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大清的後宮,皇後從來都是出身滿蒙兩旗,如今瓜爾佳氏倒了,我的贏麵便更大些。”雲常在嘴角掛著冷冷的笑意,與平日裏溫和有禮的她截然不符。


    “祺貴人果真蠢笨,依靠烏拉那拉氏,能有什麽出路?”宮女靈兒譏諷道。


    “她隻不過是中宮的一枚棋子罷了。身懷龍胎興許能保下鄂敏一條性命,但若再想入朝為官,怕是不能了。”雲常在不屑道。


    “祺貴人這個孩子生下來,想必便要晉位了,如今她已是貴人,再升,便是嬪位了。小主,這宮裏呀,還是孩子靠得住。你瞧延禧宮的昌妃,恩寵也算平平,兄長獲罪被革了職,如今家中隻有兩個侄子為官,但昌妃娘娘卻因誕下龍鳳胎而位列四妃。”


    “我何須與她相比,昌妃的福氣,旁人可求不來。再說那祺貴人,據我觀察,她興許能夠晉封嬪位,但她絕不會平安生下孩子。”雲常在淡淡道。


    “好了,咱們初到宮中,還須隱蔽些鋒芒,左右還有劉常在,李答應在前麵頂著,便讓她們先替咱們探探路罷。”雲常在又說道。


    夏冬春一如既往地深居簡出,若不是兩個孩子成日裏鬧著出門,她恨不得每日便窩在延禧宮裏。


    今日天氣晴朗些,不似之前那般寒冷,弘旻與瓊微想去禦花園中的千鯉池喂魚,纏著夏冬春一道去。


    隻要兩個孩子出門,夏冬春是務必要跟著的。


    原本已經走到千鯉池邊,夏冬春卻一眼瞥見祺貴人遠遠地走來,心下一凜,忙蹲下拉住兩個孩子,“弘旻,瓊微,跟額娘去看看弘曕哥哥在幹什麽好不好?”


    “可是額娘,瓊微想喂魚,哥哥也想。”瓊微奶聲奶氣道。


    “那咱們去找弘曕哥哥,請哥哥一起來喂魚好不好?”夏冬春柔聲道。


    “好耶好耶,去找弘曕哥哥。”弘旻興奮道。


    隨後,夏冬春忙起身,瞥一眼朝這邊走來的祺貴人,轉頭拉起弘旻與瓊微,轉身便走。


    雖說如今鄂敏還未定罪,祺貴人此時定然不會輕舉妄動,但夏冬春向來謹慎,見祺貴人便如避蛇蠍。


    祺貴人老遠便瞧見是昌妃帶著孩子在這邊,未等她走過來,便已不見昌妃一行人的人影。


    她略有些失落,原也隻是因為如今終於腹中懷了孩子,便對宮裏的孩子多了幾分喜愛與親近之意。瞧見昌妃帶著弘旻與瓊微在這邊,便想著到過來打個招呼。


    自從太醫說她有了身孕,她明顯察覺到宮中之人對她態度的變化。


    先是吉嬪,她的轉變最為明顯。


    原先祺貴人與吉嬪二人針鋒相對,到一處便是要鬥嘴的,如今自從祺貴人有孕,吉嬪對她便不再搭理,有時即便祺貴人說話過分些,吉嬪也不接話,走在路上也都離得遠遠的。


    餘下的,敬妃,昌妃,惠妃更不必說,今日昌妃她是見著了的,對她避之不及,好似她是那青麵獠牙的怪物。


    她撫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湧起一陣難言的苦澀。


    好不容易得償所願有了身孕,卻是為了報答皇後的相助。就連順利有孕,也是借了皇後的光。


    任是她想破天去也不會想到,皇後手中竟有如此一張方子,能夠使人隨意有孕。


    有孕又如何,她這個孩子,生來便是為了救自個兒的外祖。


    直到如今,她方才瞧清楚了皇後的真麵目,她亦確信,前些日子自個兒因服用過多寒涼之藥,而致崩漏下紅之症,其中定有皇後的手筆。


    祺貴人便悶悶不樂地回了儲秀宮,回去便看到雲常在正在等她,心中才有些開懷,這滿宮之中,也隻有雲常在能夠與她說的上話了。


    夏冬春帶著弘旻與瓊微到了鹹福宮,見六阿哥正拿著大字本在敬妃的教導下認字。


    “弘曕哥哥,我們來找你玩了。”瓊微喊道。


    “弘曕哥哥,我們一起去喂魚好不好?”弘旻亦興奮道。


    敬妃見是夏冬春來了,便放下識字本,讓弘曕去陪弟弟妹妹玩一會兒。


    “怎的這時候來了?”敬妃略有些疑惑。


    “原是打算到禦花園喂魚的,遇上了祺貴人,隻得哄著那倆小祖宗來尋弘曕了。”夏冬春說道。


    隨後看向桌上的識字本,“弘曕當真用功,小小的孩子竟也坐的住。不像我家弘旻與瓊微,隻在吃和玩上用心。”


    “可不是,我也常稀奇,這麽小的孩子,哪有不貪玩的,愛玩才是孩子的天性。但皇上每次過來,都要問弘曕最近又識了什麽字,三字經與千字文各背了多少,又認得多少。所以弘曕一日不敢放鬆,隻等下次見了皇阿瑪,能讓皇阿瑪多誇獎兩句。不知皇上如何想的,我是著實心疼弘曕。”敬妃歎氣道。


    “民間常說‘三歲看大’,如今這宮裏的孩子,四阿哥讀書是最好的,但卻因著出身而被皇上不喜,依我看啊,弘曕定要強過四阿哥許多去,姐姐信我,弘曕的福氣,還在後頭呢。”夏冬春笑道。


    “什麽福氣不福氣,我隻求他平安康健,無病無災便也罷了,隻是生在皇家,如此小小心願亦是難以實現的。”敬妃傷感道。


    “對了,近日聽說端貴妃病了,改日咱們便一道去瞧瞧吧。”夏冬春突然想起。


    “我也正說呢,聽說貴妃病了幾日,溫宜便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親自衣不解帶地侍奉,端姐姐很是感動。”


    “孩子嗎,自然是誰養著跟誰親近的。”夏冬春接話道。


    二人正閑話間,忽見沈眉莊麵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了,是誰惹到你了?”敬妃溫聲開口問道。


    “自然是咱們的好皇上。”沈眉莊憤憤道。


    敬妃抬手揮退下人,詢問般看向沈眉莊。


    “鄂敏的罪定下了,卻隻有貪贓枉法,欺君罔上,竟絲毫未提他誣告同僚一事,也並未提起要如何安置甄家。”沈眉莊氣憤不已。


    “既定罪了,判決可下來了?”夏冬春問道。


    “革去官職,抄家流放,但卻隻流放鄂敏一人。”沈眉莊越說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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