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瓜爾佳氏入宮的日子,當夜,皇後與太後的賞賜便送到了儲秀宮。


    夏冬春今日便在景仁宮見到了據說美貌過人的祺常在,杏眼桃腮,嬌俏率真,端的是粉麵含春,豔若桃李。


    數月來前朝動蕩不安,連後宮都是陰霾籠罩,前日裏終是解了困局,重回安寧,皇上也賞了一批,罰了一批。


    甄遠道與鄂敏因著在此次平定年羹堯一事中立了功,便是這得賞的一批中首當其衝的,是當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其中屬甄遠道得的賞賜最重,擢升的官位也最高,卻是與鄂敏結下交情。


    是以,因著家中功勞入宮的祺常在,從景仁宮回去便去了碎玉軒拜訪莞嬪。


    這夜,祺常在侍寢,而後便是接連數日的承寵。


    鍾粹宮的安陵容,自打沈眉莊禁足後,便獨自守著這如一潭死水的宮殿。


    往日裏,惠嬪有寵,又掌協理六宮之權,順帶著,安陵容即便無寵,日子也是好過的。


    如今惠嬪落難,她的日子更難過了。現下已入了冬,內務府的人捧高踩低,連惠嬪的份例都敢克扣,更遑論她一個無寵的貴人。


    甄嬛倒是早早便命人送來了炭火及過冬的衣料,自然也有安陵容的一份,然則卻是聊勝於無罷了。


    見鍾粹宮被苛待,自己偶爾接濟也不是長久之計,甄嬛便派人到內務府耳提麵命了一番,鍾粹宮的日子才好過了些。


    眼見宮中又來了新人,且是滿軍旗及功臣之女,家世容貌皆是出挑,又如此盛寵,安陵容便整日在鍾粹宮自怨自艾。


    偶爾來了碎玉軒,卻見到淳貴人與甄嬛親親熱熱的如同姐妹一般,淳貴人愛熱鬧,一鬧騰起來甄嬛自然顧不上安陵容,如此這麽幾次,安陵容便連碎玉軒也少去了。


    這日,安陵容在宮道上與祺常在的車駕打了個照麵。


    “這是哪宮的姐姐?”祺常在出聲問道。


    “回小主,這是鍾粹宮的謹貴人。”祺常在的宮女答道。


    “原來是謹貴人姐姐,妹妹給姐姐請安。”祺常在嬌笑道,嘴裏說著請安,卻是連車駕也未下。


    “祺常在不必多禮。”安陵容抬頭看了眼紅光滿麵的祺常在,不自主的眼神躲閃。


    “恕妹妹失禮了,妹妹急著去養心殿伴駕,姐姐不會怪罪吧。”


    “自然,祺常在陪伴聖駕要緊。”安陵容悶聲道。


    “還請姐姐讓一讓,妹妹便先告辭了。”


    安陵容依言閃身避讓。


    寶鵲卻是氣不過,待祺常在一行人走過一處拐角後,忿忿不平地抱怨出聲。


    “這祺常在也太無禮了,她是常在,小主是貴人,竟然請安也這般敷衍,還讓小主避讓,小主也太好性兒了些。”


    “貴人又如何,一個不受寵的貴人,到哪都是低人一等的。”安陵容歎道。


    “小主,不然咱們便求求莞嬪吧?起先她待小主很是親近,什麽好的都想著咱們,莞嬪娘娘一定願意幫助小主,在皇上麵前提起您幾句呢?”


    “你還沒看出來嗎,如今姐姐身邊有了淳貴人,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安陵容失落道。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淳貴人是得寵,可是小主若得了寵,對莞嬪娘娘,惠嬪娘娘,或許都是一份助力呢?”


    “如今這宮裏,得寵的有幾人?”


    “依奴婢所見,莞嬪娘娘的恩寵自然是頭一份的,接下來便是新入宮的祺常在,然後就是瑞常在和淳貴人了,昌嬪娘娘與欣貴人亦是有寵的。”寶鵲一一答道。


    “你看,連你都知道宮中得寵之人眾多,誰又是誰的助力呢?莞姐姐並不需要我的助力,自然不肯助我,若有意助我,又何須等咱們去求呢?”


    “小主莫要灰心,奴婢看那祺常在恃寵而驕,恩寵定是不會長久的,咱們也要想想辦法,才能走出困境啊。”


    聲音漸漸小了,安陵容與宮女走的遠了,拐角後的祺常在才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原來她並未走遠。


    “小主,你理她做什麽,奴婢聽說謹貴人已經失寵很久了。”祺常在的宮女景泰不屑道。


    “你懂什麽,這不我現在便知道了,謹貴人有些怨恨莞嬪了。如今莞嬪得寵,咱們跟她走的近些,沒有壞處。”祺常在胸有成竹道。


    “莞嬪娘娘確實得寵,咱們的確要與莞嬪交好。”


    “這宮裏無論誰得寵,後宮之主都是皇後娘娘,隻是我如今剛進宮,誰都不好得罪,若非如此,這些人我是一個都看不上眼。”祺常在冷哼道。


    祺常在乘著轎攆往養心殿而去。


    翌日,祺常在便晉了祺貴人。


    聽到消息的安陵容,在鍾粹宮亦是幾度落淚,傷懷自己無家世無寵愛,如今旁人入宮不過數日,便勝過她在宮中兩年了。


    在鍾粹宮悶了數日,寶鵲便勸著安陵容出去走走,誰知如此不巧,竟又在路上偶遇了祺貴人。


    “姐姐有禮。”這次倒是規規矩矩見了半禮。


    “祺妹妹有禮。”安陵容同樣回了半禮。


    “姐姐這是要去哪,妹妹要去碎玉軒尋莞嬪姐姐說話,說道看看六阿哥,姐姐可要同去?”祺貴人嬌聲道。


    聞言安陵容眼神一暗,麵上閃過一絲晦暗。


    “我隻是出來走走,這幾日有些不舒服,怕過了病氣給六阿哥,祺妹妹自去吧。”


    “也好,那妹妹便告退了。”說著,便又福了福身。


    “妹妹慢走。”安陵容忽的上前一步,伸手隔著衣袖扶了祺貴人一把。


    祺貴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怔住了一瞬,卻也並未覺察出不對。


    祺貴人到了碎玉軒,與莞嬪見過禮,正欲逗弄剛睡醒的六阿哥,誰知他竟突然哭鬧起來,祺貴人見狀便抱過六阿哥輕聲哄著,怎料他哭鬧得越發厲害,無奈隻得交到奶娘手中。


    奶娘哄了好一會兒,六阿哥才止住哭鬧,祺貴人坐了一會兒便要離去,臨走之前仍想與六阿哥玩鬧,她拿了搖鈴在他麵前搖晃,玩的好好地六阿哥竟又突然開始哭鬧起來,她隻得尷尬離去。


    今夜皇上來了儲秀宮,祺貴人便在宮裏接了駕。


    半夜聽到蘇培盛在外室稟報,說是碎玉軒來人說,六阿哥哭鬧不止,怎麽哄都哄不住。


    皇上一聽是碎玉軒,又事關六阿哥,便毫無猶豫地起身穿衣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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