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清都要替他心碎了,可憐的官人,身邊隻有她這一隻貓兒能說說真心話,偏她這貓兒還總不著家。


    也不知怎麽安慰趙承硯才好了,隻得蹭得更加賣力。


    天熱了,柳雲清有些掉毛,這一蹭直叫趙承硯臉頰鼻尖癢極了,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喪氣和不安都跑了大半。


    正要好好抱抱懷裏的團子,誰道團兒被自己的毛掃了鼻尖子,也跟著打了兩個小小的噴嚏。


    天呐!這實在可愛。


    趙承硯忍不住摟緊了懷裏的小團子,困擾他大半夜的煩惱一下子就解開了。


    管她是人是貓還是妖,團兒就是柳雲清,柳雲清就是團兒,不會害他,在乎著他,惦記著他,以後也會陪著他。


    這就夠了。


    當然留不住自家小娘子是他的錯,他合該更努力些。


    “卯兒!叫小廚房給團兒做吃的來!”


    趙承硯抱著團兒披發赤腳推開了門,立在廊廡下。


    看她常臥的小軟墊,看她攀上去下不來的樹,再看院子裏散落的繡球玩具,再看她常翻出去的牆頭、、、、、


    他原還覺得自己對團兒是好的,不曾苛待過她,而今再看他這兒都是什麽!


    寡淡無趣!


    怪不得叫她整日流連在外,不曉得回家。


    “卯兒!去將中秋的彩燈掛出來,我這院子太素了。”


    “卯兒!去叫人去花棚搬來些應季的花來。”


    “卯兒!去開庫房,讓青麥她們給團兒做些鮮亮的衣裳。”


    官人這一聲聲叫得卯兒頭都大了,不知人撒什麽癔症呢,別個是有那孤魂野鬼附身,舍奪了他家官人!


    話本子看多了的卯兒想到這兒猛得一個激靈,跳出去三丈遠,忙雙指並攏指著他家官人怒喊。


    “呔!哪來的妖精,快快從我家官人身上下來!”


    “我家官人何時喜歡這樣花裏胡哨的東西了!我一眼就看穿了你!”


    且聽得卯兒第一句的時候趙承硯還嚇一跳。


    心說卯兒哪來的神通,他才想通團兒的身份,就叫卯兒一語道破了。


    可再聽那後一句話,直叫趙承硯又氣又笑,強忍著繃住臉訓了一句。


    “你胡說甚呢!隻是叫團兒自在些,可叫你大驚小怪了!”


    “哦,官人我這便去辦。”


    得了一句訓,卯兒舒坦了,這才緊忙依照吩咐去辦了事兒。


    柳雲清幾乎要笑死,這一大早都什麽跟什麽,不過是見她回來,可叫趙承硯不知該怎麽高興才好了。


    好在鬧這一通,趙承硯沒了剛剛的脆弱難過,可憐見的,就隨他高興擺弄吧。


    於是乎,就趙大官人梳洗更衣的功夫,小奴們接連上菜,擺了滿滿一桌子,連現殺現片魚膾都出來了。


    柳雲清還道趙承硯吃個早飯恁大的排場,不像他平日樸素的作風,誰道便見這玉麵郎君拿起她的碗碟來,各式都加了一筷子。


    “團兒快吃,喜歡什麽明兒郎君還叫人給你做。”


    說罷便將她的小碗擺在了桌子上,他身側的位置。


    而趙承硯則端起自己的小碗粥,一勺一勺吃得斯文,桌上的菜色他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是了,趙承硯口中、喉嚨的傷還沒好全,還吃不得旁的東西。


    柳雲清疑惑地看著趙承硯,一時不敢下口,喵喵了兩句。


    你要這樣明兒我可不敢來了,弄得跟斷頭飯似的。


    但想她一隻貓兒,也沒惹了人不快,這飯當是吃得,這才下了口。


    用飯時外頭小奴們又忙碌起來,掛燈的掛燈,擺花的擺花,雖不明白官人為何這樣吩咐,但官人總有道理,做就是了!


    柳雲清此時也回過味兒來,趙大官人如此大費周章都是為她,想叫她多在家待會子。


    如此行徑隻叫她覺得好笑又略微感動,何必做到這個地步呢?


    好好的清雅小院被弄得大紅大綠一片,柳雲清都覺得辣眼,也顧不得吃了,忙去院子裏搗亂阻止。


    好在趙承硯還算善解貓意,這才收回成命叫小奴們將院子恢複了去,隻留下一盞琉璃燈掛在了她總翻牆的簷下。


    “就留這盞吧,夜裏給你點著,你若夜半回來也能照個明,便是我睡著也叫你知道我惦記著你。”


    好好好,都依你。


    柳雲清忍不住再來回蹭著人,這郎君,當真叫人不喜歡都難。


    折騰了半上午,趙承硯這才瞧著安穩下來,柳雲清還跟寧時音約好了在紙坊見麵,不好叫她多等。


    抖了抖身上的毛,又摟著趙承硯蹭了一下子,柳雲清就打算出門了。


    趙大官人今兒格外粘人,雖沒阻了她的去處,可瞧他眼巴巴的一路跟到牆角下,柳雲清都不知該拿他怎麽辦了。


    好在趙大官人沒叫她為難,隻是抬著手輕輕撫了撫她。


    “在外頭小心些,大相國寺那邊人多雜亂,你莫去那兒跑,叫人給傷了去。”


    趙承硯用心良苦,想團兒是小妖,大相國寺裏主持是個厲害的,那周圍也不少道行頗深的算子,可不能叫人看穿了團兒的真身才是。


    柳雲清拿自己的小爪爪搓了下趙承硯的手心算作應下,不好再耽擱,扭頭便跳了出去。


    趙承硯在原地立了許久,剛還想著叫人跟著些,免得有人欺負了她。


    後又想團兒的身份不便叫人知道,便作罷,隻派人去柳氏書坊門前盯著些,省得她阿爹再過來鬧事。


    柳雲清全然不知趙大官人如何操心,這會兒到了寧氏紙坊,二人也顧不上寒暄便一道進了後院,再看昨兒試出來的幾樣香紙。


    這染香第一步過了關還不算,香味能不能持久才是關鍵。


    隻要能保存兩三個月,甚至隻一個月,這生意都做得成。


    柳雲清試了試紙的質量,提出了兩個要求。


    其一是除了正常書寫的紙張外,再做一批紙張厚些的,能作為書簽進行裁剪,其二就是在紙上做些防偽的暗紋,以維護自己的品牌,省得別家出了仿品。


    搶生意還是小事,就怕市場上假冒偽劣的產品會壞了她們的名聲,若無防偽,到時候可說都說不清楚,一不小心再叫人告了去,可算是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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