起你絲毫淫yu?”說來這才是秦川胸中最大的問題,他見到水芙蓉兩次中了yin藥,卻都是行若無事,第一次或許還可解釋成她暗運功力化解,可第二次就真的很離譜了,中那麽多yin藥,若還能化於無形,那除非是神仙。


    更詭異的是,以水芙蓉的武功,要避開對手的yin藥該當易如反掌,可當對手灑出yin藥,爆出滿天粉紅藥末之時,水芙蓉卻是不躲不避,簡直像是想試試yin藥威力般直衝進去,任她再對自己的定力和抗藥性有把握,也不該如此。


    就算這些都可解為水芙蓉天生體質特異,百毒不侵,但連自己的夢幻大法都失效,就真的令人難以索解了。


    雖說夢境與真實不同,但他的夢幻大法乃是數百年來不知多少前輩高手千錘百煉而成,一旦中了招兒,雖隻能操控此人夢境,不像催眠奪魂術法一般霸道強烈,可以將人的神智整個控製住,讓他為自己所用,隱秘之處卻是遠勝,旁人要發現此人中招可是難上加難,中招者也無法與旁人商議,總不能把夢裏的事當真吧?


    尤其以他這樣的好s之人,這夢幻大法更是好用,任你再怎麽冰心玉骨、定力高深的女子,在夢裏也無法保得平時定性,若在夢中被男人調教奸yin,一次兩次還可忍受,十次八次或許也還能吃得消,再多試得幾次,也要為之神魂顛倒,在夢境之中被男人所征服。


    夢境裏的感覺即便在現實裏,也會影響到身體,被他用夢幻大法逗弄過的女子,雖說身體還是處子,但夜夜被男人在夢裏yin玩j辱,相關經驗也不知比平常女子多了多少,等到終於被他在現實的環境下奸yin得逞,即便處子破身之時,也會嚐到無比的樂趣,當真身心都對男人千依百順,再也無法自拔。


    可這招用在水芙蓉身上,卻是一點效果也沒有,雖在夢裏頭對水芙蓉奸yin強b了也不知多少次,可夢裏的她雖是毫無抗拒,身體的感覺卻並不強烈,始終無法迫的她情yu難耐,主動向男人要求。


    更怪的是,即便在夢裏遭yin,動情之時現實的身體也會有所反應,但當秦川以夢幻大法,令水芙蓉在夢裏任人宰割的當兒,試著水芙蓉的脈象卻是一點動搖也無,就好像真的睡熟了一般,此疑不解,他著實雖死有憾。


    雖是神情不動如山,但纖手卻不由得微微顫抖,秦川眼尖,已看出水芙蓉眼中微微的動搖,心下不由叫糟,水芙蓉這表情雖是從未曾從她清淨無波的麵容上浮現過,但這種眼神秦川卻是似曾相識,他心知不妙,看來自己真捅了馬蜂窩,恐怕真觸著了水芙蓉的痛處,不過左右是個死,還真是沒有差別。


    冷冷地盯著秦川動也不動的樣兒,水芙蓉雖力持鎮靜,說話時卻不由微微顫起了音,如同被屋外的風聲刮起了顫動一般,若非知眼前此人必死無疑,也不會透露這秘密,隻纖手握的劍柄愈緊,愈看得秦川心中震懼,“便如你方才所見,芙蓉乃天生石女,藥石無用,無論以什麽方法,都無法使芙蓉動情。”


    心中的秘密許久許久未見天日,好不容易起了個頭,水芙蓉竟覺有種全盤傾吐的衝動,反正這人離死不遠,絕逃不過自己劍下,趁這機會把這塵封不得的機密說出口,也免得一直窒在心裏,總覺得不舒服。


    她空著的手竟不由輕輕挼起袖子,露出了臂上一點殷紅的守宮砂,“當日芙蓉本已出嫁,但不論丈夫如何挑d,總是不能情動,最後他失了耐性,索性霸王硬上弓,卻也無法如願,因此而將芙蓉休棄,因此芙蓉回歸本門,專心苦練下才有今日修為。話已至此,你也該死的心甘了,可惜,這樣死法還真有愧你出手奸yin之名啊,夢迷人……”


    眼見水芙蓉長劍在手,指向自己胸口,看著她嘴角溢出那絲又似淒涼又似失望的笑意,秦川靈機一動,他本以為水芙蓉之所以不懼yin藥,便見yin霧滿天,仍是毫不遲疑地衝了進去,是因為仗著天生石女的本質,根本不怕yin藥之力;可看到她這等神情,再聯想當日水芙蓉的模樣,一個念頭竟在腦裏呼之欲出,“且、且慢……”


    “怎麽?還有遺言嗎?”


    手中長劍輕點著秦川胸前,水芙蓉心中輕喟,本來以她的性子,和yin賊正麵交鋒,對方的yin藥邪法既對自己無效,便是殺手無情;但此人的夢幻大法雖對自己無效,可夢裏嚐到的滋味卻是難得,全非現實情形下的自己所能體會,反正夢境非真,夢裏無論被怎麽樣,她倒真不放在心上,若非此人竟想探她的記憶,探到了水芙蓉最痛的心傷,她還真不想動手殺他,難得透露心聲,水芙蓉都不由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不,隻是一個交易……看水仙子願不願意……”


    見水芙蓉已恢複了冷靜,手不顫劍不晃,除了眼中那抹奇異的神彩外,整個人幾已回到平時冷淡的樣子,秦川不由心下暗驚,也不知自己所想是否正確,但保命乃人之天性,即便再微弱的可能性,也非得捉住不可。


    “……在下有一壓箱奇珍,名喚萬毒合歡散,若水仙子能以此破去天生石女之身,是否可留在下一條性命?”


    “是嗎?”水芙蓉微微一怔,秦川此語竟擊中了她心中最深的一絲盼望。


    這萬毒合歡散之名,水芙蓉也曾耳聞,乃是苗疆醫毒雙修的高手所創,以數百種毒物為根基,以毒攻毒之下消去彼此毒性,c情迫yin的藥力卻是百倍提升,威力霸道至極,雖不像一般yin賊所用之媚毒,中此毒者便未男女jh也不致於傷身,可yin威卻遠遠過之,號稱要抗住此藥,非要得道天仙不可。


    隻是此藥難求,又是藥力過於霸道,有傷天和,是以連當日研發此藥之人也不願多造,還在毒鑒中殷殷叮囑,若非藥石無靈之石女絕不可用,是以連水芙蓉走遍大江南北,也是耳聞而不曾見麵。


    見水芙蓉竟微微一怔,一時沒有動作,秦川心下一舒,看來自己還真的猜對了。


    夢境之中雖未能引發水芙蓉情yu,卻也隱然可見,此女對男女性yu並非避如蛇蠍,承受度還真的不錯,顯然若非天生石女之質作祟,這看似清雅嬌貴,全不對凡塵事動心的仙子,對qr之事並不避諱;再加上方才夢中看到她的記憶,雖是未窺全豹,卻也可推測得出,水芙蓉其實是想要p身的。


    若自己所猜不錯,水芙蓉之所以對yin藥絕不避讓,原因並非自己原先所想,她仗著自己的特異體質,是以不懼不屈,而是因為水芙蓉本心根本就想要一試男女滋味,是以親身迎上yin藥之威,想看看能否勾動體內情yu。


    偏生yin賊的c藥手段每每令她失望,隻是,這種事情水芙蓉怎麽可能宣之於口?


    旁人除非知其根底,又像自己一般善於察言觀色,要洞察水芙蓉心中所想,可是難如上青天了。


    見水芙蓉沉吟,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秦川心知她正在考慮自己的提議,不由更鼓起了如簧之舌,“男女jh,乃是人道大事,男女之身天生便為了jh而設,和合陰陽、jr歡愉,實乃人生至樂,姑娘天生麗質,偏偏生了這麽一個身子,若是如此終老,豈非老天開的一個大玩笑?”


    “姑娘既是先前查詢本門情資,自知本門中人雖有好s者,卻是憐香惜玉,本門秘術對女子而言乃是至高無上的享受,經受者無不喜上眉梢,即便開始時強來,但事後隻慶幾生福緣方能得此……人生苦短,若能得片刻歡樂,已是不負此生,姑娘何不一試?”


    聽著秦川愈說愈是不堪,水芙蓉卻沒有出言反駁甚或阻止,隻停劍默思。


    外頭雨勢不停,水滴落地愈來愈響,一聲一聲似是在為秦川的話語伴奏,雖是聲聲入耳,但水芙蓉這石女之身當真是水潑不進,就連猛藥都誘之不得,又豈會敗在秦川幾句話之下?


    “與萬毒合歡散同等威名的霧露乾坤與活色生香芙蓉都已試過,隻是仍然失望了……”水芙蓉嘴角輕抿,一絲淒然笑意浮現,“即便萬毒合歡散藥力更烈一些,也未必有效。何況……何況你怎知芙蓉不會先下手殺你,再從你身上取得萬毒合歡散?要以此保命,還不夠吧?”


    “這個……”聽水芙蓉語氣雖是平靜,可威脅要殺自己卻有種不容置疑的肯定,秦川倒還不驚,但聽說連霧露乾坤與活色生香兩大y毒,在水芙蓉身上都無所施其技,心下卻不由打鼓,這兩項媚毒雖說毒性較重,若不jh於體大傷,但挑逗情yu的淫媚威力卻遠勝一般yin藥,若水芙蓉當真連這二毒都試過,卻還是不能動情,顯然她久修道元,致使石女之征太過密合難破,萬毒合歡散雖是天下yin藥之首,也不知在水芙蓉身上能否生效?


    秦川心思飛快流轉,思考著破解之法,嘴上卻不得不反駁水芙蓉之語,“若萬毒合歡散真能令姑娘動情,接下來便是破g,水仙門中再無男子,如果姑娘當真殺了我,不知要找誰為姑娘破身?總不成找那位半老舟子吧?”


    “有何不可?”聽著窗外雨聲滴答滴答地叩著心湖,水芙蓉唇邊泛起一絲譏諷的笑意,“那位老人家在此擺渡了這麽久,一生平淡從沒遇過什麽驚喜之事,若有仙子垂青,隻怕他作夢都要笑醒,如此也算積福,總也比留下你一條命,讓你再出去殘害無辜女子要好些,何況萬毒合歡散能否生效,還在未定之天,你這擔心也擔心的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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